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天
在不开灯的房间
当所有的思绪都一点一点沉淀
……
1
喜欢给别人带来快乐而不是带来麻烦
但是快乐过后
还是会有小小的空虚
可能我只是不习惯
不习惯不知不觉间的身份转换
多少个午夜梦回的日子
我还是会在恍惚间以为
自己还是那个依然在学海里挣扎的贫寒学子
结束了原本以为无尽头的学习生涯
摇身一变成为一个需要看领导脸色加班的职场人员
无意间听到别人提及那个我向往了许久的高等学府时
鼻子还是会悄悄地发酸
虽然与家人的关系缓和了
偶尔也会有他们的电话打进来
但是一个人却还是会寂寞
或者说
比以前更寂寞
耳机里循环播放着喜欢听的歌曲
听到耳朵发痛
却还是挡不住像暴风雨一样扑面袭来的孤寂
2
周一到周五的时候
会无精打采
一边干着活一边期待周末的到来
等到周末终于姗姗来迟后
却又哪里都不想去了
什么都不想做了
想念的朋友也不想见了
不想洗脸不想画眉
睡到昏天暗地后
也会及拉着拖鞋
蓬头垢面地去楼下拿外卖
不过只是草草吃几口
便很快厌烦了
直到这时才知道
无聊到极点的时候
食欲也是会随之消失的
静默许久后
也会偶尔与自己对话
靠着窗户发呆
对着湖水发呆
也会看着吹着尾气飞驰而过的汽车发呆
洗掉所有本不该洗的衣服和毛巾
刷干净所有的鞋子
包括拖鞋和棉鞋
阳台满满当当地晾满了滴滴答答流着水的衣物
但我的心还是很空虚
就好像是被狂风吹过的荒原一样
空旷又寂寥
3
朋友圈里曾经的同学又在晒新的学校和新的宿舍
空间里又有一个朋友晒出自己的新婚照片
微博里的美人同事又在晒自己跑到香港的旅行照
好像只有我
一直在原地打转
一直没有新的进展
也没有开始新的故事
天色已昏暗
窗外雨声滴滴答
奏出了一场秋雨一场寒的旋律
冷空气吹开半掩的窗帘
我随之打了个喷嚏
把被子拉起来盖到胸前的位置
手机悄无声息的闪着蓝色的呼吸灯
打开一看
有人说她去了我曾吃过四年的食堂
吃了一顿不怎么美味的午饭
我没来得及回复她
先想起了回转小火锅、珍菌面、烩面、臊子面……
口水被强行控制
再次打开手机里的软件
叫了个已经吃过16遍的菜色
几口之后
苍白的一次性饭盒已到了巨大的垃圾箱里
4
古龙的《多情剑客无情剑》有这样一个片段——
他不愿阿飞再想这件事,忽然抬头笑道:“你看,这棵树上的梅花已开了。”
阿飞道:“嗯。”
李寻欢道:“你可知道已开了多少朵?”
阿飞道:“十七朵。”
李寻欢的心沉落了下去,笑容也已冻结。
因为他数过梅花。他了解一个人在数梅花时,那是多么寂寞。
我知道从一楼到六楼有多少级台阶
知道从门口到食堂
小步需要105步
大步需要83步
我洗澡需要20分钟左右
舍友一般需要35分钟
一首阴天有4分零2秒
从今天到中秋节还有多少天
今天以后还有多少个会放假的节日
多少个不会放假的节日
好像我都很清楚
但是我并不觉得难过
只是想到某个不知季节的南山
也会悄无声息地落满花朵
我就会觉得凄凉
还有一种被遗弃的猫咪般的孤独感
5
说起猫咪
有一天下班的路上遇到了两只走起路来摇摇晃晃的猫咪
它们还不足月
但是已被主人遗弃
因为它们喵呜喵呜的太聒噪
我把牛奶倒在手心里
它们眨着骨碌碌似乎有泪光的大眼睛
温顺又胆怯地靠过来
伸出小小的红舌头
柔柔地舔过来舔过去
牛奶被舔光的时候
它们发出了似不满似撒娇的呜咽声
它们想要跟着我走时
被眼前的小小水坑阻住了去路
只好在我身后哀哀地叫着
好像我是那个抛弃了它们的猫咪妈妈一样
之后的几天
我把它们忘得一干二净
路上也没有在遇到过
还好我也没有恰好带牛奶回来
一个晚上
宿舍楼下突然多了一个红色的宠物小别墅
保安大哥说那是两只黑色小猫咪的新家
我驻足了一会儿
果然看到了两只很熟悉的猫咪
它们一个在喝水
一个在吃猫粮
没有一个注意到它们的老相识正站在自己面前
我试探着摸了摸其中一只猫咪的头顶
猫咪很不耐烦地甩了一下头
接着吃自己小碟子里的食物
我站起来离开了
以后也不会过多的去注意它们的存在
只是早上看一眼
晚上看一眼这么简单
6
咔嚓一声之后
钥匙洞发出在转动的细小声音
同住的姑娘大包小包满载而归
一脸疲惫又满足的神色
虽不知具体收获在哪里
倒也能跟着
一边笑一边打哈哈
人的喜好与习惯总是不可捉摸的
今天练瑜伽
明天打球
后天又办了一张游泳馆的年卡
舍友一向精神饱满
逛街回来后依然劲头不减
一边惬意地看电视
一边洗澡洗衣服
室内一时充满了欢乐的空气
仿佛一直沉睡的食欲也被勾了起来
打开一箱还没开封的月饼
挨个拆开检视了一遍后
啃了个红豆馅的月饼
一口水喝下后
月饼的味道已经被我忘记
忽然不知道
为什么刚才要折腾那么久
去挑一块还没来得及消化便已忘记味道的月饼
7
啃了月饼后
胃并不领情
依旧在不安分地闹腾着
我只好妥协
去煮只剩最后一包的方便面
味道大概是酸豆角的
稀汤寡水并没有什么特别
不过也不能奢求一包几块钱的方便面
会有什么色香味俱全的卖点
8
是的,卖点
最近的工作一直都与卖点纠缠不清
但其实直到现在
我也不是很清楚
究竟什么样的特点才算是卖点
想起我曾花许多钱买过一个又薄又小的绘画本
只因为详情页上说
那家工厂位于澳洲的森林深处
有着美丽却神秘的孔雀绿色的大门
我还买过一个有着木质桌面的靠垫
因为徳日混血的作家门仓多仁亚曾经提到过
她有一个类似的抱枕
她说在看书的时候可以用它来放咖啡杯
所以我就买了下来
虽然我大多数时候只喝白开水
偶尔也会在不易消化的晚饭后来一瓶味全
绘画本
有着木质桌面的靠垫
大概是我买过的最奇怪的东西
想起有位同事说
我用的东西
总是稀奇古怪又充满误导性的
比如她曾试图用我一支没打开尖头笔帽的笔直接写字
比如她曾试图打开我一个本来就没有杯盖的杯子
呵呵
奇怪的也许才是真实的
奇怪的我,也许才是真实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