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吞噬了多半的天,留下一些残白。
火车站的公交站牌处,等车的青年男女拥挤在铁栏杆外。
我站在不远处,一手扶栏,举目前望,想象着眼前的景色怎样用一些文字描述出来。
突然“愰锒愰锒”硬币敲击铁碗的声音打破了我的构思
“好人,好人,行行好”
“好人,好人,行行好”
不用回头也知道又是那些可恶的讨钱者,我向她身上撇了一眼:那是一个女人,驼背,消瘦,花白头发。
一手晃动着“钱盒”,一手轻轻触碰我扶栏的手臂。
见惯了这样的事情,往常的我会心软,会掏出几块钱。但这次或是因为天黑,或是旁观者看不清彼此的脸,我铁下心肠,没有给她怜悯的目光和金钱的施舍,只是狠心的沉默。
她见我没什么反应,便去找其他的几个人,还未至跟前,大家都在下意识躲避或是摇头赶紧退让。
我想,她四肢健全,腿脚还算灵活,完全可以做一个清洁工人拾些废品养活自己,不用在这里乞讨。所以对于她心里又多了一些厌烦。
这样的经历让我想起鲁迅的《一件小事》:民国六年冬,搭一辆人力车出门,半路车夫与一衣衫破烂者碰撞,被碰者假摔在地。作者憎恶倒地者装腔作势,他提醒车夫不要多管闲事,但车夫根本不听执意要扶起并送到附近的巡警分所处理。
此是,车夫满是灰尘的身影在他心里霎时高大起来,又需仰视才能看见。
时间过去很久,学的“子曰诗云”作者早已忘记,唯独这件小事总是浮在眼前,叫我惭愧,催人自新。
……
社会发展的今天我们应该给乐观的现实主义者一点掌声,给车夫一点掌声。
也许城市的温度并不是马路上有多少宝马奔驰,不是人群中能看到多少土豪金。而是人们对弱势群体的关注,是就算挣得少也愿付出一点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