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穷的童年 快乐的时光

我出生在60年代末,在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我的童年只有一件像样的玩具——一个红色拨浪鼓。还有一件像样的碎红花小棉袄——只有过年时父母才让穿。每年只吃一次大餐,就是过生日时妈妈给我做一碗长寿面,并且在碗里卧一个鸡蛋。虽然那时不像现在的孩子有玩不玩的玩具,穿不完的新衣,吃不完的美味佳肴,但我还是觉得我的童年是非常快乐的。

我的父母在有过三个儿子以后,终于在第四个孩子这里实现了他们的夙愿,生了一个千金。这个千金就是我——家中最小的孩子。可以想像我当时在家里是什么地位。

在那个贫穷的年代,我这个家中唯一的女孩。父母对我是疼爱有加,呵护备至。就像现在社会上流行的“穷养儿 ,富养女”一样,父母也是把好吃的、好玩的、好看的都留给我。

在那个年代,所谓“好吃的”,也就是几块甜甜小糖,几粒香喷喷花生,几个到嘴里就酥化的小麻花。

顺便说一下,由于我小时候父母的宠爱,谁都不敢打我,即使打的不疼,我也使着劲哭,这时妈妈就会把我搂在怀里,不停地给我擦眼泪,不停问是谁打了她宝贝闺女,然后吓唬打我的孩子,下次再打俺闺女,把你的屁股打开花!这时我就破涕而笑,有时一笑不知怎地就出来个鼻涕泡,妈妈急忙用手捏着我的鼻子给我摔掉。

就因为父母的宠爱和我爱哭的习惯,,我的三个哥哥和邻居就给我取了个外号“娇麻花”。意思是父母把我宠的像麻花一样,别人一碰就碎,别人不敢碰。当时我以这个外号为荣,因为这个外号显示了父母对我的疼爱,同时别人也不敢惹我。

再说“好玩的”,我印象中就是一个红色的圆拨浪鼓。当时父亲在离家几十里外的一个乡镇卫生院上班,他回来时在路上给我买的。我父亲从来没给他的三个儿子买过玩具,所以父亲给我买了这个拨浪鼓,他们都羡慕地直流鼻涕虫。

有一次父母不在家大哥抢了拨浪鼓边跑边摇,二哥三哥跟着老大一起跑,我就在后面哭着追,正巧被走在回家路上的妈妈遇到,妈妈追上我大哥,伸手把拨浪鼓从我哥手里夺回来,把他拉进怀里,对着我哥的屁股就是一顿烧饼餐,一边打一边不停地骂着“让你们看着妹妹妹,好好陪妹妹玩,你们还抢他的玩具,你看她哭的多厉害。下次可敢再抢妹妹的玩具了?”直到哥哥猪嚎似的说“不敢了!不敢了!”妈妈才住手。这时我的眼泪还没干就笑了,并且那个讨厌的鼻涕泡随着我的笑声又出来了。

我最忘不了的是童年时每年一次的美味大餐,就是每次过生日妈妈给我做的长寿面。长寿面是妈妈亲自用擀面杖擀的,薄薄的细细的,煮熟以后放上葱花香油,那个香啊!现在想起来,好像还在鼻前氤氲开来。

妈妈不仅亲自给我做长寿面,她还会在长寿面里卧一个鸡蛋,我的三个哥哥就没有这待遇,在他们过生日时给他们做碗长寿面就已经不错了,有时妈妈事情多了,经常会忘记他们的生日。

说完“好吃的”,再说说“好看的”吧!在我的印象中童年的一件碎花小红袄是我最喜欢最渴望穿的好衣服。因为只有在过年时妈妈才让我穿,所以特别盼望过年,特别渴望穿那件碎花小红袄。

那是妈妈在商店里买的花布,用我们家当时新收的棉花,自己一针一线缝的。妈妈年轻的时候,在我们那里是有名巧手,不仅会手工缝制棉衣,还会裁剪别的衣服,不管什么款式,只要让她看一眼,她都能做的八九不离十。

所以我们周围的邻居看到我穿的碎花小棉袄很好看,就给自家闺女也扯布让我妈妈做。但我总感觉妈妈给我做的最漂亮最好看!

我的童年也有一群非常要好的小伙伴。上学时我们一起挎着各自妈妈缝制的花书包,连蹦带跳地跑向学校。有时想快乐的小燕子张开双臂,飞去学校。

放学了,我们又一起挎着篮子去田野里割猪草,有时能在草丛里发现许多小野果。现在印象比较深的有两种。一种是外形、颜色象小西瓜,形状只有弹珠大小的圆形野果,有时一条秧子上可以接七八个这样的野果,谁先发现就把大家喊来,也不用水洗,用手擦擦野果外面的呢土就塞进了嘴里。味道凉凉的甜甜的,吃到嘴里甜到心里。

还有一种紫色、圆圆的、像小鸟眼睛大小的小野果,它的枝和茎和辣椒的差不多一样高。这种小野果一棵上可以结大约二三十个紫色小野果。

这种野果,味道有点酸中带甜,有时遇到不熟的,能把我们酸的龇牙咧嘴,但我们还是抢着吃,然后笑着打着继续找好吃的野果。

有时我们把草割满了蓝子,把篮子放在田间地头,就做那个年代自创的游戏。有拾石子,拾蛮,跳大绳,跳小绳,还有我现在也记不清名字的许多游戏。

看着太阳落山了,西边天空被晚霞染成红色,我们才一起背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满满一篮青草去生产队上交,根据青草的重量,负责收草的叔叔或者阿姨会给我们相应的工分。然后我们拿着少的可怜的工分去家长那里邀功请赏,看家长是不是能奖励一颗糖豆或别的好吃的。

童年虽然已经离我四十年左右,童年点点滴滴的快乐经常像电影一样在我的脑子里来回放映。每当我想我的童年生活,我都会不由自主的微笑着。在那个物质贫穷的年代,快乐并不贫穷。那种原生的,单纯的,无拘无束的快乐将是我一生享受不尽的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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