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看了邓亚萍参加的两集圆桌派,顶级运动员的心态和思维方式深觉受教,欲望,恐惧,专注,当下,此类主题恰和最近看的书有些重合,有所启发而成此篇。"
01 了解欲望和恐惧
莎士比亚的十四行诗中有一句:“你所以爱她,因为晓得我爱她"。勒内·基拉尔提出,人类的大多数欲望来自对他人欲望的模仿,而不是内心的真正需要。在《模仿欲望》一书中,他指出欲望的真实传导链并非是“个人—欲望—行为”,而是“个人—他人行为—欲望—行为”。
人类的模仿欲望通常有两种形式,一种是纵向模仿,模仿对象是“英雄式”的(与个人在时间空间或社会阶层中相距甚远),这种模仿通常有正向力量;另一种是横向模仿,模仿对象为“亲密式”的(你所认为的与你差不多的人),这种模仿常常暗流涌动,充满竞争和冲突,因为对你威胁最大的,正是那些想要和你追逐同样东西的人。通过横向模仿,我们产生了"比较",因为在接收他人所传递的信息后,我们在头脑中创造了一个“应该的自我”,这个自我往往与“真实的自我”相悖,理想自我和真实自我不断产生冲突和摩擦,内心的分裂由此而来。
通过模仿欲望,我们每个人试图把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他的同胞,他声称爱他们,但更多的时候却瞧不起他们——《模仿欲望》
请问一问自己,如果你的欲望没有得到满足,如果你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你会作何反应呢?通常你会变得焦躁、嫉妒和怨恨,这种种现象都可以归结为“恐惧”——你害怕得不到自己所要的,也害怕失去自己所拥有的。恐惧伴随着欲望而生。
很多哲人或修行者倡导通过磨灭欲望来消除痛苦。但是欲望本身没有错,欲望也是生命能量的重要来源,否定欲望同时可能把生命力本身也抑制了。我们真正应该弄清楚的是,欲望产生的恐惧源自哪里呢?暂且称为“思想的惯性投射”吧:大脑如同被记忆编码的特定程序,在面对相似的事物时,不再考察当下的事实真相,只机械通过以往的经验作出反应。问题在于,经验和概念是陈旧记忆的产物,因此产生的恐惧也是陈旧的,只是恐惧会通过思想投射到未来。
思想的运作之一,就是随时都装满了东西。大多数人都希望自己的心能装满东西,然后就可以不必去面对真相了。我们不敢让脑子空下来,因为我们害怕看到自己的恐惧。——《重新认识你自己》
02 观者即是被观者
有一句耳熟能详的话:“我懂得了很多道理,却仍过不好这一生。”尽管我们早已有应该成为怎样的人以及应该如何待人处事的概念,事实上却并未如此,因为“理论上的我”永远无法突破抽象概念指导真实的自我。
思想无法真正解决心理上的问题。让先我们放下弗洛伊德,荣格,拉康等所有人的理论分析(包括笔者),任何学说概念都不重要。现在思考两个问题:思想的载体是谁(被观察者)?觉察思想的主体又是谁(观察者)?——答案都是我们自身。由此可知观察者和被观察者是无二的一体。
欲望只有一种,那就是“你想要的”。欲望的对象虽然时常变化,但产生欲望的主体不曾改变。因此恐惧也只有一种,你虽然害怕各种事情,但产生恐惧的主体也是同一个。我们可以说欲望和恐惧皆是我们自身(被观察者)。我们作为观察者觉察着自身的欲望和恐惧,又通过观察者的身份评判这份觉知:“这个想法是不对的,我要压制它;这个想法是有利的,我要牢牢记住它”。观察者的任何作为都不过是在制造另一个意象,最终又使自己身陷冲突。
用一种念头压制或否定另一种念头,带来的永远是分裂和消耗。而当你不再使用任何联想和过往经验,完全地专注于当下的真相,观者被观者和“自我”便完全消失了。
恐惧不是爱,依赖不是爱,嫉妒不是爱,占有控制不是爱,责任义务不是爱,自叹自怜不是爱,不被人爱的痛苦不是爱。爱不是恨的另外一面,正如谦卑不是虚荣的反面一样。——《重新认识你自己》
03 专注当下真相
邓亚萍在圆桌派中提到一个概念——“目的性颤抖”,也叫“穿针心理”:当运动员在赛场上产生“赢”的念头时,结果却往往相悖。想要赢就必须忘掉“赢”的目标,专注于每一次接发球,把球打在台子上。
米哈里在《心流》一书中将内心的失序称为“精神熵”,精神能量被大脑的信息消耗;所对应的“负熵”便是心流:在不计较好坏、全身心投入生活的每一个细节时,才会获得的最优体验,米哈里认为心流是获得幸福的源泉。
心流和邓亚萍所提到的赛场专注力仍非全然的专注,有时候人在专注某一客体时能短暂地驱散其他念头,或通过沉浸到某一活动中来短暂逃避当下亟待解决的问题(例如阅读是一本随身携带的避难所,笑~
)。全然的专注等同“道心”,它是不具有排他性的,它能包容一切,没有勉强,控制和压抑,诚实面对自己的生活,应对每一个问题,因此也没有冲突和摩擦,没有能量的损耗。
只是,“道可道,非常道,”此道无路可循,你必须亲自去经历、寻获它。
你必须每天都能死于一切已知的创伤、荣辱以及自制的意象和所有的经验,如此你才能从已知中解脱。——《重新认识你自己》
克里希那穆提的智慧无法言尽,他的书值得自己亲自去体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