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生产队废弃多年的屋子,屋子四面透风,破烂不堪,多年无人居住。近日,这个废弃多年的屋子里迎来了一位新的主人---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大娘。
老人不仅身体冷,她的心更冷。一闭上眼睛,她的脑海里里反复回响着她的三儿媳的话:“你那里来的就到哪里去!我们家那里是你待的地方?”她的铺盖被扔到了门外。她眼巴巴地看着三儿子,希望儿子说一句让她留下来的话,儿子冷漠的态度更让她心寒。
她离开三儿媳家,拖着铺盖卷一步一挪地漫无目地往前走着,她不知道自己的家在那里。她和老伴生养了四个儿子一个女儿。老伴去世后,她本来生活在大儿子的家,大儿媳还算孝顺,在她家什么活都不用干,日子过得很舒心。可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外工作的的大儿子有了外遇,不管她怎么苦心婆口地劝说,大儿子都不听,硬是抛下了两个未成年的孩子,和别人结婚婚了。她觉得对不起大儿媳,无脸在她家呆下去了,就去了二儿子家。二儿子和儿媳对她也很孝顺,在他们家她享了几年福。可是天有不测风云,二儿子得了肝癌,扔下了三个年幼的孩子先她而去,她饱尝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儿子的离去,使他家的生活一下陷入了困境,为了不给二儿媳增加负担,她托人给三儿子四儿子捎话,让他们给自己找个落脚的地方。可是三儿媳和四儿媳说她是个丧门星,走到谁家谁家倒霉,她们可不想步大嫂二嫂的后尘。两个儿子都听媳妇的话,她真成了无家可归的人了。
离开二儿子家后,她到女儿家里待了几个月,时间长了,女儿的公婆不给她好脸色看。快过年了,女婿将她送到了三儿子家,碍于亲戚情面,儿子儿媳收留她在家过了三天年,正月初三一大清早,她就被三儿媳赶出了家门。不知不觉,她来到了多年前生产队用过的场房里,走了进去,这里总算是个遮风避雨的地方。
回想起自己悲惨遭遇,老人不由得放声大哭起来,哭声引来了路过的人们,有人将此事告诉了村上的干部。村干部到她的两个儿子家去调解,无功而返。只得叫人帮忙收拾好场房,烧热土炕,送来一些吃的东西,先将老人安排在这里住下。
北方正月的天气还是十分寒冷,晚上,呼呼的北风吹进了四面透风的屋子,她蜷缩在炕上,虽然身上盖着被子,但还是冷得瑟瑟发抖。她那如冰窟似的屋子和不远处几个儿子高大漂亮的房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年味正浓,小孙子们放鞭炮的声音传入她的耳畔,恍惚间,她坐在温暖的房子里,桌上摆满了年夜饭,儿孙们簇拥在她的身边,儿子儿媳抢着给她夹菜,她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一阵北风吹过,她打了个冷颤,清醒了,她睁开眼睛一看,屋子里什么都没有,原来是她做了一场梦。她的肚子饿得咕咕叫,她这才想起因为冷,她没做饭,整整一天她都没有吃饭了。
忽然,门“吱”的一声,被人从外面推开了。她睁开眼睛一看,穿着一身军装的大孙子站在眼前。大儿子离婚后,正上初中的大孙子当了兵, 她已经两年没看见孙子了。她看见孙子的手中捧着一只碗,知道孙子给自己送饭来了。也顾不得问孙子什么时候回来的,接过碗去大口大口地吃起来,孙子满眼是泪地看着她,忽然,孙子收拾起她的行李,要拉着他回自己的家。她流着泪告诉孙子:“你爸爸抛弃了你们母子,奶奶还有什么脸去你们家。”孙子见劝不动她,只得又返回家带来了纸和浆糊,把她屋子透风的地方糊严实后才离开。
大孙子探亲的那段日子里,是她最快乐的时光。孙子几乎天天陪她,还从家里给她带饭吃。大孙子离开前,给她买了充足的食物,并再三安顿她照顾好自己。
孙子回到部队后,老人又恢复了往日的生活。身体好的时候她还可以自己做顿饭吃,身体不舒服时,有时几天不吃饭是常有的事,她的身体瘦弱得十分厉害,好像来一阵风就会把他刮跑。
村干部看在眼里急在心上,多次到他的三儿子和四儿子家调解,都没有结果。不得已,村干部只好报了警。警车停在了她的儿子门前,她的两个儿子被拉上了警车。她知道后,发疯似的跪在警车前,让放了她的儿子,她说:“我的儿子犯了什么法,你们为什么要抓他?”村干部告诉他村上多次调解让你的儿子接你回家,他们都不听。现在派出所上要拘留他们,看他们还敢不孝顺你。她听了村干部的话,哭得更厉害了:"你们这不是要我的老命吗!不要抓我的儿子呀!”在场的人看到这种情景无不落泪,可是他的儿子儿媳没有一丝悔恨之意。她的儿子被拘留后并没有把她接回家去,只是每月定期给她送粮送钱。
多么凄凉的晚景呀,可怜的老人成了一名被抛弃的母亲。老人的儿子儿媳的心比石头还硬,他们有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们也会被自己的儿孙抛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