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外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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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外婆是一个裹着小脚的旧社会女性。虽然现在她和外公已相继过世,但在记忆中我对他们还是记忆犹新,念念不忘的。小时侯母亲总受唠嗑,说说她的娘家事,娘家人。所以我对这个家庭多多少少的故事都是听母亲说的,但小时侯的印象却是真实的,不用质疑的。

记忆中外婆总是穿着一身黑,上身是黑色的大衫,样式那种旧时的大兜巾,就是钮扣是用手工做的那种盘扣。黑色的裤子被黑布条带缠着,三寸金莲的小脚上穿着黑鞋,头总是盘着用黑色的网兜着。显得格外精干。她做的那种包谷面碗糕挺好吃的,挺香的,有好几种色。有的碗底总是撒上绿绿的干苦豆粉。那是一种家乡人用来做馍的调料。而有的撒上红红的干玫瑰花叶未,还有切上几片红枣铺上弄点姜黄粉。那味道有滋有味的!

她总是把家里打扫的干干净净的。先是用米草扎的巧小的用来扫坑的笤帚把扫下,整理好被子。然后在屋的土地上洒上水,等凉干用芨芰草杆扎成的长的笤帚扫地扫干净。用抹布擦干家具上的灰尘。再轻轻的在地上用手洒着花花的水,然后放下盆出了屋。用手拍打着自己的身下,拢拢头发笑着说:尕,跟外婆串门走!然后牵着我的小手出门了。

小时侯每每一放暑假,母亲就骑着自行车送我去外婆家。随后又在合作社的商店里称上两斤白糖,和一斤酥皮点心用牛皮纸包着的那种。算是对老人的孝心了。那时侯条件苦,生产队刚包产到户,所以手头据拮,能买上白糖和酥皮点心已经不错了。外婆家离我们家大约十五公里的庄上,是一户姓张的大户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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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里的土是红色的,家家的围墙都是用红土筑起的,高约二米二三。每户家如果要筑墙,家家出来有帮工的,用木桩顶着夹子然后宽约二十公分的墙开始筑,装上土,男人们开始在上面用双手提着用石头作的坧用力的提起再打下,好筑结实墙。但下面必须个撩嗓子的唱着:“大生产来嘛"“哟哟"男人们也齐声吆喝着。哪人唱‘齐动员来嘛’,男人们又齐声‘嗨嗨!’那人又唱‘齐心者来嘛加油干呐'!男人们再合‘七里里刹喇喇喇,嗦啰啰嗨"!那人又唱“同志们呐,把墙打来吗者”男人们合起“哟哟"…。就这样唱着合着干活,那歌词唱的有趣。有才的随口编着,合唱的人不变。有那么些人唱的好总引来老人孩子们的围观。现场热闹极了!我们村也一样这样打墙的,不过土不是红土是纯纯的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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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家的村庄名叫芦井水。这里有涝坝,有井水,有芦苇草,可能因此而取名罢!。涝坝就是那种坑里蓄上水的大池。好几处呢,但水咸的很。刚去时喝了肚子胀,过上几天便好了。有几处是天然的泉从地缝里冒出来。芦苇微微荡着,偶而也有几只鹤飞来鸣叫着。水里游着鸭子和鱼还有小蝌蚪很漂亮的!景色宜人!这种景致是我家乡没有的。

外婆的一生,生了十一个孩子,两个夭折了。剩下母亲兄弟娣妹九个,七男两女。我有七个阿舅,一个姨娘。最大的阿舅没见过,听母亲说是生产队里时,去山里打灰穗时,让狼咬了又救下的,但不久便走了。那时侯山里是有狼群的,后来这里建了飞机场,可能是飞机的轰鸣声吧!那些狼也逐渐消了。那时的大舅只有二十几岁。那灰穗其实是米子地里的米子节结上的穗子抽条,黑白相间的可以吃。我小时侯也吃过,跟母亲去沟里的土地,自家米地里采的。有时侯也跟小伙伴们一起给猪打草去,顺便也采些的。装上满满衣兜口袋里,打满背娄的草就回家了,然后家人分享。有一种劳动后的享受感!

说起大舅,刚让狼咬了时侯,听说那狼不死心,能嗅到叼了人的味便寻来。每晚还来在房上嚎叫着足有七八天。那时侯山里总有狼出现,所以大多结伴而行的。我大舅算是倒霉的一个,虽然结了伴,但别的人跑了,却叼了他。好在当时地里有农户众人手拿鞭子,铁锹们吆喝着一齐上去,才算是从狼口下夺下一条命。但命不久的,庝痛的每天扯着嗓子喊。几个月后便走了。留下一个遗孤,大舅母也改嫁到别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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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外公当时算是乡上的乡长,个子高,走路也步子大。所以外号‘大步乡长'当时在当地也算是有名的。因为人过于耿直,敢言敢语,直言不讳的那种。又因为不识字,没文化。当然在工作中也不免跟人结粱子,也不知所以的惹了些人,这样后来也就下岗不干了。

我的外公也是一个很干净的人。他经常穿着一身黑。黑色的开襟衫子常敞着,内衣是白色的衬衫,对襟的盘盘扣,白袜子配黑鞋,一戴着黑色的老汉帽。手里常持着油亮的拐杖,看起来精神矍铄,气质不凡。乡长的架子气质还是有的。不知为什么,他总爱跟我们说一句话是:横眉冷对千夫指,俯首肯为儒子牛。后来才知道那是鲁迅先生的现代诗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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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舅的遗孤是外婆拉着长大的,也是外公外婆娶妻成家的。所以大舅哥到如今只要提到自己的爷爷奶奶总是流泪。,当时七舅比大舅哥大一岁。那个年代没有计划生育,女人生孩子像猪下崽一样的,一窝接着一窝。所以婆媳前后生孩子是常有的事。当时外婆为了顾大舅哥,总是流着泪奶着大舅哥,把七舅扔到土坑脚后,任由他饿着哭叫,听天由命。赶上六零年大荒饥,饿死了很多人。外婆家人口多也算是熬过来了,七舅的身体反而越来越好,又高又壮的。吃了偏食的大舅哥呢,反而又瘦又黑个又小。

外婆家坐南朝北着,主房是堂屋,两边有两个松木柱子撑着,底坐是圆的,像是用青石铸造的的,家里最显眼的就是这个了。堂屋其实只有两间屋子。一间大的是主屋,有一个满间大土坑。住着外婆和外公以及没成家的舅舅们。而另一间小的是厢房。住着成了家的二舅妈们。东北角上有间厨房,厨房里也置了坑。三舅妈住着。西边有间土屋是库房,放杂物的。我去的时候,七舅总在堂屋的两个柱子上拴了绳,然后就可以荡秋千了。我便同和一般大小的姑舅弟妹们一块嬉闹着,轮换着坐上玩。荡的高高的,那兴奋至今想起还余兴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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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是务农的,有四个孩子,二儿二女。舅妈是苦水乡的,个子高肤色美,人挺好看的,对我也好。三舅呢当时在市里市政上当工人,因为没念下书的缘故吧,一直是工人。他家有三个小孩,二女一子,三舅妈是农户,也漂亮但个性强,性子直。如果谁有错她定训的,厉害着的呢。其实我的舅妈们人都厉害一个赛过一个!庄上的人都夸着:张家的媳妇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比一个会过日子。所以我的舅舅们都引此为豪的,但每个人都有点惧内!那时四舅刚结婚,没有小孩。五舅在县里煤矿上班。六舅务农,七舅和大舅哥跟三舅在市里市政公司当装卸工,听大舅哥说当时工资一天只十块钱。但那时算是好收入了。

每每去外婆家要是在寒假,便跟姑舅们一块去捞坝河上溜冰!且吃着冰直到唇边出血。那帮小孩子挺野的,总是溜着冰跌倒又爬起继续溜,还大声笑着。我没有溜过冰,总是小心翼翼的在冰上溜一小会就上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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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他们玩的不亦乐乎,我总是很羡慕的。但是河的中央可不敢去,因为冰薄会裂开掉下去的。以前听说有小孩掉下去淹死过。所以大人总叮嘱在边缘上溜玩就行了,最好是别去的好。但还是有胆大的溜了一圈又迅速返回的,那可是技术相当好的了。

要是在暑假里,便跟着他们也去河里捉鱼,捉蝌蚪。三舅妈因为大多一个人在家务农的。三舅一年四季上班,除了过节和过年才回家的。间或有事也请假回来的。她有时会抱着一盆脏衣服,领着我们去河边洗衣服。那时没有洗衣粉,聪明的三舅妈老是让我们去岸边拔一种叫旱蓬的草,说是碱性的,能祛污。我们都争抢着拔去送舅妈,玩的不亦乐乎!舅妈总说可以省点碱面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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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大家庭随着人口的增加也开始分家了。起先是二舅先单开了。后来三舅也单开了。依此五舅六舅他们结婚后,四舅也单开了,接着是五舅。只有六舅和外公外婆们一块生活着。七舅和大舅哥他俩出门打工着的。

说起唯一的姨娘可算条件最好的了。她远嫁县城。当时是那种隔口袋卖羊毛的式的婚姻。因为聘礼相比好,也听说主家是财主家后,条件好。但其家姨娘嫁过去后,才知道姨父要比她大整整十六岁的。姨娘当时也闹过。但那个年代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后来也就信命了。

姨娘是个要强的女人,她后来在被服厂上班,经过努力也是一把好栽缝手。当时是算是厂里响当当的师傅了。她有四个孩子,两儿两女。听母亲说姨娘和姨夫两人要是上街了,总是让姨夫在前面走,自己总是在后面保持距离,怕人笑话。

这就是我的外婆家,这个大家庭的成员们!是一个很有意思且有故事的大家庭!也是我小时候常去住的大家庭。我喜欢这个大家庭,也爱这个大家庭的每个成员。到现在依旧很怀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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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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