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共是同路人
早在三个月前的九月份,大队已安排了本县的四女二男六位同里z青落户。可是,让人哭笑不得的是,按排在大队另一个村庄的二位女Z青在来村不满一月,深夜有人闯屋非礼未成,惊吓了两位女青年,后她们上访公社报案,逃回老家,上面只能把她们调回同里本地公社重新插队,直巷村三队的一位女知青也迅速地投奔近镇的亲戚家,准备嫁人去了。只留下三队的小史和七队的敏和高平。今晚,推门进来的就是这三位先于插队的同命兄妹。
三位同窗同乡人一直相互关照往来,三队的姑娘们也都认识。小史的宿舍晚上都是同龄青年们的最佳活动场所,只要小史在家,欢笑声永远不断。
敏和阿平知闻又有异乡的同命人相伴,也即时前来拜访。阿新和建国也喜欢结朋交友,立刻让坐,虽然招待也只有几杯白开水,在寒冬里也显得万分的火热。几位小姑娘先后走了,美和立刻搬了凳子,送上开水,又热情地介绍这是谁那是谁,她毫无一点羞涩的表现。
先来插队三个月的同插,三位的形象已大有变化。十至十二月正是农村秋收秋种的大忙季节,十七八岁的他们也是刚从红领巾时代走进青年的时期,从未干过体力活的三位青年已是显得满面风霜,肤色黑里透红。小史胖胖的脸庞上还有未脱落的皮屑,秋日的阳光和野风会让娇嫩的皮肤脱了层皮。建国和阿新在与俩位男同胞的握手中,明显地感到对方手掌老茧的感觉,特别是敏,除了穿一身还算洋气的灰毛大衣外,从外观上已是标准的老农了,而阿平倒还是有点文弱书生之气质,白白的也算是一个街上的人。
阿平是一位特有肚才之人,读书时成绩可算是“学霸”,,一手字画了得,深受同学敬重。刚来村里半月,二个村庄的墙壁上全是他的宣传字画。他的一双弯弯的眼晴闪透着一种迷人的光亮,他永远是笑咪咪的,讲话又是细声慢语的,会引人入胜的。
他是家里的独子,插队后不太愿做重活,工分少一点无所谓,打一天渔,晒三天网,除了喜欢看书学习外,最大的爱好就是与人侃大山。
小史可是一位早熟的女孩,初中时已与位文化人交了朋友,相处更是山盟海誓了。她每月总要休假六七八天,农忙了,也算是积极了,虽然用毛巾遮住了脸,还是被破了相。
阿敏有点笨,有点呆头呆脑,队里的队长表扬几句,就跟着大伙干,挑担,锄地,摇船,轧稻样样学,倒也练得一身肌肉,外貌已似本土人士。
俩位苏插与三位同插投机了,谈天说地,讲东论西,吹牛侃话大山确是高平之拿手,听得一群姑娘入了迷。美和又忍不住了,插嘴要小高帮她画个像,讲小高你墙上领袖像画得那么好,一定要帮帮她画一张。小高讲你拿照片来,美哪有什么照片啊!这天晚上这小姑娘想好,一定要去照相馆照个相留个影,作为自已近期的目标。
天色已晚,十二月的西北风呼呼的吹着,屋里人多热气大,双方同命人第一次相识更是言语连绵,全无睡意,小姐妹们陆陆续续地回家了,美和要和小史陪睡也就结伴回家了,阿平临走时十分关心地关照建国和阿新,乡下农活,做得动就做,做不动就歇,千万不要伤了身体。你队里边大队干部多,要搞好关系,不会吃亏。这话似乎是金玉良言,二位仁兄乡下待了不到二年,一位去参了军,一位被推荐回苏当工人了一一一,当然这是后话了。
当晚,俩位新插青躺在竹床上,翻来复去的睡不着,一是第一天睡在异乡的农房里,二是西北风呼呼地吹着,门缝里不时地钻入凉气,最可恶的吱吱尖叫的老鼠四处窜回,明日如何过也是俩兄弟想的事。
在东边的小屋里,美和与小史合床而眠已不是一天两晚,自从二队的女知青受到惊吓后,小史回到乡下总是叫美和陪她。美和这小姑娘也会睡不着,一面想着怎么去拍个照,一定要让小高帮她画个大像片,十六岁的她巳经有一点爱美的感觉,二是看到二位城里来的知青,这么的帅气,这样的有文化,比比队里边的男小伙子怎么的不争气,一个个的要文化无文化,要长相无长相,想想真是气。她还是怀着一种莫名其妙梦想入睡的。
阿平和敏是分开睡的,他俩住在贫下中农借给他们的房屋里,一个睡退堂,一个睡厢房。七队的队长太精明了,知青的房子他不造,队里一位五保户已重病在身,等她过世后再按排,俩位仁兄又不知道他们有国家专款拨下来造知青房屋的资金,这钱到哪里去也没人告诉他们。
敏早已梦入他乡,明日还有苦力要做。而高呢,他还在回忆着插队前的青春往事,品味着早熟的他初恋的醉心滋味,明天他又不想去干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