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好久不见的朋友玲来到我家,坐下和我闲聊。平时一向忙碌的玲难得有空来坐,我留她到家中吃午饭。玲摇摇头说“今天中午走人家,特意早点来,到熟人朋友家都坐坐。”
我问玲是什么亲戚家请客。
玲说就在上面集镇那家婚纱摄影的店,是她姨妈家的儿子做了新楼房请客。
玲说的那家婚纱摄影店铺老板,也是我们熟悉的人,前两年耳闻他打牌被人带笼子输了几十万,将做婚纱摄影的店铺都输给别人了,才短短两年时间,他居然从那个深坑中爬了出来,又修了新楼房,真是不简单啊。
玲说他这两年确实是很辛苦在赚钱。她都想不到平时一向不沾赌博,不看别人打牌,除了赚钱,还是赚钱的表弟,居然会被人拉下水,一次性输掉几十万。
玲曾问过她表弟,他这么小心谨慎的一个人,怎么会被别人拉下水的?
她家表弟当时满是悔恨地说,大概是鬼蒙了头吧!
玲的表弟有一个温暖幸福的家,一对儿子很是可爱,妻子温柔大方,是看店做生意的行家里手。玲的表弟知道这幸福来之不易,份外珍惜。
玲的姨妈去世得早,两个表弟是爷爷奶奶拉扯大的,因家庭条件差,好不容易才说了一门亲事。小夫妻俩在娘家借钱开了一家婚纱摄影店,因为整个集镇仅此一家这样的店铺,夫妻俩人又吃得苦,两人分工明确,一个在店铺帮人照婚纱照,另一个在婚礼现场摄影,生意非常火爆,那些年赚了不少钱,在集镇购买了属于自己的门面房,又购买了小车。两个儿子也相继上学,开支用度有些大。
从小苦惯了的玲的表弟在生意淡季也用小车出租送客。经常有打牌客要他送到打牌开场子的地方。那些地方没有固定场所,经常打一个鸟枪换一个炮,一般人也进入不了场子,三里一岗,五步一哨有人通风报信,防止地方有人举报派出所抓人。
那天又有人来要玲表弟的车送去目的地,平时玲的表弟都在外面等着散场了再将客人接回去,每次报酬丰厚,是平时店铺做生意几倍的收入。
那天客人说带他去场子里见识一下,他也认为是熟客,去看看没关系,反正自己没有带钱又不下注。到了场子里,看见一群人在那儿压大压小,一会儿眼前就堆了一堆红色的钞票。有两个是他比较熟悉的人,人也比较笨,在边上钓鱼,居然也赚了几千元钱。有人怂恿他也来试试手气。
玲的表弟开始有些害怕,小小试了一轮,二百元下去一下子收回六百元,胆子大了点,就不由自主跟着人下注,手气还不错,赚了几千元,后来又输掉了赚来的钱,输输赢赢之间,人也变得懵懵懂懂,那钱就好像不是钱,变成了数字,等到输了十几万,人才好像梦游般一个激灵惊醒了,可是这世间又没有后悔药,只能认赌服输。
这一切家中辛苦忙碌的老婆是不知情的,值到那个在场子里放水的(贷款)老板找到家里来要钱,瞒不住了才告诉自己老婆。他老婆听到这个消息还以为是听错了,不相信从不乱花钱,一心为这个家的男人会去赌博,而且输得如此惨。气得他老婆吵着要和他离婚。
他老婆气归气,看在两个孩子的份上,还是找了熟人去了难,减去了一部分利息,也还是输掉了二十来万。那放水的老板限他三个月还清,不然就要他现在住的房子。
三个月之后,他东挪西凑还了十万元,还剩一半未还清。想要放水老板再宽限一些时日。但是这都是些六亲不认的人,借钱时哥哥长哥哥短叫得亲热,要钱时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威胁恐吓,后来将他自己老父亲搬出来,拿一床被子住到影楼老板家里不走了。搅得他们都无法正常生活了,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像我们这种不出世外的人都听说了。
玲说表弟将车卖了,在老婆面前,准备拿刀砍掉自己的手指,他老婆吓得赶紧拿出自己的积蓄,了结了那些打牌赌博的欠款。
这两年两人辛辛苦苦做生意,手中又积余了一些钱,赶紧购买了一块地皮,修了一栋新楼房,比购买的门面房宽敞多了,虽说欠了一些账,但凭自己辛勤劳动,不久就会还清。说起那次陷入赌博坑中,还是人心太贪婪了,以为有不劳而获的好事会砸中。
人生中难免会有失足的时候,能够及时醒悟尽早回头,仍不失为一条汉子,就怕陷入泥沼地不想回头,破罐子破摔的人,注定是失败的人生。赌海无边,回头是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