突然想起我家老房子,在很深很深又蜿蜒着的巷子尽头,那里很安静,记得小时候蹦蹦跳跳回家,把书包一甩,就坐在走廊上逗猫猫玩。爷爷奶奶回来了,就会说我手脚真多。听腻了爷爷奶奶的唠嗑,后来,一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就马上跳起来,乖乖跑回屋子里头,奶奶的脚步声很大,嗓门也好大,每次惹奶奶生气,我的耳朵总会遭殃。奶奶的眼睛很犀利,只一眼就会把我震住,我就不敢再犯了。
老房子的记忆 吃饭我最怕跟奶奶一起吃了,满满一大碗,那么小个的我当时就是吃不下嘛!还一直嚷着我吃完它,不然就不准走!那时候真是委屈死我了。爷爷就笑笑的看着我,祖孙三人就坐在那所老房子里,把方凳当餐桌,用门槛做凳子,吃完一餐又一餐。我总可以在奶奶犀利的眼神之余,瞥见闪着幸福光彩的慈祥的眼,还有那张富有满足感的笑脸。其实我知道,她是最疼我的!只是那种方式,当时的我还不懂得而已。
很清楚地记得初一期末的那场雨,下得很大,我站在漏水的屋檐下,托起手去捧顺着屋檐落下的雨滴,抬头望着袭来的雨幕,上演着一场心痛。看着爷爷奶奶从雨中归来,我的心第一次觉得痛,我很清楚地意识到,我开始懂事了。我甩下手,手上的雨水全洒了,顺着手指心痛流下。
我拿起静寂地靠在被雨打湿的木门上的伞,跑到爷爷奶奶身边,帮他们打伞,好让他们把板车上的鸡蛋一箱一箱搬进屋里。小小的我,眼睛里有一种叫做泪的物质掺着雨水莫名地渗出。因为得了三好学生爷爷奶奶奖励我刚给我买的花边裙子,被雨打湿了,留着长发的短发也湿了,奶奶捧着我的脸,好像也哭了。
雨天、惹人……
我大一点了,搬家了,没跟爷爷奶奶一起住了,但我常往老房子跑,窝在爷爷奶奶身边,还是一起吃饭,一起喝茶,而且菜都是我喜欢的,饭是奶奶逼着我吃的,茶是爷爷逼着我喝的,呵,但我还是很开心,茶余饭后的唠嗑,那些发黄的时光,永远定格在那条安静巷子尽头,那所历经沧桑的老房子里头。
长大了,回到老房子,站在走廊,呼吸着那里的空气,我还是会看见我们拥有的幸福。只是现在幸福的主角少了一个,奶奶去下一站了,留我跟爷爷继续编织幸福的梦。
现在的老房子,没人住了,只有奶奶守在那里,守着我们共有的美丽的记忆。有多少个清晨,我推开虚掩着的木门,木殇沉重,阳光透过木门照着屋子,我看见空气里有幸福的灰尘,照片里的奶奶笑着,好美好美。
有几个清晨,我看见爷爷在我前面拐进巷子,柔和的阳光洒下来,美丽的背影,有幸福的影子跟随,因为不离不弃。
爷爷奶奶,我们共同守着我们的老房子,我们的祖孙情,我们不随年月褪色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