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问哪位作者的作品单看题目读者就一目了然他的平生志趣的话,非陶渊明莫属,不管是西田山海还是贫士,他的诗作从未像某些逞口舌之快的文人一样高亢地宣泄或者批判,在远离了朝堂之后,他利用自己归田隐居的机会填补了田园诗的空白。这是否就是人生的无奈之举?很大程度上讲,目睹宦海浑浊的陶渊明深刻意识到官场的尔虞我诈,易遭祸患,令他难以保全自己,与其在基层做个庸庸碌碌的小官不如主动退隐,这种动机与所谓壮志难酬之人大相径庭,但也正因如此,陶渊明的真才才得以宣发,同时更为怀才不遇的后来人开垦出了一番崭新的勉强能够宽慰疲累身心的桃花源。
人生归有道,衣食固其端。
孰是都不营,而以求自安。
开春理常业,岁功聊可观。
晨出肆微勤,日入负耒还。
山中饶霜露,风气亦先寒。
田家岂不苦,弗获辞此难。
四体诚乃疲,庶无异患干。
盥濯息檐下,斗酒散襟颜。
遥遥沮溺心,千载乃相关。
但愿长如此,躬耕非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