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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我们的头脑跟动物一样很单纯,觉察到信息,处理完了,把它储存,以后再把它带出来。
但是没想到透过联想和比较,自然产生了时间的观念,而时间自然创出空间的观念。
透过时—空的观念,我们不断地体会到每一个环境的信息或内心的想法都有一个比较的基准点或中心。前面提过,这个基准点或中心也就自然变成了“我”。
所以,也就这样,听,是从什么角度在听?当然是从“我”。看、闻、体会、尝,也当然是从同一个中心。这个中心,当然也只是“我”。
因为“我”——不管是听的“我”、看的“我”、闻的“我”、体会的“我”、尝的“我”,在神经的作用下好像是完全重叠的。
不知不觉,这些虚拟的“我”也就变成了真的“我”,好像很坚实,有个本质存在。面对一个经验,假如我们是透过听觉、视觉和其他感官同时体验,得到的“我”还可以互相验证,也就自然确立了一个更坚固的“我”,而这样的“我”好像有个独立的生命——有生、有死。
不光如此,这个“我”自然也跟这个身体绑在一起。就像这张图所表达的,我们的身体受伤了、在痛,我们自然会认为“是我痛”。
因为身体从我们的感觉上也是坚固的,自然也就和“我”合并在一起。这一来,“我”跟身体就分不开了。
也就这样,这个“我”透过身体还有念头造出一个物质的世界,自然感觉是样样都有一个“体”。
有身体,才会有念头。没有身体,就觉得一切包括念头都跟着消失了。
自然地,“我”也跟我们的生物周期绑在一起,认为有一个生命,也许几年,也许几十年。然而,最长最长,也就是有限的几十年。
我们就这样完全投入一个相对的世界,忘记了——其实这个世界是“我”延伸出来的。
是因为有了这个身体,再加上五官和念头,才可以投射一个世界。不然,这个世界本身没有什么意义。甚至,连形状都没有。
另一个重点是——“我”是时间的作用,所以“我”最多是虚拟的,其实没有一个东西叫作“我”。然而有意思的是,虽然它是虚拟的、不存在的,这样的“我”却是我们全部烦恼的根源。
其实,没有一个东西叫作“我”。“我”最多是一个念相。
过去大圣人才会说——消失“我”。“全部生命系列”最多也是在表达——化解“我”。
然而,这种说法不光是一个比喻,更是一个大妄想——“我”不可能被消失,因为它本身不存在。假如它真的存在,我们不可能透过练习或修行就让它消失。
就是因为它不存在,我才不断地重复——每一个人都有机会醒觉。
但是,醒觉的不是“我”,也不是这个身体。既然“我”跟身体都是虚构的,一个虚构的东西不光不可能体会到真实,也没有必要让它醒觉,所以我们也可以放过它。
换句话说,不是“我”或这个身体可以醒觉。这个观点又和一般的想法刚好相反——是的,有一个东西叫醒觉,也有一个观念叫绝对。
但是,不是“我”或身体可以体会到绝对或一体的。那么,究竟是什么才可以体会这个观念?
你我只可能用参的方法,参到底。透过亲自的体验,才可以领悟到,并不是透过任何知识或任何解释,就可以把它描述出来。
我会说“全部生命系列”所带来的都是完全相反的手法,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我在这里大胆地说,全部的能力、全部的技巧、全部的方法、全部的知识体,包括任何领域(比如说功夫、瑜伽、静坐),再包括任何观念(甚至解脱或是“全部生命系列”的理论),如果只落在知识的层面,最多只会强化“我”。
因为是“我”懂、“我”有功夫、“我”有耐心、“我”诚恳、“我”友善、“我”可以做瑜伽、“我”是行菩萨道、“我”领悟、“我”解脱……全部这些观念,还只是在“我”的范围内打转,一样也只会强化“我”。
值得我们注意的是——一个人走到最后,自然会发现只剩下臣服和参。
透过臣服和参,可以让任何体验、任何观念消失,包括时间。如果走到最后,连臣服和参都起伏不来,一个人也就差不多了。
差不多什么?
接下来,没有话好表达。一切,最多只是沉默,只是安宁,只是平静,只是涅槃。
这里讲的沉默,指的不是没有声音,不是没有动,不是声音或动的对称,也不是声音和声音之间的空当。
这里所谈的沉默,本身是一个绝对的观念(假如可以这么称它)。
它有一个全面的理解,是领悟到——
站在一体,这个世界没有一个观念、一样东西、一个体验有任何重要性,值得再做一个反应,更不用说反弹。
一个人虽然还没有活完这一生,但是就好像已经老早活过一切。
一切可以活的都不重要,跟他领悟到的整体一点都不相关。透过沉默,他最多只是放过一切,爱护一切,感谢一切。
透过一切,不管是眼前的众生、东西、事情,他最多只是在体会到自己。而自己,就是绝对,也就是非时间的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