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集：成也魇兽，败也魇兽
画堂春 纳兰性德
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浆向蓝桥易乞，药成碧海难奔。若容相访饮牛津，相对忘贫。
少时第一次读这首词，曾经胡乱把它涂抹成下面这首诗，现将其抄录如下：
一生一世一双人，无奈两处暗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韶华虚掷枉青春。
蓝桥易乞云英嫁，碧海青天嫦娥心。若容相守谢桥处，荣华可弃不念贫。
在47集中，小鱼仙倌梦里的锦觅直接说出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句诗，叫我想起我还曾做过这样的事，并一顿翻检，找到了当年写下的书笺。现在再看，年少的字迹，只觉稚嫩拙劣；年少时的想法，亦是叫我哑然失笑。尤其是那句无病呻吟的“韶华虚掷枉青春”，幼年的我，哪里懂得何谓青春，何为韶华呢？可是就是这一张昔年书笺，现在的我却再也写不出了，非但心境变了，字迹也变了。现在的字迹规矩了很多，好看了许多，但是这也意味着，我便再变不回昔年时的稚嫩拙劣。这也许就是小鱼仙倌此时的心境吧，他变成了用尽手段的天帝玉，却还在凭吊自己在作小鱼仙倌时期的爱情，那样的纯粹，那样的真挚——我是真的爱你，爱到了那种期待又害怕世间还有另一个和我一样爱你的人的境界，爱到我只能在梦里自欺欺人还不肯醒来的程度。
犹记碧桃影里，誓三生。
独自徘徊于庭院的锦觅，在返回自己寝殿的路上，路过了玉鹅的寝殿。一对男女互诉衷肠的声音，穿过门楹窗棂，落入了锦觅的耳中。
只听一女子道，我喜欢你，男子听完心情澎湃难定，仿佛这句“我喜欢你”是意外之语，半含羞涩半含真挚地表白道，我……我也喜欢你。
锦觅当然知道，这是小鱼仙倌的寝殿，她也认识小鱼仙倌的声音，于是自然而然地推断，这是小鱼仙倌与邝露小仙女的声音，他们两个总是在一起，互相产生感情也是水到渠成的事。
锦觅并没有任何不快，她反而绽出了一个微笑，仿佛十分看好这一对在花前月下诉衷肠似的。这里作家就暗示了，锦觅她真的不喜欢玉鹅，她要是听见旭凤与穗禾互诉衷肠，恐怕伤心欲绝，抑或是拿着砍刀冲进去，劈了两人一了百了。
锦觅不想打搅玉鹅与邝露二人，决定默默离去，这时候，那个女子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小鱼仙倌，我们一辈子在一起，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啊？小鱼仙倌立刻应诺道，好，永远别负我，锦觅。
其一，锦觅在听到“小鱼仙倌”这个只属于她的称呼的时候，就意识到了，那个女子根本不是邝露小仙女，邝露小仙女在玉鹅面前，一直恪守臣下的礼仪，恭恭敬敬地尊称玉鹅为“陛下”，或“殿下”，“小鱼仙倌”是只属于她自己的称呼，玉鹅也只允许锦觅这么叫他，还在听到锦觅这么叫他的时候，满怀欣喜地柔柔地应了一声。
其二，玉鹅这么痛快地答应了那个女子“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要求，还直白地说“永远别负我”，这样浓烈的心意，自然是只属于锦觅了。甚至最后，小鱼仙倌还直接称呼那个女子为“锦觅”，这让锦觅非常奇怪，我不是在门外吗？那那个锦觅是谁呢？
锦觅慢慢地走近了玉鹅的寝殿，在推门而入的一刻，有点忐忑，毕竟，她怕撞破什么惹人尴尬，但是这又不符合常理，那个女子到底是谁呢？
锦觅慢慢地推开了玉鹅寝殿的门，缓缓而入，原来，那是小哑巴魇兽吐出来的梦境。
锦觅一脸茫然，看着这个魇兽吐出的蓝色所见梦梦珠。明明她没有对小鱼仙倌说过“一生一世一双人”这样的话啊，为什么这梦珠是蓝色的呢？
从这个蓝色所见梦梦珠中，锦觅见到了玉鹅修复她体内陨丹的事。玉鹅悄悄来到了锦觅在花界的住所，取出了她体内的陨丹，好像是确信一般说道，陨丹果然裂了。然后，玉鹅施法，修复了破裂的陨丹，再把它放回锦觅体内。
玉鹅坐在了锦觅的床边，握着锦觅的手道，觅儿，对不起，我宁愿你此生不知情为何物，也不能失去你，原谅我，好吗？
从玉鹅的这番话中，锦觅知道了陨丹的功效——它可以让锦觅不知情为何物，锦觅还知道了玉鹅为什么修复了她体内的陨丹——因为他不能失去锦觅，他如果不修复陨丹，锦觅就离开他了。
然后，这个所见梦的蓝色梦珠，又变成了橙色的所思梦梦珠了。锦觅知道了，下面的一切，都是玉鹅的幻象。
锦觅看到，梦境中的她，在玉鹅修复她的陨丹后，清醒了过来，看到玉鹅在她身边，便柔柔地唤了他一声小鱼仙倌。
小鱼仙倌还沉浸在自己的羞愧里，他低低地对锦觅说了一声“对不起”，可是锦觅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她主动拉住了玉鹅的手，对玉鹅表白道，小鱼仙倌，我喜欢你。
听到这样的话，玉鹅立刻喜笑颜开了。他也回应道，我也喜欢你。
注意啊，锦觅说的是“我喜欢你”，因为这是玉鹅的所思梦，玉鹅知道，陨丹被修复的锦觅，已经不会爱上任何人了。而且，在玉鹅梦境中的锦觅，是笑容可掬、没心没肺的葡萄，而非冷若冰霜、珍贵自持的霜花，代表了玉鹅爱慕的，其实一直都是葡萄。
同时，玉鹅听到锦觅对他表白“我喜欢你”，他的回复并不是“我爱你”，而是“我也喜欢你”，代表了这个梦境中的玉鹅，是前期与葡萄在凡间在一起时的小鱼仙倌。那个时候，葡萄喜欢过很多人，月下仙人、旭凤、了听、飞絮、长芳主等等等等。小鱼仙倌知道自己的定位，他和其它人一样，葡萄把他当喜欢的好朋友。故而，他回答说，“我也喜欢你。”
玉鹅这时候没有说“我爱你”，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玉鹅他是“爱你在心口难开”。玉鹅一直都不曾浓烈地向锦觅表白过自己的感情，他一直都是和风细雨、润物无声的谦谦君子，大爱无言，大音希声。再加上他从小养成的内敛含蓄的性情，他不可能像旭凤那样直接对锦觅表白“我爱你”。之前，他对水神仙上诉说他对锦觅的情意时，还曾说“在彩虹桥的尽头，还有一个默默守护的……默默守护的魇兽”，锦觅听了只是吐槽，“它哪是什么默默守护的样子。”根本就没听懂嘛。
不过，这一点到了下一集就改变了。玉鹅在锦觅面前，其实一直在进步，他刚开始不肯让锦觅知道他待她的好，后来也一定要让锦觅知道了；刚开始不肯让锦觅知道他的伤痛，后来也把自己童年时期的痛苦告诉觅儿了；从前不肯直接表白爱慕之情，在锦觅跳下忘川、与他决裂的时候也直接表白了。玉鹅其实是一个一直在进步的人，他因为爱上了锦觅，变得越来越成熟，越来越不同。
觅儿笑道，小鱼仙倌，我们在一起一辈子，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啊？
玉鹅在他的所思梦中，实现了他最迫切、最期待又最不可能的愿望——觅儿非但喜欢他，还想和他在一起厮守一生，并且觅儿还对玉鹅做出了一个极为严苛的提议——我只有你，你也只有我，谁也不能插入我们的关系之间。
玉鹅立刻极为欢喜，他满脸含笑，点了点头。
玉鹅在欣喜什么呢？其一，玉鹅在欣喜锦觅说，我只有你。真的，我只有你，不喜欢旭凤，不喜欢任何人。我对你，其实不是对好朋友的喜欢，而是中意你，钟情你，我对你的感情，十分浓烈，亦十分丰沛，十分长久，亦十分忠贞。你不要怀疑我才好啊！
其二，玉鹅在欣喜锦觅对他提出要求，你也只能有我。在锦觅的逻辑里，因为锦觅只喜欢玉鹅，所以锦觅对玉鹅有非常厚重的占有欲，你是天帝又如何？你只能和我这个天后在一起，你非但不能纳妾，连看别的女子一眼都不行。甚至，锦觅因为玉鹅天帝的身份而惴惴不安，你该不会想纳妾吧？你想纳妾我也无法真正阻止，所以才这样软和地对玉鹅提出要求——我们一生一世一双人，可好啊？我需要以怀柔的方式，让你对我许下终生的誓言，让你离不开我，让你只爱我一人。
在听到玉鹅正面的回应后，梦中的锦觅扑到了玉鹅的怀里，一是因为欣喜，二是因为娇羞。温香软玉在怀，锦觅紧紧地搂住了玉鹅的脖子，玉鹅还对这投怀送抱之事难以置信，停顿了一下，才紧紧搂住了锦觅的腰。
玉鹅所思梦中的锦觅，代表了玉鹅对锦觅的期待，是一种虚幻的、超现实的存在。但是虚幻需要以真实为基准，下面我先来分析一下玉鹅之所有产生这样梦境的现实基准，再来分析一下这个梦境里的虚幻因素。
其一，玉鹅觉得，他能达到的最高的程度，与锦觅最大的身体接触，就是拥抱。拥抱以上，不可希冀。玉鹅可是见过锦觅与旭凤灵修的所见梦梦珠的，他知道，锦觅与旭凤有过彻底的肌肤之亲，那是男女之间亲密的极致，但是他对这种灵肉合一式的关系不作丝毫幻想，因为，这不可能。这便是这个梦境中的现实成分。
玉鹅其实并不是一个推崇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的人，他并不是对锦觅的身体毫无兴趣，这一点，从他在试图亲吻锦觅而现出龙尾的时候就展露无疑了。玉鹅只是一个极为自律的人，他从来不会借酒装疯，更不允许自己在锦觅面前利用自己身体上、修为上的优势，违背锦觅的意愿，硬要和锦觅亲近。
其二，这个梦境中的虚幻因素便是，锦觅对他的投怀送抱之举。这对玉鹅来说简直不敢想象——锦觅非但不抵触我靠近她，还眷恋我的怀抱，她喜欢抱着我，因为她喜欢我啊！在玉鹅的认知里，锦觅对他表达感情的极致，就是拥抱他，主动拥抱他。即使锦觅只是主动地抱抱玉鹅，玉鹅就心满意足了。
对于后期的锦觅来说，她答应与玉鹅成婚，有没有想过她会与玉鹅有肌肤之亲呢？从锦觅的角度来看，她一定想过这个问题，这是无法避免的。锦觅答应与玉鹅成婚的时候，在心里说道，“三个人当中，有两个人心中欢喜，那也是一种幸福吧？”这欢喜的两个人，便是旭凤和玉鹅了。在锦觅的认知中，旭凤欢喜是因为他喜欢穗禾，他马上就要和穗禾成婚了；而玉鹅欢喜，是因为和自己成婚一直是玉鹅的夙愿，锦觅愿意回报对自己付出良多的玉鹅，让玉鹅幸福，即使这会让锦觅变得不幸福。
既然如此，如果不发生穗禾质问玉鹅的事，锦觅真的嫁给了玉鹅，她不会拒绝自己的夫婿靠近自己的，只要玉鹅觉得欣喜，觉得幸福，她也愿意为玉鹅生下属于他们两个的孩子，只要玉鹅觉得欣喜，觉得幸福。但是这些，都只是锦觅的想法而已，她并没有说出口，玉鹅拿他自己的心去揣摩锦觅，再加上玉鹅一向觉得自卑，他并不知道锦觅的这些想法，他只是觉得锦觅愿意和他成婚，愿意不离开他就足够幸福了。所以，玉鹅所认定的，锦觅愿意与他有的亲密关系的极致，只是投怀送抱，也只是一种虚幻的想象。
这一点，从锦觅拥抱他以后，玉鹅清澈的眼瞳、明媚的笑容就可看得出来。面对心上人的投还送抱，玉鹅没有丝毫的情欲，连气都没有大喘一口，只是回抱了心上人而已。
玉鹅在心里说道，我知道这是个梦，但润玉，不要醒来。
玉鹅对自己的称呼，是润玉，而非小鱼仙倌，代表了玉鹅非常清醒。他从锦觅告诉他她喜欢他的那一刻开始，就知道这是个虚幻的美梦了。但是这个梦实在是太美好了，美好到玉鹅根本不想醒过来。
有人觉得锦觅看到玉鹅这个所思梦很奇怪，就像是锦觅见到真正的梦箓觉得奇怪一样——编剧为什么要让聪明绝顶的玉鹅给自己挖这么大的一个坑？还有魇兽，玉鹅怎么会任由魇兽吞下自己的梦？他们上神入睡，不都有结界的吗？
之前已经分析过，锦觅之所以能够见到真正的梦箓，是因为玉鹅想要查出杀死水神的真凶，锦觅虽然误会了旭凤是她的杀父仇人，但玉鹅知道旭凤不是。即使锦觅不知道玉鹅为她的生父复仇之事，玉鹅也要兑现当初的上神之誓——誓要为水神报杀父之仇。
而锦觅之所以能见到玉鹅的这个刚开始是所见梦后来变成所思梦的梦珠，不过是因为清醒过来的玉鹅觉得这个梦太美好了，他喜欢这个梦，他把这个梦当做是他对觅儿感情的期待与寄托，他想要重温这个卑微而虚幻的梦境，所有才留住了这个梦珠。这根本不是编剧剧本的漏洞，在玉鹅眼里，他的关注点在所思梦——觅儿要与他长相厮守，而在锦觅眼里，她的关注点在所见梦——修复陨丹。甚至，玉鹅曾经多次做过这个梦，所以才没有设下结界，任由魇兽吞食了这个美梦，好方便他时时重温的。
就在锦觅一脸惊诧，不可置信的时候，玉鹅来了。他见到了锦觅正在看这个所思梦梦珠，第一个反应就是立刻施法，打碎这个梦珠。
玉鹅施法的这个行为，惊醒了锦觅，也惊吓了小可爱魇兽。魇兽害怕自己的主人，我又怎么得罪你了？不是你喜欢我吐出这个梦珠的吗？今次我又吐出了这个梦珠，你非但不开心，还要彻底打碎它？魇兽就像是委屈巴巴的小狗狗，垂头丧气，离开了玉鹅的寝殿。
玉鹅为什么要打碎这个所思梦梦珠呢？从他打碎所思梦梦珠后，锦觅看他时的镜头来看，玉鹅根本都不敢看锦觅。他觉得自己卑微的念想被自己的心上人发现了，他竟然做过这样的美梦，还留下了这样的美梦，他不想在锦觅面前露出自卑的模样，明明在锦觅心里，他一直都是无所不能的天帝陛下啊！
锦觅随着魇兽，也跑出了他的寝殿，还撞了玉鹅一下，玉鹅才清醒过来。其实他最大的问题，不是他卑微的梦想被发现了。如果只是这卑微的梦想，锦觅为什么跑出去？最起码锦觅应该感受到他的真心才对啊！玉鹅立刻意识到，锦觅不愿面对他的理由——她知道了陨丹的事，她知道了自己曾经偷偷修复她陨丹的事！
那么，锦觅知道了陨丹的事，她知道了陨丹可以让她终生不知情为何物，知道了自己曾经修复她的陨丹，最起码可以知道以下两件事。
一，锦觅知道了之前她为什么对旭凤无感了，进而有认清其实她爱慕的是旭凤这一事实的可能。
二，锦觅知道了润玉曾经修复她的陨丹，目的就是留住锦觅，进而知道玉鹅其实不是她表面上看起来的样子。你竟然剥夺我爱别人的能力，只是为了满足你自己的爱情，这么自私，这么卑劣！
虽然玉鹅不知道锦觅体内已经没有陨丹了，但是他可以做出合理的推断——锦觅一定会去花界问长芳主，进而要求长芳主为她取出陨丹。甚至，锦觅自己修为深厚，她自己就可以取出陨丹。如果她去问长芳主，长芳主一定会把当初玉鹅曾经和她的谈话告诉锦觅，那么锦觅怎么想他呢？她会不会觉得玉鹅曾经故意套长芳主的话，进而利用陨丹留住自己呢？
成为天帝陛下的玉鹅，他的爱情、他的未来竟然掌握在长芳主的手里，这简直让玉鹅觉得崩溃。长芳主会为自己说好话吗？他觉得就是他自己给自己挖了一个大坑，好好的，你留着这个梦珠做什么？！玉鹅无处发泄，于是把他璇玑宫寝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全砸了个稀烂，瞧瞧这个全景镜头吧，玉鹅的寝殿里简直刚刚地震过。
玉鹅站立不住，慢慢坐了下来，他闭上了眼睛，以手扶额，他开始思索，如何挽回局势。但是他又觉得，不论他怎么挽回，都不可能彻底修复与锦觅的关系了。
因为这个梦珠，在玉鹅的认知里，他与锦觅存在两大问题。一是锦觅可能认识到她其实爱的人是旭凤，之前他对锦觅的引导——你伤心只是为了水神爹爹和临秀姨，还经历了那决绝的时刻——彻底失效。二便是锦觅可能会因为他违背锦觅的意愿修复陨丹而记恨于他，进而与他决裂。
第一个问题，其实并不难解决，锦觅就算意识到她爱慕旭凤又如何呢？她并不知道旭凤不是她的杀父真凶，杀父之仇仍然存在，锦觅的理智也不会允许她继续爱慕旭凤，可能，这反而是一件好事。她会因为爱慕旭凤觉得对不起水神爹爹、临秀姨，还有我。
第二个问题就有点棘手了，但是他也不是毫无转圜的余地。其一，这陨丹不是他种的，而是先花神种下的；其二，他虽然去套了长芳主的话，长芳主一向看好他，又误会旭凤是锦觅的杀父仇人，同时，长芳主也不知道润玉是何时修复了这陨丹，自己也没有向长芳主承诺过一定会取出这陨丹，甚至，长芳主可能还没意识到当初是我故意诱骗长芳主说出陨丹的实情，故而，长芳主也不见得把这件事告诉锦觅，也不见得会完全不为自己说话。
最要紧的一点就是，锦觅不知道他修改梦珠颜色进而让锦觅误会旭凤是她杀父仇人的事，只要这个大背景不变，那么锦觅就算和我的关系大不如前，也不是毫无缓和的可能。我需要做的，就是掩盖这个事实，并尽可能地修复与锦觅的关系，让锦觅不要离开我。旭凤已死，她离开我，也不会投入旭凤的怀抱，我能追回锦觅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果然，长芳主虽然吃惊于玉鹅修复了锦觅的陨丹，但还是为玉鹅说了话。一是因为当初玉鹅在套她话的时候，并没有承诺他一定会为锦觅取出陨丹，他可能是听从先花神与自己的意见，反而在发觉锦觅陨丹破裂的时候主动修复陨丹，以防止锦觅渡不过情劫；二是因为长芳主把锦觅爱上旭凤这个锦觅的杀父仇人、杀母仇人之子当做是孽缘一场，当做是锦觅的情劫，玉鹅可能也是这么想的，他修复锦觅的陨丹，客观上起到了引导锦觅回到正途的作用，长芳主也不可能怪罪于他。
长芳主反而为玉鹅说了好话，其一，长芳主说，那陨丹是你娘给你种下的，你娘都是为了你好，当初，你娘为情所困，不想让你重蹈覆辙，只希望你可以刚强洒脱地过一生，才为你种下了这陨丹。而我和润玉，一直替你维护这陨丹，也不过是听从你生母的意愿，也都是为了你好。
其二，长芳主为了让锦觅得到幸福，不忘为润玉说好话，这时候就显露出玉鹅之前打亲情牌的效果来了。长芳主劝导锦觅道，润玉虽然贵为当今天帝，却与先天帝大不相同，他在做夜神大殿的时候，就钟情于你，现如今登基为帝，也丝毫不曾改变过。你放心，你绝不会经历你生母那么残酷的爱恨情仇，润玉这么真心待你，你可不要辜负他才好啊。
其三，在看到锦觅为了死去的杀父仇人、杀母仇人之子伤心以后，长芳主不忘拿现实和未来来劝导锦觅。长芳主说，你如今已是贵为水神了，而且灵力精深，这不是你一直都盼着的吗？跟何况，润玉非但对你心无二志，而且他还贤名远播，众望所归，你的未来便是成为他的天后，必是荣耀万分，在他的庇护下，你的生活，也必会岁月似锦，就不要再为那孽缘伤心了。
在长芳主的劝导下，锦觅忘记了玉鹅曾经违背自己的意愿硬要修复陨丹这件事。她只是觉得，陨丹是她母亲的错误，此时的她，既然已经冲破了陨丹，就应该认清自己的感情依托，再也不回避了。这对玉鹅来说，当真是意外之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