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上碎花的棉麻裙,头发上缠满了彩色的丝线,脖子上吊着鲜艳的石头,手臂上也箍着之前从未见过的藤蔓,伴随着噼里啪啦的手鼓声,像只发情的鹦鹉一样满大街浪荡。
这就是,在丽江的你。
不知从何时开始,丽江成了猎艳者的天堂,无数蠢蠢欲动的寂寞男女从四海八荒匆匆赶来,带着明目张胆或是暗暗渴望的欲望之火,来到丽江企图一解饥渴,甚至吃饭时撞见的中年大妈,也在那嚷嚷着要在丽江艳遇。
除了艳遇,丽江还有什么?
你说有千年历史的建筑,狮子山顶的老宅门口,赫然写着“今日有房,带她上床”;你说有底蕴深厚的文化,留着长发胡须的老头,一本正经说着不堪入耳的段子;酒吧街民谣浅唱,摇头晃脑的红男绿女为的不过是彻夜的刺激;
手鼓店鼓点阵阵,一圈肥头大耳的大叔以音乐之名对着店主猛拍;甚至是那些原本抱着旅行目的的人,来到了丽江也会不自觉地,头发梳得锃亮,步子迈得碎碎。
我们似乎一开始就理解错了,我们粗暴地把丽江的艳遇仅仅归于肉体上的欢愉,殊不知丽江的艳遇更多是你与另一种生活方式的相遇。
你会碰见漂泊十年的无名诗人,隐匿于巷子深处小酒吧,觥筹交错之后闭上布满血丝的双眼,和你呢喃那些远去的诗和远方。
你会遇见北国而来的手鼓女孩,带着音乐和梦只身来到南方的小城,缠满绷带的指节在羊皮鼓上有节奏的舞动,和你诉说这些年的坚守与不易。
丽江大大小小的巷子里,充斥了这些失意却仍旧一直坚持的人。他们选择了一条我们无比向往却又布满荆棘的路,勇敢地走在我们所有人的前面。
而我们,这些在城市苟且了太久的大部分人,一方面无比向往着那些阳光灿烂的生活,另一方面却迟迟下不了决心断绝那些灯红酒绿的日子,所以只能从苟且的日子抽出几天的自由,妄想来到丽江洗涤自己市侩已久的灵魂,妄想遇到一个能带我们脱离这份苟且生活的人。只是这一点,我们并不愿意承认,所以就拿艳遇这个浪漫说法来掩盖我们真实的目的。
回到落脚的地方夜已深,不远处地酒吧仍旧有歌声,是谢春花的《借我》。
“借我杀死庸碌的情怀/
借我纵容的悲怆和哭喊/
借我怦然心动如往昔/
借我安适的清晨和傍晚。”
艳遇丽江,是我们扔向平庸生活的一颗小石子,寄托了我们掀起狂澜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