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后排座位,路边高楼林立,我从车窗往外望去,阳光折射在玻璃窗上,一些光散落在我脸上,光很刺眼,忽闪而过像刻印在纸上的黑点,在脑海里回闪,睁开眼它是黑色,闭上眼才觉得的它亮。
假期的时候,酱哥打电话问我什么时候再去重庆,我说等你有钱请我吃火锅了吧,他说,那你现在来,我又问,那来回车票你也给报销了呗,他便认真起来,去你大爷,老子哪有那么多钱,我这个月还要……吧啦吧啦,果然,这家伙还是那样,谈钱色变。
说实话,跟酱哥的缘分不浅,这家伙智商高情商低。曾经与重点高中分数线差0.5分,然后坚决不愿意让他老爹拖关系去就读,天知道是不是受我影响,我那时候可是高傲的不行,非重点不上,然后我听信一个招生老师对我爹妈说的的,“你家这孩子脑门有光,是个可塑之才”当时我只顾羞涩了,纠结许久的问题迎刃而解,没去最好的没考虑差的,直接去了地区排名第三的中学,当时没人愿意跟着我一起去,酱哥一开始也是犹豫的,他犹豫不是事,那我可以鼓捣他去,说实话我当时只考虑我自己,我就缺个人陪着,拉上一个是一个,我不知怎么滴,酱哥就背上行囊跟着我了,我是满心欢喜,哟,有人陪着了。
那是我第一次出远门,两百多公里,坐大巴将近六个小时,我有点晕车,可是那时候又冷,可是没办法,我只能裹着厚衣服开着车窗,冻的够呛,所以也没办法睡觉,想着找人聊个天打发时间吧,然后我看了看旁边的酱哥,戴着手套,左胳膊架在前座靠背头趴在胳膊上,右手手心向上放在大腿上,睡的那叫一个香,走一段破路的时候,颠的飞起他竟然无动于衷,没多久奇葩的一幕出现了,这家伙开始流口水了,口水正好落在右手手心里,那就一个不忍直视,相比找他聊天,我更愿意受冷风吹。
到了学校才发现那个招生老师只是学校的一个老干部,这就尴尬了,我俩没能分到一个班,显然是因为他成绩高,好在还在一个楼层,但是这家伙很好跟我一起去吃饭,我每问他班同学,都说他在睡觉,我就奇了怪了,放学了还要在教室睡觉?同学之间我不提醒他?突然他流口水的画面在脑海浮现,哦,别叫他了,还是咱们一起吃饭去吧。
他第一次闯祸是拿拖把棍跟舍友打架,周末那会大家都比较闲,他睡在我上铺,对铺的只有下铺睡了一个,那天我跟其他宿舍的人买完东西回来,他还窝在上铺看小说,下铺那个在写作业,没过一会他俩拌起嘴了,我还是一脸懵逼的时候,下铺那个拿起生物书就砸了上去,他一个鲤鱼打挺跳下来,俩人扭打在一起,谁知气势汹汹的酱哥冲下来就被人家灭了火,我想走势不对,赶忙上去阻拦,可能被灭了火的他想要重新燃烧,健步到阳台抄起拖把对着地面就是一棍,我们那平时能拖地能拖厕所的拖把就断做两节,这一系列动作一气呵成甚是吓人,结果对方根本不怂,右手食指指着头,叫嚣着,“你他妈打,朝这打,不打你就是我孙子”这简直就是助燃剂啊,“老子才不是你孙子”
气昏头脑的酱哥提起半截拖把棍对着别人大腿就是一棍,此时对方气急败坏,也健步到阳台,但是他拿的是铁锹,我们的撮箕,舍友又赶紧扒开酱哥,握住对方的手说,“宽,咱有话好好说,拿铁锹事就大了”对方见被拦着,故意甩甩脑袋说,“呵呵,我俩开玩笑呢,我就是把垃圾收拾一下,放心吧,我很冷静”,我一看这都是套路啊,小声对身后的酱哥说,“你赶紧跑,不到晚上没地方睡别回来”结果这倔驴楞在那里一动不动,我拽了拽他,又吼了一句“你先跑,快点”这时他才丢下半截拖把棍夺门而出,不出所料对方安抚好阻拦的舍友拿着铁锹就要拍他,好在他跑了,不然这事就不是事了,估计会成新闻。
接下来的日子还算平静,但是那家伙每天除了熬夜看小说就是课堂睡觉,夜晚没有性生活就算了,白天也没生活,他生病的时候我给他端茶倒水的,我生病的时候他看他小说,他周末不出门,我会问他要钱然后给他带饭,我周末要是晚出门,他依然看他小说,如果我再不出去,我估计他就会做好跟我同归于尽的准备,后来我决定回离家近的高中就读,他也没说太多,等我到了新学校的第二天,他就带着他老爹出现在了教务处主任的办公室,我就纳闷了,你那会不跟我一起回来,干嘛还要让我留下我的新床单给你?
升了高二之后,我俩同班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酱哥自带嘲讽,班里一个人说是看他不爽,要打他,这个人也不是什么好久,狗仗人势的东西,他竟然还跑来问我认不认识酱哥,说要打他,我说我也新来的,你咋不打我?他尴尬的呵呵说,宋哥你别闹。我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毕竟两个都是奇葩,相对而言我看酱哥还是顺眼的,因为那孙子以前挑衅过我们,见我们不好惹便欺负酱哥了,难道是他们只看到我们在外面欺负酱哥的样子,所以觉得他也可以欺负酱哥?妈的,要是他看到我们在宿舍欺负酱哥的样子,他岂不是要上天了。
那人找好靠山,说要动手了,我们怎么能让酱哥受欺负,一起去约好的地方谈判,其实这里面也有阴谋,恰好这俩人成了所有事件的导火索。这个办事啊,人一多就容易搞砸,这次也是,三句话不和只好动手,两个积怨最深的人此刻就要兵戎相见了,不可调和只能武力解决,那人听人教唆扑向酱哥,当然此刻我们都在,酱哥也不会怂,迎面上去,两人竟然抱在了一起,没错,这俩奇葩的扭打姿势太暧昧,画风转的太快,我们也措手不及,俩人就死死的抱在一起,瞬间气势汹汹的两波人泄了气,最后也没打成架,谁也没料到双方的仇恨竟然被这俩奇葩的扭打姿势,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爱与和平。
多少年不见,酱哥依旧那样,曾经语重心长的跟他喝酒谈天,不要太犟,与人打交道要学会变通,自己人之间有矛盾要及时化解,醉醺醺之后隐约能感觉到他有所顿悟,孺子可教也,谁知没两天听人教唆非要跟我过两招,简直叫人笑话,他也是没脑子不知道同学开玩笑么,非要较真,这下好了吧,你死拽着我衣服,我骑在你脑袋上,敲半天你也不开窍,我想,这人一定没救了。
我觉得酱哥并不是情商低,他也懂人情世故,只是没有我们会变通,多说一点就是这狐狸再狡猾能玩的过我们猎人吗,所以我们觉得他可以被我们欺负,当然别人并没有这个资格;他也曾爱慕过一个姑娘,由于他的情商低,这辈子恐怕是没什么机会了;
也许是他知道我们,所以不跟我们较真,这世上真傻的人也没那么多,作为朋友他愿意被我们“欺负”,他不患得患失,偶尔计较也许是真的囊中羞涩,他不懂得偷奸耍滑,是因为他踏实能干,虽然在大街上我们都不愿意说认识他,但他终究是我们的朋友,呼之即来能陪着喝酒听你说话,发牢骚的朋友,虽然他情商低的可以,但好在他智商没让我们担忧,朋友就是朋友,挑不得,如果可以重新选择,那我依然不愿意错过认识酱哥,情商低没什么,反正我们已经忍受了这么多年,也许你也是真的在率真做自己呢,虽然方式并不让人舒服,但你的路就是你走,我们永远都会是朋友的。
考虑到他的智商高,如此发展下去,我这个朋友很快就会变成人傻钱多的,这样的朋友,我实在是没几个,如果还要错过,那这吧啦半天岂不是侮辱自己了?当然我最想说的还是,酱哥,请你相信我们的友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