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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怎,怎么会是她!?
泼墨长发,素色衣裙,千真万确是自己的那个小家伙,只是眼中的一点红色眸子,莫名让自己心寒许多。
平日与自己不多言语的她,从未似这般惊艳过。
可是心中酸意汹涌澎湃,好像有许多不舍。
他好像听见自己说,
罢了,罢了,
小家伙,就当是自己欠你的,
如果有来生,
下一世,必定让你还回来。
“将军,将军!”身旁的侍卫林子骞使劲地摇晃着怀云,“如今粮草已尽,吾军已被围困乌岭七天七夜,却仍不见敌军有任何退势,可如何是好?”
怀云被周遭的烟火味呛得喘不过气,想是征战已久,早已筋疲力尽,神志不清,才会陷入方才如此奇怪的幻境罢。
怀云抹了把脸上的草灰,透着夜色依稀可见棱角分明的脸,眼若流星,眼眸深处涌着微光,暗含魄力,似是要将人的魂魄摄去。
作为侍卫的林子骞跟随怀云将军征战多年,身为一个男人,却也不得不承认自家的将军风流倜傥,一世豪杰,也怪不得京都的那些姑娘小姐争着吵着非怀云将军不嫁。
“再等等,兄弟们只需撑得过这半日,援兵就该到了。”
战争的号角声再次吹响,怀云从遮蔽处奋力爬起来,捡起地上的红缨枪朝着敌人挥舞过来,手臂只一扬,便挑断了前方几人的颈脉,刹时面前尽是匍匐的尸体。
怀云嘴里盈着冷笑,动作毫不留情,引得敌方士兵一阵退缩,不敢向前送死。
“还有谁来!”怀云挥舞着滴血的红缨枪,站在了土丘上,白衣上染遍了敌人的鲜血,簌簌抖动,鲜红得晃眼,却透着不可言喻的杀戮之气。
三日之后,平安城里万人空巷,张灯结彩,处处敲锣打鼓,百姓欢歌。
千百人簇拥着一条结着红罗带的车队,摇摇晃晃地穿过热闹的街道。
林子骞坐在马车外面,对着帘内的人说:“征战多年,重回故土,如今的京都早已认不清以前的街道了。”
帘中人没有应声,反是若有所思。随即浅笑,用扇子挑开了车窗的帘子,露出了一双烁烁桃花眼,向着旁边敲锣打鼓的人群张望,引得路边翘首观望的女子纷纷羞红了脸。
结彩的车队好似一条游龙,徐徐向着王城穿去。
有女妖且丽,裴回湘水湄。水湄兰杜芳,采之将寄谁。
瓠犀发皓齿,双蛾颦翠眉。红脸如开莲,素肤若凝脂。
绰约多逸态,轻盈不自持。常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
江水畔满是荷花杜柳,,独一处玉石做的小亭立在高大的杜柳旁。
亭中的青铜香炉缓缓吐出飘渺清甜的香气,挂起的白色纱帐随风浮动,阳光透过柳隙留下几点光斑。
透过飘渺的雾气,依稀从轻薄的纱帐里看出一抹青色的影子,倩影不时晃动,不知在做什么。
青禾兀的脱下锦鞋,将玉足缓缓放入水中,哗的一下激起水花。
脚踝缠着的银铃叮叮当当地和着河水汩汩之声。
亭中突然踏入了一只红绣鞋,亟亟地掀了帐子:“公主,我才刚走一会儿,你怎么又乱动,这头发不知要什么时候才得绾好。”
采薇跪坐在青禾身旁,细细地用红木梳梳理着青禾的泼墨长发,这青丝三丈,泼墨千尺,着实不易打理。
采薇是伴她几万年的贴身侍女,青禾不似旁的公主,从来就没什么架子,听着采薇的抱怨也不恼,只是自顾自地拿着玉案台上的茶杯赏玩。
“祝泽川可是进了京都?”
“是,三殿下凯旋归来,百姓欢庆,皇上于今晚设宴。公主要去吗?”
青禾托着茶杯,微抿一口,心中暗叹,罢了,谁叫是我欠你的呢。
第二章
风沙漫天,她抱着白衫遍血的少年朝着上空飞去,顾不得族人与天兵的恶战,她回头看了一眼脚下的血雨腥风,想到有父君与师父在,境况终究不会太差,便定了神急速飞去。
行至伽罗幻境,她幻做了平日仙境中的样子,收起了眼中的红色,如此匆匆地拟个昏睡诀将守门的小仙放倒,脚尖一点水面便跃进幻境中央。
伽罗幻境,相传是是南吴伽罗圣祖所造,幻境迷人心智,包罗世间万象,行至此处,便可尽品酸甜苦乐,看透人世起伏,正是因此,平日里敢来的神魔没有几个。可是四海八荒大都不知的是,虽谓幻境,着实是一处清净修养圣地,伽罗圣祖毕生心力全付于此,幻境又少人叨扰,好比世外之地,千百万年自然衍生出有护心救命功效的神力,这也是青禾带祝泽川来此的原因。
青禾撕开青罗裙的衣料,仔细地将他伤口包扎,然后将这只剩一口鼻息的躯体藏入幻境。
祝泽川身为天族三殿下,于清河大战上牺牲,这本不该她的事,她倒不怕天族怪罪,也不怕族里长老的麻烦,只是,只要她一想到望山痛惜爱弟的那种眼神和心情,她也一定不会好受。她多么怕望山因此恨她,多么怕万年的期待付之东流。
她原本不想站在天族大殿下祝望山的对立面,于是下了迷药将望山放倒,好让这个善战的大殿下躲过与她的这一战,可不料平日里无所事事的公子哥三殿下竟然在列,事态发展成如此,是她没有意料到的。
青禾前脚刚来,后脚就要转身而去魔界拿留缶花来保命,最后一搏,至关重要。就算她不去这样做,望山也会拼尽全力去救他弟弟,去求得留缶花,若是如此,不如她来帮他去做这些事情。
可青禾刚准备御风而去,却见一只骨节分明,分外苍白的手抓住了她脚上的银铃。青禾转过头,却见祝泽川艰难地抬起眼,看着她叫:“青禾,青禾......”
青禾弯腰拍了拍祝泽川冰冷的手:“放心,我不会让你死的。”
“青禾......”祝泽川眼神胶着落在青禾撕开的青罗裙上,缓缓勾起了嘴角,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青禾将祝泽川仍没松开的手轻轻拿开,转身迎风飞去。
事情的后来,便是青禾进入凡界当这清河公主,寻着转世的三殿下护他一世平安。
当时祝泽川的小命确实保以无恙,只是这留缶花本就是起死为生,逆天而为。救命并非难事,可要让祝泽川重回仙班,重聚魂魄,却需他再入轮回,体会这三世之苦。
祝望山的眼神微敛,身为天族大殿下,无时无刻有繁多的事情等他处理,他无法就如此抛开所有去救自己的弟弟。
“泽川的事,拜托你了。”自从清河一战以来,祝望山从未如此温和地对青禾说过话。
青禾心里有些酸酸的,但也一口答应,重新报以祝望山灿烂一笑:“嗯,放心吧,我会护他神泽周全的。”
青禾悠悠的端着杯子,叹了口气
唉,算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凡界之人的命运都一笔一划记在了司命神仙的簿子上,然而神魔的命运由谁来定呢?凡人遇到不幸不顺尚且可以求神庇佑,倘若神魔有了麻烦可以求谁呢?
只得走一步算一步,命由天定,却非不可逆转。
如今祝泽川的转世是个征战十年的将军,兵刃之下不知沾满了多少人的鲜血,生灵怨气积多,这一世必定艰难波折。
“帮我换件宴会上穿的衣服。”青禾嘱咐采薇道。
恐怕当世的祝泽川还不认识自己呢,青禾嘴角一勾,唯有靠近他,才能完全护的他仙泽妥当。
茶雾氤氲之间,青禾缓缓垂下了眼。
好久不见了啊,祝泽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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