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得山来,已近午时,周逸深刻的体会到一句名言:钱不是万能的,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比如,那橱窗里烤得金黄焦脆的乳猪就不会无端端的飞到他手中,周逸吞了吞口水,无比留恋的再看了一眼,转身走开,他决定去赚钱。
“先生,算个命吧。。。”
“先生,算个命吧,只要十块。。。”
“五块。。。”
“一块。。。”
“不准不要钱。。。”
行人耳若未闻,匆匆离去。
成功就在于不断的坚持,周逸暗暗给自己打气,继续努力。
“先生,我看你印堂发暗,面色发青,近日必有血光之灾。。。”
“哪来的小屁孩,一边去。。。”
“先生,我看你面泛桃花,眼露鱼纹,正是桃花煞的征兆。。。”
“桃花煞?靠,老子打了二十多年光棍,刚刚才有了点眉目,你就跟老子说什么桃花煞,你敢咒我,信不信老子扁你。。。”
“阿姨。。。”
“小子你眼睛瞎了,本姑娘芳龄才二八,哪里像阿姨了。。。”
“小姐,你红鸾星动,近日必有大喜之兆。。。“
“哼哼,本小姐貌美如花,男朋友自是大把,这还要你说,我肚子这么大,瞎子也知道老娘有喜了,还用得着你算?“
“。。。。。。”
“怎么赚点钱就这么难呢?”周逸郁闷的蹲在大街上,看着川流不息的人群,暗自感叹,他却不看看自己那身打扮,一身洗的发白的粗布中山装,暗青色的长裤,再加上乱蓬蓬的头发,一个十足的土包子形象,印象分首先就减了八成,谁会有闲心听他废话。
算命么,还是找那些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可靠些。
腹中响若雷鸣,周逸摸着肚皮,无奈的站起身,感叹道:“世事艰难啊!”
一个面目阴沉的中年大叔擦身而过。
周逸快步跟了上去,努力摆出高人的风范,肃容道:“先生,我看你印堂发暗,面罩黑云。。。”
大叔加快脚步。
“你幼时丧兄,少时丧母,父亲此刻正犯刑名!”周逸大声喊道。
大叔停住脚步,回转身,惊疑的看着周逸,“你怎会知道?”
周逸面色一喜,嘿嘿,终于有鱼上钩了,他故作高深的道:“自然是本天师神机妙算所得,你亥子丑合水,又合日柱,出生第二年甲子,哥哥便已夭折。”
大叔脸色微微动容。
周逸心中一定,知道自己这半吊子的诸葛神算蒙对了。
“你印星暗淡无光,90年天冲地击,克印,你母亲应是死于非命。”
“对,对,我母亲正是那年死于车祸。”大叔激动的叫道。
“伤官流年,如果我所料不差,你父亲正陷于官司之中。。。”周逸就此打住。
“小天师可有解救之法?如果能跟在下指点迷津,我一定,一定。。。”
周逸满脸期待。看这架势,大把的钞票应该是少不了了,周逸似乎看到金黄焦脆的烤乳猪滴着油汁向自己飞来。
“我一定当牛做马,任凭您使唤!”大叔一定了半天,憋出这么一句。
周逸差点摔倒,我要你当牛做马做什么,又不能当饭吃,“咳咳。。。这位先生,这个。。。虽然泄露天机对我是有那么一点点损害,不过尚不至于要您付出如此大的代价,这个。。。只要您小小的表示一下就行了。”周逸搓了搓手指,做出国际通行的点钞动作。
大叔脸色变得通红,不好意思的道:“这个,不瞒小天师,因为父亲的官司需要打点,我基本上已经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所以。。。”
丫的,青蛙碰到田鸡,难兄碰到难弟,周逸愤然转身,不再理他,接着寻找下一个目标。
民以食为天,如果有闲暇周逸或许会帮他指点一二,不过现在嘛,还是搞掂肚子先。
大叔似把周逸当成了救命稻草,紧紧跟在身后,也不说话,就那么巴巴的看着周逸,目光。。。有如深闺里的怨妇。
一辆深灰色的加长林肯停在了二人面前,一个小弟般的人物快步上前,打开车门,一个脑满肠肥、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从车中走了出来。
周逸瞄了瞄男人手中硕大的钻戒,抖擞精神,笑嘻嘻的迎了上去,“先生,我看您红光满目,容貌富态圆润,可是近日有了意外之喜?”
肥男瞥了周逸一眼,脸上的肥肉绽出几道皱褶,打了个响指,身后的小弟马上跑了过来,“这小子说话我爱听,打赏。”
小弟马上从怀中掏出厚厚一叠钞票,对着周逸晃了晃,高傲的笑了笑,如打发乞丐般,潇洒的从中。。。抽出一张面额最小的塞到他怀里。
周逸心下愤恨,又不是你的钱,给多点会死啊,面额虽然只有十块,不过,好歹也是一碗面条不是,周逸小心的收起纸币,不甘肥羊就此错过,趁势打铁道:“先生果然是贵人,不过我看先生虽然财星够旺,但大运伤官,再加上本月太岁临门,先生仕途上可是不甚理想?”
肥男轻咦一声,惊疑道:“小子有点门道啊。”
周逸自得的笑了笑,装模作样的掐了掐指,道:“先生近月来共进了三笔偏财,且数目以第二次为大,第一次次之,第三次最小,不知我可有说错。”
肥男面露惊异之色,指了指不远的香格里拉酒店,客气道:“小天师,我们入内详谈如何?”
周逸自是含笑点头。
“对不起先生,衣冠不整者不能入内。”一个冷漠轻蔑的声音响起。
“一边去。”肥男一巴掌将那个不识趣的保安扫到一边,不耐烦的拉着周逸走了进去。中年大叔似生怕他跑掉一般,亦步亦趋的跟了进来。
在包厢内坐定,周逸的肚子便似闻到腥味的猫,“咕咕”的鸣叫起来。
肥男哈哈一笑,马上挥手把服务生叫了进来,豪爽的道:“随便点,别跟我客气。”
客气?这两个字怎么写?周逸从来就不是个斯文的主,以前跟老头争狗腿的时候他就从来没含糊过,每次都是甩开了膀子上阵,只气得老头一个劲的骂得不懂得敬老尊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