颠覆世界

   上古时期,这片大陆上有一个超级皇朝,皇朝之下的下属郡国有数十个,这个超级皇朝叫做瑞玛皇朝。

瑞玛皇朝皇帝年过半百,守家有余,外扩不足,他的儿子足足有十几个,其中一个名叫戕仪。

戕仪是这届皇帝最不喜欢的儿子之一,可这个戕仪却也不恼,该玩玩该乐乐,没事还跟下属打成一片。

这也是老皇帝最不喜欢他的原因。

在这个时代,奴隶的地位非常低下,而戕仪却能跟奴隶以朋友的方式相处,因为这一点常被圈子内的人嘲笑。

尽管如此,可戕仪丝毫不在意,在别人眼中他不受皇帝待见,只不过顶着一个皇子的身份而已,充其量也只是比一般的人高贵一点。

“也许是时候离开了!”

他渴望走出瑞玛王朝 ,去见识这世界的沧海桑田,花名雨露,奇珍异兽。

“听闻在极北之地有一神兽凤凰,生的极美,若是此生能得一见则无憾矣!”

“在北海之底有一尊可遮天蔽地的泰坦!”

“鬼林巨树!”

“咦,这个是什么?”

在飞升者李斯的图书馆之中,戕仪拿着一本历代传记,诧异道。

这本书上面的文字晦涩繁杂,根本就不是这一朝代的语言,可越是这样,戕仪的兴趣越发浓厚。

这时,一名奴隶装扮的青年路过,看到戕仪手中的书时,顿了一顿,欲言又止。

按理说,他奴隶的身份可不敢主动跟这种贵族搭话。

戕仪看出了这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奴隶异状,微笑道:“有什么话就说吧,别在意!”

奴隶青年连忙低下头道:“这上面的古文是一个已经破灭的帝国所留,我有幸跟随恩师学的一二!”

戕仪连忙抓住这名奴隶的衣袖,兴奋道:“想不到你竟然还识得古文,你来帮我看看这上面说的是什么!”

“这上面说的是那份卷轴一定不能打开,否则世界将遭受毁灭,大地将变成一片废墟,极北雪山将彻底融化!”

这一刻,一座友谊的桥梁就这么搭建了起来,在接下来的岁月中,这份友谊变得越发的牢固。

奴隶是不允许拥有名字的,可戕仪还是给他起了一个名字。

“姜学,以后你的名字就叫姜学吧!”

这个名字的寓意是,即使是在条件艰苦的情况下,任然保持着一颗学习的心!

其后的几个月内,戕仪利用皇族特权,安排姜学成为了自己的下属奴隶,他们俩同样拥有对知识的热爱,因此在一起在图书馆中博览群书,成为了情同手足的好兄弟,姜学终日陪伴戕仪,他的新身份让他接触到了之前连想都想不到的事物,他不断的增加自己的底蕴博学,渴望有一天戕仪能够解除他奴隶的身份,让他重获自由。

这一年又到了皇帝出游巡查领土的日子,浩浩荡荡的队伍在一座古镇过夜时,遭遇了刺客的袭击,姜学救了戕仪一命,可其他皇子全部被杀掉了。

至此,戕仪距离瑞玛皇位只差一步之遥。

这一天戕仪承诺,以后你我之间就是亲兄弟。

这件事以后皇帝便开始疯狂的报复,皇城中一片腥风血雨,民不聊生怨声载道!即便戕仪成为了太子,可任然不受皇帝待见,尽管此时皇帝已经没有了一个儿子。

在皇帝眼中宁愿用戕仪的性命换取任何一位皇子都值得。

他还“年轻”,还有时间可以再生一个,培养皇位继承人。

这一切的一切对于拥有整个人形图书馆的姜学来说,显得如幽潭清水一样透明。

他对戕仪道:“尽管现在你是皇位的唯一继承人,可殿下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因为几年前的那件事情,陛下一直对你抱有怨恨,若是将来陛下再得一子,恐怕殿下就危险了!”

他鼓励戕仪学习战斗,勤学苦修。戕仪听从了他的建议,两人都拥有着杰出的修行天赋,在这一点上姜学比戕仪更可怕,更加努力。

不久之后姜学成为了戕仪内务总管,这在整个瑞玛王朝的历史上都不曾出现过,也因为这个职务让姜学拥有了更庞大、更过分的影响力。

这种影响力让戕仪的判断离不开姜学。

随后的五年内,姜学利用职权,追寻他能寻找到的一切知识之源,当李斯图书馆不能满足他时,他解开了尘封已久的书库,学习未知的暗黑魔法,进入魔谷山脉,进入不祥之地探索飞升者奥秘…

因太子戕仪的关系,因皇后迟迟不孕,使姜学从一个小小的奴隶书童成长为了一棵参天巨树,可这一切他始终都不满足,他毕生愿望是洗掉祖祖辈辈都是奴隶的身份…这种生下来就是奴隶的感觉,这种耻辱令得他哪怕是走路都只敢看着自己的双脚,佝偻的如同一个老人,可能头低的太久了,当有机会抬起来时,他的五官都会扭曲狰狞。

七年之间他在朝廷当中布满了眼线,他的学识告诉他,历代朝廷的更替,情报在其中所占的的分量是何等重要。

他暗中施展诅咒令皇后无法分娩。。。

因为他知道,只要皇帝一天没有诞下子嗣,戕仪太子的身份就始终存在。他现如今拥有的一切也不会消失。

按照瑞玛皇朝的法律,主子死了奴隶是统统要陪葬的。

“还是奴隶的身份啊。”每当想起这个,姜学对于自己奴隶的身份便更加的恼怒。凭什么自己的命要捆绑在他人身上。

 

可这一切在那次事故之后的第三年还是到来了,皇后成功诞下一位皇子!

彼时,姜学第一时间便获得了情报。

“该来的还是到来了!”放下手中晦涩繁杂的卷轴,姜学喃喃自语道。

随后使用五行遁法朝着皇宫赶去。

术法隐去,带着雾影面具的黑袍巫师已经出现在了皇后寝宫门外!

“什么人!”门外护卫的反应极为迅速,纷纷拔出战刀,大声呵斥道。只不过从脚下凌乱的步伐看得出来,他们心中并没有那么淡定。

能够凭空出现在这里你会相信他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亦或者他没有任何恶意吗?

“保护皇后,有刺客!”

“速速去请飞升将军李雷!”面对这个巫师,这护卫首领有一种近乎面临瑞玛第一战将飞升者李雷的错觉。

奴隶,护卫们纷纷持刀守住宫门,婢女们惊声尖叫乱做一团。

“土鸡瓦狗!”这种防御在黑袍巫师看来如同小孩用泥巴围了个墙,却妄想拦住千军万马。

这几年来,他所经历的痛苦,所经历的折磨,所接触的禁忌魔法数百次的于生死之间徘徊,这一切的一切从今天这群人的恐惧看来很值得。

低语中,术法咒令在这片空气的扭曲下成型,而后他一声咆哮:“吾乃巨神山之神灵,此子乃天罡凶煞转世,若留下此子日后必定生灵涂炭!”

姜学伪装成一名神灵,企图将这名刚刚诞生的皇子塑造成一个祸乱之源。

可君辱臣死的腐化思想早已经在这些护卫、奴隶们心中根深蒂固。他们用自己的身躯搭建了一个人体墙盾。

这边暴乱的消息传出来,越来越多的护卫正向着这边赶来!

姜学当下也不在犹豫,术法成阵,皇后寝宫方圆百米之内全部笼罩。阵法之内的生物可以清晰的感觉到自身的感官控制被放慢了足足十倍以上。以前的任意一个攻击动作完成起来都变得十分缓慢!

这种情况下,莫说是去跟一个身份不明的巫师战斗,哪怕此刻在他们面前的是一个乳臭小孩也能轻松的杀死他们。

巫师嘴角掠过戏谑,他改变了注意,本想凝聚空气中的火之元素将寝宫烧为灰烬,可他明白,即使烧死了皇后与新生皇子,皇帝也会与其他宾妃生下孩子。

与其这样,不如…

姜学独自一人走入寝宫,看着惊慌失措的皇后怀抱着啼哭的小皇子,尽管皇后的表情因这十倍流速影响有些不自然,可还是不难看出这女人长得极为漂亮,瑞玛皇朝的一切审美她都远远超出。

黑袍巫师手掌伸出,他的食指向着小皇子的眉心点去,这么一点距离巫师的食指由纯白之色迅速变成浓墨青淤之色。

这黑色宛如可以吸收一切光明一般,他的周围空间都变得扭曲起来,好似这黑色正在吞噬着…

做完这一切,黑袍巫师施展术法抹掉了阵法之内所有人的记忆,就当他施展五行遁法离开之时,一阵如同野兽般咆哮的吼声传来:“我就知道你这阵法维持不了多久!”

姜学眉目一挑,这话说的人正是瑞玛皇朝如雷贯耳,行军作战间让人闻风丧胆的飞升者李雷将军。

“呵,凡人!”

姜学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那个姜学,这些年来他所饱读的史书、典例比任何一个人都要多得多,哪怕是比之帝国智者飞升者李斯也有过之而不及…

眼前这人不正是李斯的弟弟李雷么…

兄弟二人共享飞升之力,严格算起来只能算是半步飞升者。

巫师对于自己目前的术法没有一个实力参照,这李雷明显是一个很好的参照物,可眼下却不是良机,当五行遁法的最后一道手决捻动时,姜学的身形正在慢慢的淡化,可就在此时,飞升者李雷瞬间爆速,横冲直撞之下,城墙显得脆弱不堪,眨眼间便近身姜学,手中宛如人形的巨斧猛然劈下…

“该死的巫师,竟然让他跑了!”

“帝国什么时候有了实力这么恐怖的巫师?”

“得去问问俺哥哥李斯去!”

李雷尽管实力恐怖,可显然脑袋不太灵光,祸乱解除,他第一时间不是去看望皇后娘娘,而是继续横冲直撞的朝着李斯图书馆赶去…

所过之处一片狼藉!

 

 

而在一处墓穴之中,巫师的身形从空中跌落,他翻过身想站起来,可猛的一口鲜血喷出,他的胸前有一条近乎贯穿整个身体的伤痕,鲜血正呲呲的向外喷涌,肌肉一张一合间还能看到森森白骨。

“再大的苦难我都经历过了,这点伤又算得了什么!”

“只希望小皇子能够活下来,你可不要浪费我的诅咒之力啊…”

“想不到他只是获得一半的飞升力量就已经如此恐怖!”此时一个疯狂的想法从姜学的脑中闪过。

几句低语间,姜学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流落的鲜血渐渐干枯。

这墓穴是姜学在五年前游历时发现的,从他踏进墓穴时,便感觉到了一丝诅咒之力(当时他已经修习了暗黑魔法,对于天地间的能量有着极为敏锐的感应)。

越是深处,诅咒的力量更加庞大。

当时他身体内的暗黑术法不足以支撑他继续前进,无奈之下只有退去。可他身体内还是被种下了诅咒之力。

此后岁月里,姜学便一直研究身体之中那一丝残存的诅咒力量,他发现这力量极为恐怖,哪怕只是一丝,当你用术法引导时,也会对敌人造成巨量伤害,尽管这伤害来的缓慢,可却好似梦魇一般无时无刻的在摧残着身受诅咒之力的人。

那一段时间姜学无时无刻在巨量的痛苦之中,看着自己身体上的变化,姜学变得急躁起来,疯狂地寻找有关诅咒力量的书籍,禁咒…

在一本上古典籍中姜学发现这诅咒之力可以自己施法附加在自己身上,他妄图使用诅咒之力令自己永生…

一年后当姜学再度进入这墓穴之时,他已经可以在远处看到墓穴中心的主棺…

那一次他又退去了,尽管这一年他变强了很多,可他的术法还是不能够抵挡这诅咒之力。

那一次的退去,他的身体带回了更多的诅咒之力…

在他身体饱受摧残的同时,他对墓穴中心的主棺更加好奇,究竟是什么存在才能使整个墓穴都充斥着诅咒之力。那一次他对主棺中的存在第一次有了畏惧,此后几年都在慢慢炼化身体中诅咒之力。

时隔三年。

如今…他再度回到了这里,不同的是这一次他身体里面的诅咒之力全都被转移到小皇子身上。

如此一来姜学便可以汲取更多的诅咒之力!

他打开主棺,接下来的一幕令他咋舌,主棺内躺着一名身穿盔甲的战士,他身上压着一把巨剑,剑身上残留着干枯的黑色血液,从这巨剑不难看出,此人生前杀人无数,血腥味哪怕是在历史的尘埃里也不曾散去。

他的双眼圆睁着,没有眼白,嘴巴张开,似是在不甘的咆哮着。

面容干枯的只剩下骨头,他的手掌大得跟他的身体失去比例。双手捂住剑柄,哪怕在死亡的那一刻,他也没有丢下自己的伙伴。

“这是一个实力深不可测的恶魔…”

“也是一名可敬的战士…”

在主棺棺盖上写着晦涩的上古梵文,而姜学也恰恰懂得这门语言…

“圣战结束,我们打败了暗裔之神,可我们无法杀死他,唯有将他封印!”

只是读到这一段,姜学心中便掀起滔天巨浪,主棺之内的竟然是一名神祇,而且这名神祇竟然还活着…

而能够打败神祇的也只有神祇了。

“暮光神…”

姜学连忙盖上主棺,不敢再去看这位活着的“神祇”,可他身上干枯的血痂却在盖棺时不小心掉了一块进去…

半日后姜学施展术法离开了这里,这一次他带走了更多的诅咒之力,堪比他身体里的暗黑魔法的诅咒之力…

姜学却不知道在暗夜降临时,主棺之内多了两道猩红光芒,幽幽之声在陵宫内久久不散…

“血…我要血..”

“我要更多的鲜血!”

 

 

此后又过去了数年,这期间皇帝以皇位继承人的标准培养小皇子,而年仅五岁的小皇子也展露出过人天资..

这一切姜学看在眼中,可他丝毫不在意,他仍然在这片大地上游历着,当他跨过两大沼泽,在极北冰原上于部落之间的战争下救下了一名少年时,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看你小小年纪便能够提着大刀为了你的部落披荆斩棘,你这份衷心令我敬佩!”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泰之火!”

“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瑞玛,距离你们极北冰原足足数万里!”

“不可能,我只是昏迷了几天,不可能跨越数十万里,你到底是谁?”

姜学沉默,他抓住少年的双手施展瞬移,当他们出现时,已经在一处沼泽荒地。

泰之火可没有经历过这种瞬移,落地时便感觉头晕目眩,连胆汁都快呕吐出来,之前被姜学瞬移带回瑞玛时一直都是昏迷状态。

当泰之火缓过神来看着从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变成荒芜贫瘠的沼泽时,泰之火沉默了,眼眶红了起来,哀求道:“巫师,请你送我回去,我的部落需要我!”

“我可以送你回去,可即便如此你又能改变什么?”

“我可以教你怎么去战争!教你怎么征服冰原!”

当姜学在片刻间治愈了泰之火的伤势时,这名少年瞬间将姜学奉若心中神祇,哪怕只是学会这一招,那么他的部落伤残致死率便可大幅降低!

只是心性冷冽的姜学会是一个老好人吗?

从这一年开始,皇宫内逐渐的开始死人。一开始只是死了一些宫女、奴隶、侍卫。可渐渐地连一些御医也死亡时,皇帝感觉到此事不一般,连忙下令封锁消息,同时开榜招募巫师,杏林圣手!

尽管已经全力的封锁了消息,可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消息还是走漏了出去,渐渐地民间也听闻了这个消息!

整个街道、茶楼、酒肆、娼馆都在讨论着这件事情!

“听说了吗,皇宫内爆发瘟疫了,已经死了几百人了!”

“嗨呀,那死状可惨了,全身青淤,跟个荨莞似的!”

“我看呐,就是这神祇的报复!”前几年皇帝巡查时遭遇袭击,皇子尽数死掉,整个都城处在一个血腥风暴的浪头上。

那几年冤死的百姓可不在少数!

“我舅舅的外甥在皇宫当差,据他给我透露的说是小皇子害了怪病!”

“什么怪病?”这年头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大有人在,本来那人的桌上只有寥寥素菜,随着他这么一开口,周围的人都圈了过来!

“这事可就说来话长了,你看这…”他颠了颠酒杯,半语道。

“来啊,酒保,给这桌来壶沙漠醉,什么羊肉牛肉尽管上,算老子账上!”

那贪杯之人 连忙倒了一杯沙漠醉,这酒可比他之前喝的浑浊酒液好得多,贪婪的饮满杯中物后,砸了咂嘴,回味了下,而后装模作样的四下环顾,做了个令周围人都靠过来的手势,低声道:“诸位都知道之前皇宫开榜在民间招募医道圣手,巫师的事情吧!”

“那榜单上面不是说为了给皇后娘娘治病吗?”

“这你也信?皇后娘娘养尊处优身体可健康的很!”

“害了病的是那个刚刚出生的小皇子!”

这说话的空档此人又偷饮了几杯,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中酒精的影响力,眯着眼睛道:“据说,那小皇子被神祇降下诅咒,凡是触碰他肌肤之人都会在三日内暴毙!”

“最为恐怖的是,这种病还会传染!”

那粗鞑汉子给这在宫内有关系的小哥倒满了沙漠春后,问道:“怎么个传染法?”

那关系户点了点头,做了个你很上道的表情,又环顾了下四周,确认只有凑热闹的,没有官差时,低语道:“一开始只是服侍小皇子的丫鬟害了病!”

“你想想,这天下谁还没几个朋友?”

“这丫鬟传染丫鬟!”

“你再想想,这天下哪里不搞男女关系?”

“然后丫鬟传给侍卫!”

“女传女、女传男、男传男!”

“只要害了这个病,三日之内必然暴毙,多一秒都不带活的!”

“每天都有好几辆马车从皇宫内向着荒野驶去,那里面都是一具具裹着白布的尸体!”

风暴以一壶沙漠醉为起点,开始在都城内喧肆,逐渐的演变成各个版本!

….

“这一年来,你吩咐的任何事我都照做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教我那治愈之法?”

泰之火得性格跟他的名字一样,非常火爆,按照他们极北冰原那边的习俗,在发生争执时,是万万不会跟你讲道理的,他们的拳头才是道理!

因为那边太冷了,动嘴皮子会越来越冷,还不如干一架令身体暖和暖和!

巫师放下手中那本谁也看不懂的卷轴,憋了一眼泰之火,笑道:“你又是怎么知道我这一年没有在教你?”

“这一年,你除了每个月都带我去那个陵宫看死人之外,还做了什么?”

“这一次帮你散布消息也算教我法咒?”

“再等等,还不到时候!”巫师闻言,难得的沉默了一下,而后缓声道。

泰之火这一次没有闹腾,好似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作了个揖退去。

他走后姜学挽起袖子,喃喃道:“真的快了,为什么你等不了呢?”

手臂上呈现乌黑青淤之色,其上狰狞的血管看上去尤为恐怖。。。

  

  泰之火的体质特殊,竟然不受诅咒之力的影响,故而每次姜学都将诅咒之力灌注在泰之火体内,而后带回瑞玛慢慢炼化,当他的诅咒之法略有小成之时,姜学以当初留在小皇子阿林身体的诅咒之力为种子,下了一个瘟咒...

离开了内宅的泰之火驾着快马向着都城外行去。

尚未成年的脸蛋上,布满了中年男子的坚毅与责任,眼神明朗,他好似看到了一条染血的路,一条将冰原染红的路…

这一年来,他每个月都被姜学带到那座陵宫一日,只是在主棺旁边静坐,姜学则是坐在他的对面。

虽然不知道在干什么,可泰之火明白,这位神秘的巫师一定在修炼一种极为厉害的法咒…

直到这个月开始,泰之火的脑中缓缓地有一道声音传来,刚开始还只是在他梦中喃呢,可渐渐地哪怕是白日间也会听见这道声音,这时候他明白这不是错觉,今日他找到巫师,只要巫师能够承诺他,他便将此事告诉巫师,可显然巫师没有那么做…

虽然每次都是瞬移进的陵宫,可脑海中的声音一直在指引他方向…

“你渴望力量吗?”

“拿起它,你可以拥有灭神的力量!”

这声音如同恶魔一般,一直在脑海中喃呢教唆!

泰之火的失踪在姜学的意料之中,当他再次发现泰之火时,是在陵宫之内,主棺被打开,泰之火拿着巨剑倒在一旁,整个陵宫的诅咒之力比平常多了数倍有余!

姜学看着泰之火的尸体,没有言语,眼中有着怜悯,像往常一样吸收诅咒之力,于一日后瞬移离开!

这一次他离开后,倒在一旁不知多久的泰之火猛地睁开了双眼,幼小的身躯快速成长,直至长到成人大小。猩红之光照亮漆黑的陵宫,他颤抖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拖着巨剑向着陵宫外走去。

此后,皇帝早朝时听闻上古恶魔攻打下属郡国时,便开始害了疾病起来,身子每况愈下。

七日后。

帝崩,国哀!

继承大位的不是戕仪,而是小皇子阿林。

阿林只有六七岁的年纪,虽然贵为皇子,哪怕是皇帝最为宠爱的皇子,也没有权贵敢攀岩入伏,他的存在在别人的眼中意味着诅咒,一个触之即死的诅咒。

阿林年纪虽小,可极为残暴。

新皇帝暴戾的政权模式,令朝堂上下苦不堪言,许是幼年的经历让他没有任何朋友,唯一的一个宫女朋友,也在他的触碰下死亡,他登帝位后以残忍无情,以杀人取乐,阿林宣传自己是神灵的转世,是太阳神的宠儿,神圣不可亵渎,凡是触碰他的都要死亡,并要求所有的臣民都要将他奉若神灵顶礼膜拜!

这般宣传下,民间竟然逐渐的相信新皇是神祇的转世,如同太阳一般触之即灭。

他的杀戮被宣传成清除逆神的叛党。

这种情况下的戕仪如履薄冰,他的位置非常尴尬,他是新皇唯一的哥哥,唯一的亲人,阿林想要除掉他,却师出无名。

当局下又有恶魔为祸,故而新皇命令戕仪携带下属从军,平恶魔安四方。

朝堂之上,戕仪请求飞升神将李雷将军随军作战,帝允。

浩浩荡荡地大军,在戕仪与李雷的带领下出帝都平恶魔。

作为戕仪的良师益友姜学自然也不在例外。

“要俺说,你们回去得了,不就区区几个恶魔?俺李雷一个人就可以搞定了,回头我把人头送到你们府上去,你们去找那小屁孩领功得了!”

李雷作为帝国为数不多的飞升者,本身就极为自傲,在加上新皇登基之后的暴戾政权手段,让这位飞升将军非常的不感冒。

“帝国有李雷将军实乃国之大幸,可我等受封帝命,焉敢违逆?”

戕仪这几年与姜学为伴 ,受之影响,学识极深,言语之间滴水不漏,夸赞了李雷一番又以帝命不可抗为由婉拒了李雷的建议。

 

….

十日后,当大军抵达承郡城之时,众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胆子小的士兵吓得哆嗦的武器掉地上。

整个承郡城一片狼藉,遍地尸骨残骸,这些尸骨胸膛都被破碎不堪,每一具尸体心脏都不见了,最为可怕的是这些尸骸身体里面没有一滴血液,只有一层皮囊裹着骨头。

空气之中的血腥味淡无可闻,这也是一座荒城却没有引来野兽飞禽蚕食的缘故。

“嗜心饮血,此等行径却为恶魔所为!”

军中一名学识渊博的谋士说道。

听闻是朝廷的大军到来,先前恶魔屠城时,躲在地道下面的郡守带着家眷钻了出来,郡守识得那为首的金袍战甲之人便是那位不受先皇新皇待见的戕仪。

当即哭的稀里哗啦的请求戕仪王爷做主,把恶魔形容的多么多么的残忍,把自己怎么率军抵挡说的如何壮烈,最后实在是实力差距太大,只得保存现有实力等待朝廷的援助。

戕仪还未说话,那李雷倒是有一股子要冲上去活劈了这个郡守的架势,戕仪连忙拦住,笑道:“那恶魔实力如何?”

郡守低着头支支吾吾,最后在戕仪随从的逼问下,颤颤巍巍道:“初时那恶魔只有一人,可他不知道施展了什么妖法,竟能以死人为战!”

听闻此言,一直沉默不语的姜学先是一愣,而后很快的便恢复平静。

戕仪也发现了事情的不寻常,追问道:“那恶魔屠城之后往哪里跑了?”

这郡守听到戕仪没有追究自己守城不力之责,心中的石头落下了一半,言语也不在那么紧张:“那恶魔走时臣下拼死探头,发现那恶魔往北边的济凉城去了!”

“济凉城据此三百余里,我等追将过去恐怕已是一座死城!”听闻此言,当下有谋士说道。

“以先生之言,当和处之?”

“王爷请看,济凉城向西乃是荒芜之地,此地城池人丁稀少。向北乃是沙漠荒野,人不存丁。唯有东方的樊叶城地处繁华,人口新旺,定是那恶魔的下一个袭击目标!”

那谋士听闻戕仪王爷问计于他,连忙拿出地图,有条有理的分析道。

戕仪那么多年的书难道是白读的吗?虽然他的努力可能比不上姜学,可也不是这些谋士可比!

道理他是明白的,只是不想落人口实,放着前方的济凉城不去援救,却直接去樊叶城,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相必会有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先生此言有理,就依照先生所言,命大军向樊叶城全速行军!”

“我们去那等着它送上门来!”

戕仪朗声命令道,一时间倒是颇有一番领袖的味道,一旁的姜学也是暗自称赞。这十几年下来,姜学早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小小奴隶,现在他的眼界可大得很,实力更是深不见底…

姜学望向身前的李雷,眼中有着跃跃欲试之色,李雷敏锐的感觉到有一道锋芒凝视着自己,急转回头,眼神凉咧的扫视着。看到的只是一众谋士以及他们身后的士兵时,当下呆萌的饶了饶头。

“咋感觉后背一道凉气吹来,是不是天冷了?这荒凉之地真不适合俺!”

李雷这一回头,可着实吓了姜学一跳,这就是飞升者实力么?上次交手,我自认为没有做好准备,实打实的被他偷袭了一下,这几年来我术法有所精进,本以为会与他有一战之力,可目前看来还是颇有差距!

姜学是戕仪王爷的总管,戕仪下达的命令自然由他来实行。几道程序后,姜学问道:“王爷,这郡守及家眷如何处置?”

“斩!人头挂于城墙之上!”

“尸首曝晒城外,以祭城内战死的军卒和城中百姓!”

 

  戕仪的这番行事倒是令李雷侧目,心中暗暗赞许:谁人都言这戕仪是个废柴,可目前看来这戕仪王爷比那小屁孩不知道强了多少,哪怕是先皇也不可及!

  戕仪并不知道自己的顺义而为,博得了李雷的好感,这为他以后的大事谋得了一定的助力!由于绕着路,军队的行驶并不是很顺利,一路上时不时的还能看到恶魔的影子,这些要么是军卒要么便是普通百姓。他们被恶魔噬心吸干血液后,变成了不惧疼痛的丧尸,一路上见到活物就攻击。

  一开始军队都惧怕这种恶魔的奴隶,可军中有飞升者李雷,在他的带领下士兵们很快的就展开了反击。

  即便如此,李雷对戕仪的这些下属从军还是很不满意:“戕仪小子,你这属军跟娘们似的,细皮嫩肉的打的过谁?”

  戕仪深知李雷在军队中的威名,其所领导的“雷部”实力尤为恐怖,据传每一个进入雷部的士兵都要经历千人大战,百人斩!

  

  雷部只有一百零八名官兵,每一名都有以一敌百的恐怖战力!

  “李将军身经百战,神威盖世,自然不是我等凡人所能及之,我这随军只是家仆,叫他们抓些抢偷盗匪之辈倒是无碍!可让他们沙场厮杀却是力所不及了!”

  听到“家仆”二字,姜学浑身一僵,眼中闪烁着寒芒,而后又迅速的沉淀。

  对于“家仆”、“奴隶”的身份他一直都是很嫌弃,很敏感的。

  “那是,那是,俺雷部可不是你这帮酒囊饭袋可以比的!”

  “不是我吹嘘,俺雷部随便来两个人就可以将你这些属军屠戮干净!”

  身为飞升者李雷有自傲的资本!

  戕仪听闻不由得心下升起悲叹,他自幼便不受宠,本想脱离这个圈子,游荡江湖,好不容易他的兄弟都死掉了,他成了皇位的唯一继承人,本以为熬出了头可还是不受宠,亲生父亲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若不是姜学的出现,想必他现在已经放弃了这个身份,在大陆上做一名沧桑客。

  他还记得自己的承诺,帮助姜学摘除奴隶的身份。

  在这个年代奴隶一般都是叛军、战败的外敌、大恶之人的后代。

  这种身份很难摘掉,自瑞玛千百年来脱离这个身份的寥寥无几。无一不是对帝国有重大贡献的人。

  。。。

  五日后!

  戕仪一行等人抵达樊叶城,樊叶城地处繁荣,兵强马壮,由于早前有斥候通报,樊叶郡守邴钟早早地便出城相迎。精兵并作联排,武器擦得锃光瓦亮,乍一看去绝对不会怀疑这支劲旅的战斗力。

  几番寒暄之后,郡守邴钟便安排戕仪等人在城中住下,这番作为实在是不尊戕仪这个王爷了。

  可戕仪却没有任何办法,论实力自己的随军怎么可能打的过樊叶守军?他算得上是数千年来最悲催的王爷了

  更何况据传闻樊叶城有三大神器...想来便是他们自己也足以抵挡的了那恶魔。

  此次若不是有飞升神将李雷随军,恐怕他们这一路上连樊叶城都到不了。

  此后岁月那恶魔好似消失了一般,自斥候传来济凉城被屠以后便再也没有了音讯。

  被小皇帝打发到这里来,戕仪升级做了王爷倒是有一点一方诸侯的意思,奈何手下军属实力太弱,不过戕仪倒是乐得当个逍遥王爷。

  那作乱的恶魔已经三月没有消息了,这期间戕仪也是游遍了整个樊叶城,好不自在!

  可渐渐地他感觉到了不对劲,自己的属军频频出事。

  一军卒当街伤人。

  库管司周海欺压百姓。

  十夫长调戏民女。

  ......

  大大小小的事情接踵而来,这些事情可大可小,不过看在戕仪属军的面子上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刑罚!

  这一切戕仪自然是不知道,不过姜学作为太子监军是一定知道的。

  小漩涡的背后酝酿着大浪潮!

  这一天,姜学接到百夫长邱隆在娼馆因为一娼妓杀人的消息!当下便明白事情不会像表面的那么简单,姜学不敢贸然断处,连忙禀告了戕仪。

  当地郡守邴钟本就自视甚高,仗着手下兵多将广并不将这个窝囊王爷放在眼中,之前那些大大小小的事情看在他皇家的面子上没有为难他们,可如今闹出了人命郡守邴钟便起了其他的心思。

  这樊城虽小,可他的主子却不是你戕仪!

  戕仪找到郡守邴钟,先是承认自己御下无方,管教不严之罪。接着又是一番赔礼道歉,又命人给那丧命的家属送去银钱。邴钟看在戕仪身为一个王爷没有仗着身份跟他要人,反而一上来就赔罪揽责的,当下心中的三把火已熄灭了两把!只好命人打了一百大板,然后作收监处理!

  能争取到这个地步,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少是保住了一条命!

  戕仪训斥了一番随军,又去研究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本无字天书去了。

  本以为会继续的相安无事下去,直至恶魔出现,迎来一场恶战!

  可天不遂人愿,这一次又出事,戕仪手下的一名将军欧延,奸淫妇女并且屠戮了别人满门。

  此消息一出,樊叶城瞬间炸开,各种言论接踵而来!

  “这戕仪王爷之前身为太子竟然没有继承皇位,我当时就觉得奇怪,现在看来先皇果然没错,他根本就不配,属下什么样子,主子自然也是什么样子的人!”

  “这哪里是来打恶魔的,这根本就是来霍霍我们樊叶城老百姓的!”

  “我等当请郡守大人秉持公道!”

  这一次一下就出了四条人命,郡守邴钟也不问是非,直接命人斩了欧延。戕仪带人赶到时欧延已经收敛了,戕仪自知理亏作揖准备离去。

  可郡守邴钟留住了他,一番寒暄之后,表明了来意。

  “戕仪王爷,本城百姓都是些安分守己的良民,王爷属军都是身经百战的猛将,小庙不容大神,还是烦请王爷搬到城外去吧,一切供给本城如数承担!”

  这是要赶他戕仪走啊,戕仪撇了姜学一眼,呵呵一笑道:“你来安排吧!”

  自从认识姜学以后,便再也没有看到戕仪发怒的样子!两个人的城府都是极深的,只是姜学一直都是一副老实的样子,给人的感觉是一个安分守己的角色。

  两人秉性相同却给人两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戕仪等人被郡守赶了出来以后,向着城南行去,期间飞升者李雷脾气显露了出来,抡着大斧就要砍了那郡守。戕仪一看这架势可吓坏了,郡守真要死在李雷手里,这笔账八成是要算在他戕仪身上了!

  以李雷的智商自然是没法跟戕仪比了,一番劝慰之后,李雷冷哼一声:“小子,我看你还算顺眼,下次谁敢欺负你,你跟我说,我帮你砍他!”

  戕仪苦笑一声,连忙应承。

  就在戕仪出走的五日后,樊叶城遭遇暗裔恶魔袭击,那暗裔恶魔虽只有一人可却能以死人为战,召唤出来的奴仆不惧痛疼,战力尤为恐怖!再加上樊叶郡守仗着兵多将广,城墙高筑,又有三大神器为底牌,自视甚高!

  一城郡守都轻敌了,手下军卒自然如此!

  樊叶溃败,虽然打走了暗裔恶魔可也损失惨重!

  又过了两日,戕仪收到了消息,连忙往回赶,城内一片狼藉,昔日的繁华沾染上血色在夕阳的辉映下如同地狱!

  百姓抱着亲人尸体泣不成声!

  这一幕令戕仪怒了,径直前往郡守府,这一刻皇家的威严显露,质问邴钟!

  郡守邴钟知道自己惹下大祸,只得连忙求饶,戕仪王爷要是拿着这事到朝廷那里参他一本,砍头都算是轻的!

  郡守哀哉一声,道:“我等本已全城戒备,时刻严防那暗裔恶魔袭击,可那祸乱并不是攻城,而是直接在城内袭击!”

  “我城军队应对不及这才造成这般损失!”

  樊叶城很大,大到这边爆发了祸乱之源,支援起来也需要一段时间,再者那暗裔杀了人之后,可以召唤死者为战,故而应对起来非常麻烦!

  “报!府外...”一斥候疾步奔来,看了看戕仪又瞄了一眼郡守邴钟支吾道。

  “都什么时候了,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

  那斥候又看了一眼郡守邴钟,喃喃不语。

  戕仪有点怒了,衣袖一挥,怒道:“再不说我拿你一个延误军情之罪!”

  “府外总兵司洋大人听闻戕仪王爷回城,集樊叶城禁军千甲前来护卫!”

  说道这里,斥候又支支吾吾了一会,看了看正要发怒的戕仪,连忙道:“随行的还有郡守邴钟大人!”

  此言一出,郡守府内瞬间剑拔弩张,府外有一个邴钟,那么此刻的邴钟又是谁?

  好在有李雷在此,整个樊叶城在不出动三大神器的情况下,也就只有李雷能够与暗裔一战了!

  “烦请李将军拿下郡守邴钟!”不管这两个邴钟哪个是真哪个是假,都要先拿下再说!

  李雷作为飞升者实力自然不是吹嘘出来的,只见他脚步一移,明明只是走了一步却瞬间到了邴钟后方,一柄连着手臂的弯斧出现,堪堪抵住了邴钟的脖颈!

  一把发丝掉落,众人丝毫也不怀疑这弯斧的锋利程度!

  “不管这两人谁是邴钟,总有一个是假的,我倒要看看这里面有什么猫腻!”不理会邴钟的略带哭腔的呼喊,戕仪一马当先径直向着府外走去。

  此时,府外的总兵司洋早已下马恭候多时,看到戕仪正准备行礼,可看到被李雷拘押着的邴钟时,慌乱中看了看身侧的郡守邴钟。

  惊呼道:“戕仪王爷这到底怎么回事?”

  郡守邴钟:“戕仪王爷,此人到底是谁,为何与我长得一般无二?”

  邴钟看到与自己一模一样的人被拘押着心下有一些抵触,语气很是不善。

  “这人声称自己才是郡守邴钟,你作何解释?”

  “呔,突那贼人,竟敢冒充本郡守,左右给我拿下,立斩!”

  戕仪自从认识姜学以来,期间十数年不仅练武,还练得一身不错的魔法秘术。当下戕仪脚腕一踢,手中黄金枪刃脱手而出。在空中翻滚几个枪璇之后,双手握住,猛地向前一划,众甲卒只觉有着一道看不见的气浪铺面而来,手中兵刃断成数节,身前地面有着一道沟渠!

  “你...又怎么证明你便是真郡守邴钟?”戕仪冷漠的声音传来,众人一愣,不敢妄动!

  总兵司洋是个武夫,可头脑却精明的很,不然也做不到总兵这个位置,司洋见到这情况直接打起了万花筒,两边不相帮,哪边都不得罪。

  戕仪看见总兵这样子也不在意,嘿嘿一笑对着总兵司洋道:“你身为总兵想必是邴钟最为亲近的人!你来说说邴钟平常都有哪些生活习惯?”

  总兵司洋见这情况支支吾吾的一阵,看了下身旁的邴钟又看了下被戕仪王爷拿下的邴钟,心中还想着怎么糊弄过去,也不好把邴钟平常喜欢逛窑子的事情说出去,此时邴钟家的狗叫唤了一声,总兵司洋灵机一动道:“回戕仪王爷,郡守大人平常喜欢数墨弄画。几位夫人则是喜欢养一些小猫小狗,爱屋及乌之下,邴钟大人喜欢养一些牲畜!”

  戕仪嘿嘿一笑,命人拿来纸笔分给两位郡守,道:“你们各自写下这狗崽的名字,若是错的便是假的邴钟!”

  现在这情况两位邴钟也不敢再摆官架子,当即各自在纸上写了一个名字,戕仪拿过一看,面色一惊,随即将两张纸并在一起递给姜学。

  姜学接过戕仪递过来的纸条,看了之后,微微一笑:“这狗叫曼胡么!倒是起了一个好名字!”

  “来人,将司洋身边的假冒郡守拿下!”姜学在这些属军心中的威望比之戕仪有过之而无不及,甚至在某些方面,连戕仪都比不上,因此他这话一出,便有兵士拿出锁链将总兵司洋那边的郡守拷了起来。

  这时众人都很疑惑,包括戕仪在内,可姜学没有解释,而是向着另外一位郡守邴钟走去,对着李雷微微一笑,一股人畜无害的书生气质喷发出来,轻轻挡开巨斧,笑道:“刚才戕仪殿下乃是权宜之计,若有得罪的地方还望郡守大人海涵!”

  这郡守邴钟刚才被李雷可着实吓得不轻,那斧尖的寒芒令他浑身汗毛都竖立了起来,这时情势恢复过来,才发现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浸湿了。

  “哼!戕仪王爷好大的皇威啊!”说罢,袖手一拂,掩怒而去!

  看这情形,众人这才逐渐地接受了这含怒而去的邴钟便是真的郡守,眼下看过纸张上写了什么的只有戕仪跟姜学二人,戕仪仍旧是一头雾水,可他却深知姜学做事滴水不漏,眼下人多嘴杂也不好细问,待假邴钟被收押众人散去之后。

  戕仪连忙抓着姜学的衣袖问了出来,这般求知欲与当初两人第一次谋面神似。

  戕仪的这番举动也令姜学仿若回到了以前两个小孩在图书馆相遇的样子,那时候的姜学还只是一个艺匠手下的学徒,说是学徒,可碍着奴隶的身份,他的师傅啥也不教给他,只是令他做一些繁杂脏累不讨好的活,有时候没做好还没有饭吃,打也挨过不少。

  也正是当时两人一个无心、一个无意的举动,这才令得两人有了如今的变化,若是没有当初图书馆的相遇,恐怕戕仪活不到现在,姜学也早已凄苦离世。

  眼中的泛起的思念很快便被姜学隐藏,他淡淡一笑道:“王爷,两张纸上写的都是曼胡这点不假,可假郡守那一张写的却歪七扭八的,明显不像接触过数十年笔墨的人所书写出来的字。”

  “而那真郡守写的却字迹工整,点点面面颇有大气势!”

  “故而奴才断定那人是假的!”

  “原来如此!还是你慧眼独具!我说多少遍了,没有外人的情况下你我称呼不必如此!”

  戕仪听他这么一分析,再一想自己所看到的确实如同姜学所言那边,心下也不疑有他,只是听着姜学一口一个王爷一口一个奴才的叫着,心中不痛快起来!

  在他的心中早已将姜学当做亲兄弟一般对待!

  闻此言姜学心中戏谑顿生:在外人面前你还不是称我为奴才么?

  这话他自然不敢说出来,连忙抱拳诚谢!

  .........

  

  

  月被云彩遮面,夜是静幽幽的黑。

  此时城郡大牢内,“假邴钟”带着枷锁,一脸呆滞,一动不动面无表情的看着大门,浑身上下唯一能够动的只有他的眼珠。

  若不是眼珠时不时的转悠一下,看守的军卒会以为这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进了这座大牢能够完整的走出去的可没有几个,别看这人长着跟邴钟一个模样,在这狱监司可没什么作用。这假邴钟一被押进来就遭遇了几个狱卒的拳脚伺候,对于这帮狱卒来说,囚犯的哀哉嚎叫可如同天籁一般。

  可打了一阵发现这假邴钟不声不响,连一声轻咛都未曾发出,几人也害怕闹出人命,又觉浑然无味便将假邴钟关进了大牢内!

  上午关进来的,此时已入得半夜却没有送来一点米粥汤菜,想来这也是狱监司的规矩,先饿你个几天,一来打你的时候你没有力气还手,二来也会减少越狱事件滋生!

  本来静幽幽的夜,随着几声乌鸦的叫声而变得躁动起来,随后一个惊雷之下,外边下起了滂泼大雨,一阵凉风吹来,狱监司内几座油灯迎风熄灭!

  凉风过后,一缕轻盈的黑烟飘来,黑烟很淡如不可见,所过之处狱卒尽皆昏沉睡去。

  黑烟缓缓凝聚出一个人形,这人形黑烟盯着“假邴钟”,发出“桀桀”地嘶哑声音。

  “假邴钟”此时全身不得动弹,只是他的双目圆睁,眼神之中满是恐惧!

  “告诉我秘宫如何开启,只要你告诉我,我便饶你不死,并且让你随我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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