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足情之考验
李邪、王孬,出同行,入同坐。结为异姓兄弟,比一奶所吊的兄弟还亲。
一天,他们在麦田挖沟排渍。焦阳高照,暑气逼人。他们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李邪提议说:“歇一会儿。”
“好!”
并排躺在田埂上,上面杂草丛生,凹凸不平。用草帽盖住脸,铁锹丢到旁边,聊大天。
李邪瘦长瘦长,二十岁出头。他无话找话,“哥,你结婚后,会不会和我一起玩?”
“当然。”王孬肯定地回答,十分坦然。他肥肥胖胖,二十一二岁。
“假如,我是说假如”,李邪诡异地说:“灾难突然降临到我和你兄弟身上,你先救谁?”
“你!”王孬不假思索地回答,“弟弟,你会同样这样做吧?”
“当真?”
“当真!”王孬忽然问,“干嘛呢?忽发奇想,怀疑我?”
“有人说,通过灾难考验的兄弟,才是真正的兄弟!患难见真情。”
“什么意思,想考验我们的感情?”王孬甩掉盖在脸上的帽子,惊诧莫名地望着。
“我相信你的忠诚。想做个试验,看说的和做的,是不是一样。”李邪猛地坐起来,冷冰冰地说,满脸奸诈与虚假地笑。
王孬全身血液凝固了,心里发冷,僵直着从田埂上站起来。
李邪操起一把铁锹,雪白的锋刃。“猜猜,我会不会用锹砸你的脚?”
“不会,不会的。”王孬挤出几个字,脸色惨白,浑身发抖。
“会!可见,你根本不了解我!”一道寒光,铁锹剁到王孬的赤脚。鲜血喷涌,四处迸射。王孬一声惨叫,倒在田埂上。
王孬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李邪陪了一个多月。两人从未说过话。
出院前夕,李邪作了“忏悔”,“我不该怀疑你的忠诚,对不起!只有你相信我,不会剁你的脚,不会伤害你。你是唯一通过友谊考验的朋友!”
“最坚硬的钻石,也通不过火的考验!做你的试验吧,后天,我将以故意伤害罪起诉你!等法院的传票吧!”
二、爱情考验
早晨,天气格外晴朗,阳光格外明媚。他和他的“蝴蝶”不期而遇。
心照不宣的,他们来到一个僻静的小巷,行人稀少,车辆无声。小舍雅洁,行道树苍翠,花儿鲜艳,小草儿碧绿。
“香格里拉”小吃店,桌椅光洁如新,地面清亮如镜。柔和的灯光,浅绿色的窗纸,缠绵悱恻的《梁祝》似有似无。
刚刚吃完,猛地当头一棒,他清醒过来,竟然囊中羞涩,两手空空!呆立了片刻,他急中生智,走到外间喊:“老板,结账!”
一个气度不凡的青年过来,望着他,略微思索,“二百元。”
“对不起,老板,早上换衣忘带钱包了,过一会儿给,行吗?”
“不行,哪有吃了不给钱的理儿。”
他暗示老板小声点。
“瞧你,像花花公子,原来是赖子。”
“以前来过几次……用‘金利来’作抵押,马上拿钱补上。”
“这里不是当铺!”
见有热闹瞧,行人们驻足观看。一位“路见不平者”说,“他说过回家拿钱,还是老客户,还有抵押品。全球化了,连国人都信不过?”
“外国人来,钱也照收不误!”
“看他挺诚实的,金利来付账,应该绰绰有余!”
不知什么时候,她从里面飘出来了。“加上这枝‘蝴蝶’,行吗?”她取下了头上的发卡——晶莹剔透的玉蝴蝶。她的同学从巴黎带来的,出自工艺大师之手。她失去它,就像龙失去龙珠,神采大减。他惊讶,感动。
一位“黄毛”出来打圆场,“算了,算了,领带、发卡,你们收好,我们老板说……”
“这才是做长久生意的样子!”一位见义勇为者打断了他的话。
在返回的路上,突然摸到几张百元大钞,他尴尬地向她扬了扬,“瞧我这记性。”
“你看,我也有!”她也拿出一扎钱。
“为什么不给钱,而拿贵重的玉蝴蝶给他们?”他大惑不解。
“傻瓜,这是考验,考验人性,也考验爱情!”
“我过关了吗?”
“你说呢?”
第二天,一接到四百元钱,老板就点头哈腰的,笑成一朵花。
“看起来像花花公子,实际上是条汉子。你这样的朋友,我交定了!”
三、金钱考验
腊月二十六,生产队准备抽干鱼塘,分鱼给群众过年。农闲季节,为防止水泵被盜,总是用塑料袋封好存入塘中。
望着黑压压的人群,三十二岁的队长开口说:“摸到水泵,系好绳子,奖五元(在当时算一大笔钱)。”
如风吹水面,人头从队长那里动荡,由前向后,由近至远。没有自告奋勇者。毕竟寒冬腊月,水面都结冰了,冻病了,哪来的钱治?
“十元”,队长晃荡手中的绳子,提高嗓门。人群骚动一下,又静止了。站在坡上都打寒颤,莫说下水了!
望望人群,队长扬起绳子,大声喊:“二十元(在当时,二十元算一笔巨款)”,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他跳进池塘,自己答道:“莫抢!莫抢!我来!我来!”
四、友情考验
二毛和三黑读初二,总形影不离。室内同桌,室外同伴,上学同路,放学同玩。学在一起,玩在一起,做事也在一起。这对好朋友,让同学们羡慕妒忌恨。
一次班级劳动,给菜地翻土。他们拿着锃光放亮的锹,挨在一起挖土,你追我赶,互不相让。大家很好奇,兴奋地看着两人,他们也乐呵呵的。
他们快活的样子,触怒一个叫鬼头的同学,他大喊:“二毛,你敢用锹剁三黑的脚吗?”
如一瓢冷水浇下来,大家打了一个寒噤,热闹的气氛一扫而空。有人骂鬼头,净出馊主意,不得好死。但鬼头死瞌到底:“最好的朋友,为什么缺乏起码的信任?”
“好!”两个人异口同声地答道。
三黑把赤脚伸到二毛的跟前,“剁吧!”很有点视死如归的感觉。
二毛说:“我剁了。”突然朝下剁去,三黑眼睛眨都没眨一下。
忽然,一声惊天动地的“哎哟!”三黑倒在地上,痛苦地抽搐着,鲜血直流。
同学们惊呆了,去喊老师。几个老师轮流把他背着,往当时的公社卫生院跑。后来,传来消息,右脚趾全部剁掉了,无法接上,治好也是终身残疾。
大约一个月,三黑出院,右胳肢窝夹着拐杖。老师问他,“二毛剁你脚,为什么不让开?”
“我相信他只是做样子,不会真剁我!”
老师又问二毛,“为什么剁三黑的脚?”
“我以为他只是哄哄别人,不会真的让我剁!”
接着骂鬼头,“罪魁祸首,害人精,同学们不会原谅你的!”
“我说的好玩的,谁知道他们当真了!”
“好玩?你以为都像你那样死不要脸?”
人心之险,让我想起了二桃杀三士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