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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联网从来不缺少信仰图腾。
曾经的国民老公王思聪是,当下所有人都在疯狂转发的杨超越是,如果时间倒推13年,被摆在同样位置的,曾经是李宇春。
2005年,超级女声举办的第二届,李宇春凭借一首翻唱的《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他》进入大众视线,最终从12万名女生中脱颖而出,成了当年超女冠军。
那一年,李宇春带火了湖南卫视的收视率。决赛期间,超级女声的收视率一度达到11%,平均每5个中国人中就有1个人看了李宇春的表演。
被李宇春带火的同样还有一个词——“春哥”,互联网上疯狂流传着一句话,“信春哥,XXX。”
在各大论坛里,李宇春的头像被PS到各种图片上,这些嘲讽充斥着调侃和偏见,尖酸又刻薄,都在试图将李宇春定义,“她不男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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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宇春可能也没想到过,因为同一个舞台,若干年后历史居然重演。
超女的舞台上一度出过两个“哥”。
08年一度停办的超级女声,在09年重新举办了起来,这一年,曾轶可登场。和李宇春极度相似的外形,加上一首不着调的《狮子座》,让“曾哥”的名号传遍互联网。
曾经用来嘲讽李宇春的口号“春哥纯爷们!铁血真汉子!”,只被稍微修改,就被套用在曾轶可的身上,进化成了“曾哥真汉子,铁血史泰龙”。
一曾一春,成了超女历史上的抹灭不掉的标签。
同样也是09年,在内蒙古第二届绿色旗帜草原音乐节上,李宇春在表演的时候,台下的观众高喊“春哥,下去”,并对李宇春狂丢矿泉水瓶。事后有人说,那一天李宇春哭了。
后来李宇春回忆这次哭泣,是因为她唱到一半看到了台下的妈妈在哭。李宇春在拿到超女冠军后,上过时代杂志的封面,那期杂志称她是“亚洲英雄”。只是这位亚洲英雄,对“春哥”却无能为力。
李宇春和曾轶可大概都想不明白,不像传统定义里女生的女生,为什么是一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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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欢曾轶可,一度也是种错。
虽然这世界注定有人喜欢,就有人讨厌。不过遗憾的是,讨厌曾轶可的人特别多。
曾轶可独特的绵羊音,在很多人眼中成了一种侮辱。
09年的超女评委包小柏,画图点评曾轶可,“你的歌声就像四平八稳的房子,没有地基,很容易被吹倒,但你的运气很好,有其他的房子帮你挡住了,吹不散,只有其他房子倒了才会影响到你。”
随后包小柏拒绝对曾轶可进行打分,并上演了“她留我走”的离席门。
当然也有人是因为曾轶可的外形。这个原因,当下的互联网上依旧被不停重演。在《创造101》的比赛过程中,王思聪diss两名女选手,“有Yamy有sunnee叫男团得了。”
因为不被喜欢,曾轶可面对的是铺天盖地的质疑、嘲讽和谩骂,和现在对所谓的“娘炮”的声讨来的同样激烈。
曾轶可进入超女比赛前十的那一晚,有人说曾轶可的父亲是湖南芙蓉王的老板,通过暗箱操作让曾轶可进入前十。
还有人传曾轶可退赛,伪造曾轶可的博客发了声明。
对于自己背景的谣言,曾轶可没有回应。
但对于退赛,曾轶可坚定回应了,“我不会退赛。I will not quit the show。”
在曾轶可看来,超女的经历,更像是一场show,就算被骂得遍体鳞伤。
2009年,曾轶可才2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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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不缺乏有人坚定地喜欢曾轶可。
在曾轶可所有的粉丝里面,有两人曾经较为轰动。一个是高晓松,一个是罗永浩,这两个在很多方面都有着认知分歧的人,却在喜欢曾轶可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
09年的超女,高晓松也是评委。不同于包小柏,高晓松说要给曾轶可打造一张专辑。
高晓松说自己做制作人的这些年,唯一捧过的有争议的歌手就是曾轶可。
对于曾轶可,高晓松看得相当明白,“一流词二流曲三流吉他四流唱。”
就算是四流唱,高晓松对曾轶可也是相当用心。
曾轶可的第一张专辑,名字叫《Forever Road》,高晓松说除了《青春无悔》,还没有对自己做的哪张唱片这样喜爱过。
而这张专辑,罗永浩本来也是打算要来录的。
2009年,刚有新浪微博,罗永浩的微博名字是“罗永浩可爱多”。曾轶可的粉丝管自己叫可爱多。
罗永浩的朋友周云鹏后来曾经回忆过给曾轶可录歌的经历,为了给曾轶可录专辑,罗永浩自费选了当时400块钱一个小时极贵的录影棚,请了张玮玮、郭龙和周云鹏。
因为各种问题,最后只录了一个钢琴版的“勇敢一点”,这首歌被收录在《Forever Road》里面。
而其他已经辛苦准备过的歌曲录制最终被婉拒。
罗永浩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反过来诋毁曾轶可,罗永浩可爱多,这个名字用了6年。
后来罗永浩和曾轶可以某种奇妙的形式进行了一次演唱上的合作。
2012年,左小祖咒曾经拉着曾轶可录过一首歌《黑猫白猫》,开头是罗永浩演讲的自白,歌词部分是曾轶可写的,“有时混淆,有时造谣。有时寻找,有时想逃。有时正经,有时胡闹。有时严肃,有时可笑。”
听着像罗永浩和曾轶可的经历,也像世间的每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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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轶可听多了会上瘾,她身上有种酷酷的温柔。
在某次草莓音乐节上,曾轶可对着台下大声说道,“下面不管是喜欢我的,还是不喜欢我的,把你们的爱,你们的恨,全都给我吼出来!”
当年的各种舆论蒙蔽了对大众对曾轶可的认知,她的才气毋庸置疑,她的词曲简单动人,她的个性简单真实。
曾轶可最新的一张专辑叫做《Anti ! Yico》,翻译一下就是“非轶可”。
里面有首歌叫做 Give You All(给你所有),歌词写“If you give me a little ,I can give you more”(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崔健也谈起过曾轶可,“你能说别人唱歌音不准、节奏不准就不是好的音乐吗?如果什么都唱在调上,那就成机器人了,音乐是一种审美的选择 。”
音乐是一种审美的选择。审美的选择,哪里有对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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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同样出身于超女舞台,出道后的李宇春和曾轶可曾经待过一个公司。
两个有着相似经历的人,更容易引发共鸣。
李宇春曾经说过,公司里面所有艺人的唱片,只有曾轶可的歌在自己的MP3里。
李宇春欣赏曾轶可也不是因为她唱得多么好,最主要是因为曾轶可写的东西,包括曾轶可这个人,很真实,很简单。
2011年,李宇春在生日会上播放过一个自己制作的短片,画面中的李宇春从一群人从容走过,周围人举着写有“春哥”的牌子、摔掉吉他、砸啤酒瓶子。玻璃碎片划过李宇春的脸,留下伤痕,当李宇春走过人群之后,这个伤痕逐渐消失。
李宇春说,这个视频是想表达“所有人所谓的星途都是最终回归到常人 。”
这世界上还有很多和李宇春以及曾轶可一样的常人,虽然他们和其他同类可能不一样。
蔡依林曾经自费做过一个纪录片,叫《不一样又怎样》。蔡依林说,“包括我自己在内,从小到大都在找认同,我们被教育着什么叫正常,什么是对的。但是很少被教育我们要有一颗包容心,学会接纳。也许发现自己不一样,请多一份包容心,也许真的不一样,但是那又怎样。”
真的不一样,但是那又怎样?
喜欢曾轶可,并没有什么错。
喜欢曾轶可,你也从来不孤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