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枯萎而僵死的形体,茫然留在我凄凉的前胸,它以冰冷而沉默的安息,折磨着这仍旧火热的心。我哭泣,眼泪不能使它复生!我叹息,没有香气扑向我!这沉默而无怨的宿命竟也适合我-我要燃尽四季的花,只剩你一朵。
父亲达尼尔抛弃她们决然离去,杰茜卡在母亲和姐姐的拥护下成长,她自身拥有着一股神秘的力量,超强的第六感和意念感知能力。如若你紧握她手,她将感知你下一刻未发生的事情。她的灵魂之上凿刻着每个人的命运甚至死亡!当黑暗的力量汹涌而至朝之侵袭,唯有来自人性灵魂最深处的力量可以抵抗!-通过你,我走近我自己,我存在的缘因是你-你在这里。
第一章 达尼尔之死 暗夜将至
她在这条无边无际的公路上奔跑着,两边是无人烟的荒漠,远方是无止境的地平线,她想求救,梵妮!妈妈!她一遍一遍的呼喊着姐姐与母亲,回声在这条空旷广阔的路上显得异常响亮,但都无济于事,这寂静荒野哪有人迹可寻。
烈风吹过她通红的脸颊如刀割一般疼痛,膝盖上的血迹和伤口清晰可见,她顾不得没有穿鞋的赤脚在冰冷的路上狂奔着,手上紧紧的撰着那一朵蔷薇花,茎刺深深的嵌进她的手掌里,她还是没有放手,仿佛在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月亮是血红色的,挂在那神秘莫测的高空中显得异常狰狞可怕。
它紧随其后在她的身后追赶,仿若嗅到了她生命的气息一样侵袭而来,她能闻到它恶心的气息绕过她发丝间的触感,她能感觉到它在身上无穷尽的探访,她顾不得一切狂奔着,想要与它拉开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距离,蔷薇花上混合着她的血和汗水,发丝在风中乱舞,身上早已伤痕累累,远方那一点亮光是她坚持下去的唯一点希望,那有且仅有的一点救赎之光!
她跑过一个接着一个的路牌,那光线却好像离她越来越远,就好像永远也都触摸不到它,身体的能量已经一点一点被消耗掉了,她不知自己为何哭了,眼泪不自觉的从她的眼睛流了下来,就好像那具身躯不是她的一般,可她还是没有放慢脚步,她深知如若停下必定会被它拖至那黑暗的深渊!
摔了一跤的膝盖疼痛感还是没有减退,但还好疼痛感可以让她保持清醒。再坚持一会儿,杰茜卡,再坚持一会儿。你不想暴尸荒野是吧! 她在心里一直循环着不让自己陷入绝望的边缘警告。
恍然间!!!她停了下来,不是放弃,不是恐惧,而是那股黑暗之火就在她的眼前,虽看不到它的眼睛,但她可以感觉到它罪恶的双眼正在盯着她,窥探她的每一个毛孔和那疯狂跳动心脏。
她不敢呼吸,全身麻痹的不能行动,脚后跟到脊椎再到头顶的寒意渐渐袭遍全身,她注视着它,她也注视着它,虽然已经遍体鳞伤,但她深邃的蓝眸依然锐利闪光,时间仿若在这一刻停止了。
远方的亮光消失了,就好像它从未出现过一样,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熄灭了,她终究还是到达不了。突然间,它像无比饥渴的野兽看到脆弱诱人的食物一样,朝她袭击而去,蔷薇花落地了!---啊!
杰茜卡猛地的从床上坐了起来,惊魂未定的大口喘着热气,呆坐了片刻,捋了捋散落在脸颊两侧的头发,不安的摸了摸戴在胸口的项链。这是她的母亲6岁时送给她的,是一只精致的蝴蝶,希望她能像它一样自由。
她发觉身上的衬衫已经湿透了一大半,喉咙干哑的说不出话,她顺势伸手去拿床头柜上的水杯,里面确是一滴也不剩,就算有,也早已蒸发的无影无踪了。
手掌上那几分血丝是指甲深深嵌入的指痕,墙上的钟正好指向了5点25分,床正对面的花纹墙壁上裱框着尼尔盖曼《睡魔》中的一段话:有时候你会醒来,而有时候坠落会使你灭亡。但也有时候,你下沉之时便能翱翔!
此刻外面街道汽车的鸣笛声打破了宁静,又是那个该死的梦!
门后的滑板在街灯的反射下金属涂鸦闪着亮光,摇椅上的泰迪熊跟她大眼瞪着小眼。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越过散落在地毯上的少女杂志和泰瑞的薯片袋,还有那一整列让她心烦意乱怎么也摆弄不起来的多米诺骨牌。顺手拿起摆正了倒在梳妆台边缘的润肤霜,她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脚步,使它变的像云朵一般的温柔,出来后她小心快速的转动着门把手关上了门,唯恐惊扰了这一片刻的安静。
凌晨舒爽的微风轻拂过她的脸颊,她不由的露出了笑脸。
母亲伊芙琳的卧室在三楼,此刻应该还在睡梦中,在杰茜卡心中,母亲一直是个像摩天大厦般坚强的女性,她有着她热爱的事业,画画是母亲今生最热爱最骄傲的事情,有时甚至超过了爱她们。
她拿笔临摹的时候是那样脉脉深情含馨如韵,母亲很美,一头秀丽的金发和深邃的碧眼,每次拥抱她的时候总会闻到她身上淡然的薄荷和玫瑰精油的香气,那让她很有安全感,就算是在父亲离去之后,她变得比她想象中坚强。
每次做噩梦,她都会钻进母亲的被窝,你会没事的 ,没有人会伤害你的,当明日晨光出现,我们都将安然无恙 ,这是母亲对她的承诺。
杰茜卡的对面是就是梵妮的卧室,她比杰茜卡大两岁 ,但她从不开口叫她姐姐,一惯都是直呼她的名字。梵妮一头齐肩的秀发,一双灰绿色的瞳孔,跟杰茜卡的蓝色眼眸截然不同。杰茜卡在学校与人打成一片,梵妮确像深闺里的女孩一样神秘莫测,不少的男孩总是讨好她给梵妮递情书和巧克力,每次她们都会躲在房间看着信捧腹大笑,调侃连句的错别字和无趣低俗的话语。
梵妮的门半掩着,上面贴着电影猜火车的海报,看到她正在憩息中,杰茜卡朝里面大幅度的做个了鬼脸。
走廊阳台上已经撒下了细微的光晕了。她们住房虽说不是很宽大, 确是一座非常精致的公寓,在二楼可以清楚的看见下面客厅的景色,走廊的尽头是阳台,安装着透明的折叠挡风窗户和复古的窗帘,从上而下面垂吊种着满天星和藤蔓月季等等各种花草植物,活像一个秘密花园。
上面挂着玻璃椅,夏季可以在那里看书玩乐,冬季窝在吊椅上看雪和吃松饼,着实是很惬意之事。环形楼梯的对面是父亲的书房 但自从他离开后那里便成了她们的天地,用书本造书塔,在上面画猪头,打乱一切排书顺序和偷看成人漫画,达尼尔最忌讳别人在他的书房里吃零食,但在他离开后这条规则彻底作废 。
就连他最后说的那句我永远爱你们现在只会让杰茜卡感到恶心。
那个秘密她一直封存在内心,就像身处一片汪洋空阔寂寥如此,便难以浮于其上而不沉入海底。甚至是梵妮,她也只字不提。
仲夏五岁那年,她像往常一样同伙伴玩耍后步入家中,进门后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那一刻摔落在地上的花瓶器具碎片和摊坐在地上的母亲,蜷缩在楼梯下的梵妮,那时她才七岁,就像恍然间的假象一般,可那确是再真实不过的,事物亦趋于破裂了。
不一会儿,达尼尔提着行李箱从楼梯口下来。爸爸,你要去哪!
他惊讶的发现杰茜卡已经回到了家,那小身躯就这样伫立在门口,他发觉她长大了不少,以前竟然没有察觉到,但最刺痛的不过是他的背负,瞬间坠落。
那双锐利的眼睛注视着他,但父女之间已经是高墙耸立了,他走了过去,手掌揉了揉女儿的头发,紧握了她的手,就在那一瞬间,那股力量直接涌上杰茜卡的全身,像是经历了一场慢镜头下的车祸。
心脏血液,放大的瞳孔和救护车,天边的落霞和嘈杂的人群,平行交错的画面一瞬间涌上她的脑海和视线。她看到了!
嘿,达尼尔,母亲伊芙琳支撑着身体淡然说到;我带着所有热情与你投奔爱河,却发现现在只是落幕历史的过影,我们都坠入了数英里的深渊,我走出来了,你也该离开了,还有那些善意的谎言,把它们全部撕碎吧!走吧!
达尼尔不敢看她,眼眸低垂,一切归于寂静。 他步履蹒跚,与她的世界渐行渐远,我是个瘾君子,我爱上了另外一个女人,我不是个好丈夫,更不是个好父亲。我爱你, 但我必需离开了。
越过她身边的时候,他停顿了半刻,杰茜卡,记住,我永远爱你和梵妮。她本以为他会说出一大堆无可奈何的借口和不得不离开的理由。没想到,就这一句,她万没有想到,那一句,竟是永别。
她望着父亲的脸颊,上面是憔悴和无奈,那双眼中掺杂着无可辩驳的柔情。他走了!她追了出去,爸爸!别走!别走 !回来! 不要!爸爸! 任凭她怎么呼喊,那个背影始终没有回头。
街对面的那个女人在等着他,穿着一条红色的裙子和碎花的外套倚靠在车窗边,那双棕色的大眼睛时不时往这边张望,叼着万宝路的香烟不耐烦的玩弄着头发,看到他过去后两人交头接耳几句便进了车,她追了上去,她想告诉他不要走,不要开上那条路,她想倾尽告诉他一切,可留下的只有汽车扬长而去的尾气。
她哭了,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像被蒙上了一层薄雾,封锁了视野。她无法开口,无法言语,但慢慢就转化成了愤恨和生气 ,她恨他抛弃了她们,抛弃了她的母亲,还有那个女人,他们的一切。他的父亲,再也不会回来了。
失去你非我所愿,迷失自我非我本意。
该来的一切,一定会来的。隔日,她们便收到了通知,一辆白色轿车在高速公路上过急行驶,转弯之际来不及刹车,与迎面而来的一辆货车相对碰撞,货物轰然倒塌,主驾驶的男方被冲力破碎的玻璃刺进心脏,当场抢救无效。副驾驶的女方受了重伤,正在医院进行抢救,而死亡的人就是她们的父亲!
余烬在暗火中焚烧,伊芙琳表面平静,却无法遮盖心中炙烫。那天晚上,她没有给她们做晚饭,把自己关在房间许久。她们不敢去敲门,只能用微波炉把牛肉罐头加热和冷却的快餐当晚餐。
我知道那个女人,我好几次都看到她从爸爸的车里出来,但我不敢告诉妈妈,我怕她会伤心,杰茜卡不停的搅动又压瘪碗里的土豆一边用蚊蝇小的声音向梵妮说到。他会回来吗?梵妮抑制着哭声,就好像这是属于她们的秘密一般。
不,爸爸不会回来了,永远!晚饭她们一点都没动,她们抱团在桌子底下哭了很久。
隔日,双方的父母和亲朋好友出席了达尼尔的葬礼,那个女人也没有缺席,她在葬礼上显得异常平静,杰茜卡盯着她足足有半小时,那个女人的目光不停的回避和躲闪,为什么父亲死了,她还活着!杰茜卡在心中不停徘徊着这个念头。
达尼尔的照片矗立在教堂的正中央,还是他昔日的模样。人们不停的上台致辞,杰茜卡不记得牧师说了些什么,只记得那些在葬礼上泣不成声的人在她眼里是那么的虚假。
回忆如流星般在她的心上划开一道道伤疤,那个往日强大的,那个给她们讲睡前故事,那个把她们放在肩膀上翱翔的父亲,已经不复存在了。
轻轻触及,悲伤如斯,思绪缭乱,沉沦不已,在一切毁灭之前,将痛苦忘却,惟愿坚定如斯,拥其初心,让我将你从奈落之渊拯救,在一切消逝之前。
第一章完结 我会坚持继续第二章的写作的!
To be or not to be that is a questio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