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问我,老家最让你印象深刻的是什么?
除却家人,我首先想到的是老家的湖,名曰:东西汊湖。官方统计面积24.3平方公里。名字和其造型很一致。
90年代中期,三叔三婶还在老家做点水产养殖生意,暑假回老家,他们会划着小船,带我们去湖里玩。
夏季湖边会有成片的野生荷花,『接天莲叶无穷碧 映日荷花别样红』用此形容绝不为过。
摘莲蓬,拣野生菱角,是我们小时候非常喜欢的活动,爷爷也会带上各种造型的渔网,打捞一些鱼虾,一碗鲫鱼萝卜汤,再来份虾球,想想都无比满足。
我一直觉得,湖也是有灵性的吧,那个年代的它,意气风发,风光无限,想必和三叔三婶一般年纪,充满活力。
20世纪初,三叔去外地工作,大伯也去了北京,兄弟姐妹们,上学的工作的,有一些离了家,老家只剩下爷爷奶奶和几个年幼一些的弟弟妹妹。
湖边,鱼虾螃蟹养殖户,都拉了网,大片的荷花鲜少再见,树也少了很多。爷爷喜欢去湖边钓鱼,偶尔会带过来给我们一家四口尝尝鲜。回老家的机会不多,回去了总想去湖边走走看看,没了以前的枝繁叶茂,少了欢声笑语,冷清了许多。
偶尔站在湖边,一眼望去,满目苍茫,天空中几朵阴云也来凑了热闹,我分不清这份落寞,是它的还是我的,风吹过耳旁,似乎在呼唤着远方的亲人回家。
最近几年,政府鼓励退耕还湖,湖边的网都撤了,湖水清澈,芦苇也渐渐茂盛了起来,只是荷花还未成气候。没了靠水的营生,村子里的青壮年更少了,爷爷身体硬朗,偶尔还是会去湖边钓鱼,但是,技艺似有退步,奶奶说:很少钓到,鱼都可精了。难道鱼的智商提高了,我不知道。
再去湖边,我已是为人母的年纪了,带着读幼儿园的侄子侄女,到湖边打水漂,捉小鱼,不知道他们是否可以体会我当年的感受,不过莲蓬和野生菱角,他们无福享受了。
这片湖,还如当年一般,守护着我们,陪我们这辈人长大,经历生老病死,也许等我魂归尘土的那一天,我的皮囊也可以在它的陪伴滋养下,成为一个新的生命体。
我们与湖的故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