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十一月二日。
距离十月二日,正好一个月。这一个月,毫不夸张地说,真切地经历了生S,经历了人生中大喜大悲。一路走来,感觉自己无比地幸运,特写下此文,以作纪念。
十月二日早上九点过,右下腹突发地痛了起来。这样的痛不是第一次,18年8月底一次、19年六月底一次都非常严重。18年住院,19年在社区医院输液。但都没有引起我的重视。总感觉是炎症,输点消炎药便没事了。而不久前的一个月内,还有过两次不严重的经历,最近的一次是九月三十日的早上。但是,都躺了一会便缓解过来。
微信里,小哥给我留言了他当天的安排与计划。我没有回他。怎么回?看起来他很忙,并且是非常必须办理的事,我能告诉他,我肚子痛吗?尽管,在之前的两年中,有过两次生不如S级别的疼痛,症状完全一致让我害怕,但是我还是选择将手机关成静音与免打扰,甚至将手机放在客厅没带进卧室。
躺在床上,疼痛一阵强过一阵地袭来。我大声地、放心地叫唤着,反正家里也没人,不会打扰到谁……感觉又想要开始呕吐了,每次都是这样的,赶紧下床,拿了盆子放在床边。想了想,又跑到客厅去拿了阿莫西林来吃,也许是发炎了?……还是不行,于是,又打开药箱,找出一粒止痛药来吃……还是不行,又找出一粒18年住院时,姐姐买的外用的止痛药用上……还是不行啊,还是痛得不行,剧烈的呕吐,一次又一次,将所有吃进的东西,包括药全部地吐了出来。
正是国庆与中秋节刚过的第二天,小长假刚刚开始。所有的人都出去玩了吧,打谁的电话送我去医院都不适合;但还是得去医院输液才行了吧,去年痛得要命,便是去社区医院输液的。看看墙上的时间,已快十一点了。忽然明白,如果再不去,社区医院的医生也要休息下班了。
急急地到了客厅,拿了电话,打给小哥。但是,他太远了啊,就是立马出发,也是两小时后才能到家,再痛两小时吗?我感觉我宁可选择从楼上跳下去啊。
又赶紧地打电话给姐姐,仿佛记得妹妹说她们今天要出去玩的。但是,都感觉熬不下去了。赶紧地自己叫了一个滴滴车,尽管社区医院,离我家也就不到两公里的路程。
小区大门外在修路,滴滴车到的只是大马路外,离我还有几十米的距离。我晕乎乎着头、提着原来就医时的片子与资料、捂着肚子,艰难地下了楼,慢慢地往大马路外走。远远地看见一个身影——我的同事,立马人便没有力气。将手机交给他,请他与滴滴车司机联系,我只能蹲在地上,艰难等待。但心里也觉得有了依靠,毕竟有人可以帮自己一下了。
二号、三号、四号那三天,感觉是自己最痛苦最难熬的三天。
被死神窥视的下午:
二号下午输了液,止痛的和消炎的。(止痛药起效了,输了立马不痛了。其实想想很后怕,在大医院里,是不会给病人输止痛药的,因为怕掩盖了病情)回到家后,因为一天没有吃东西,缺钾让我渐渐地全身发麻、肌肉痉挛,头脑清醒的同时,却全身无力、无法动,一动就如无数的针在刺扎,并且头如戴了一顶帽子,脸如上着绷带。感觉全身上下有一层厚厚的布在越来越紧地裹着自己,并且是,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那是真真切切感觉到我躺在沙发这端,而S神就在沙发另一端窗外盯着我的时刻。心里万般绝望。心里想着,这次可能真的完蛋了。但又想着不能S啊,女儿十月二十号要结婚啊,并且女儿还怀着孕,如果我S了,她该多么地伤心,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的啊。
小哥说背我去医院,但是我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连站起来都无法做到。但是特别害怕小哥离开,感觉他离开的那几分钟再回来,我可能便没有了呼吸。我感觉需要叫救护车了,但是救护车能找到我这儿吗?会惊动大家吧。
我告诉小哥可能是缺乏钾引起的。因为早上我吃的东西全部都吐掉了,社区医生并没有给我补钾。小哥因为他女儿身体的原因,有这方面的经验,立马说他去买一种药(氯化钾)。他告诉我,最多十分钟就回来。我只能听着他关上门。静静地在家里等待着,整个身体,感觉被紧紧地禁锢在一张无形的、厚厚的网之中,且这张网越来越紧。
我希望时间能暂停一下,让这张“网”不要再继续地裹紧,我希望时间能暂停一下,让我能等来小哥买的药。那个时段,我躺在沙发上,头脑是如此地清醒,身体却完全不听指挥,甚至于想要拿手机都没办法做到。
幸好,小哥有经验,知道这药只有医院才会有;幸好,社区医院还差十分钟才下班;幸好,社区医院还真的有。小哥回来,紧急敲开一支给我喂进嘴里。那是下午五点过吧,一直到晚上十点才真正完全地缓解过来,才可以自行地去上厕所,不需要小哥扶着了。
让大家都受累了的三号与四号:
三号的白天,依然去社区医院输了液,因为不痛了,所以感觉自己好了没事了。于是,叫小哥赶紧去忙他的。我还洗了个头。
小哥叫姐姐留下来陪我一夜,我感觉完全没有必要的。没想到的是,凌晨两点,肚子又开始痛了起来。我爬起来,赶紧地找药吃,各种药吃了,还是痛,看了看时间,才凌晨两点过,要熬到早上九点去社区医院根本不可能。
于是,赶紧叫起来姐姐,我们简单地商量了一下,便决定打车去附近的省一医。又提着原来的片子、资料,先来到物管,想看看物管的有车没有,结果说没有车。我们俩只好慢慢走到大马路上,凌晨两点半、半修好的断头路的大马路上,叫车软件也没有人接单。我们俩只好慢慢往前走,准备走到前面路口,那儿看见有车过。我想那怕是私家车,求助一下,人家也会帮忙的。是有一辆车缓缓从我们面前过,并没有停下来,我感觉这是一辆不正常的车,因为前面并不通车,只能掉头,果然,他掉转车头,在对向车道缓缓地驶着。他一定是看见我们俩了的,没有停、没有问,也肯定是看出来我是病人了的。
终于,有一辆出租车接了单,将我们送到了附近的省一医。
到了省一医,医生简单检查后,打了一针止痛针,然后,借了一个轮椅给我们,通过一个长长的大坡,我们来到住院部的六楼。准备在这儿做彩超。正是凌晨三点过吧,彩超医生的电话也打不能,门也敲不开。姐姐只好又跑回急诊部找人。我独自一人,坐在暗暗的彩超室外的走廊上,肚子的痛让我不停地呕吐(后来医生说是因为我大声地叫唤,吸进大量空气,所以引起的呕吐)。医院外,突然一阵闪电,开始了大雨。幸好我们在马路上等车时没有下雨啊。我独自坐在彩超室外的大厅地上,抱着垃圾桶,准备着时刻到来的呕吐,窗外的雨越来越大、雨点越来越密,雷鸣电闪,姐姐只得勇敢地独自去急诊大厅找人去了,忽然觉得很崩溃,便打电话给小哥。才离开我不过几小时的小哥,接了电话没有表现出一丝丝的不耐烦,而是温柔地告诉我,好的,他回来。
大医院当然是不一样的,先看了我带去的以前就医的资料,然后给我做了彩超后,告诉我,肚子里面的瘤子与18年拍的片子显示一样大,十一公分。啊?我肚子里有个瘤子?还这么大?我真的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了。
然后到了妇科住院部,医生很年轻,三四十岁的样子吧。一开始我以为是位男医生,后来开口说话才知道是位女医生。不过她真的很凶与严厉。在我请求能不能打止痛针、消炎药时,她严厉地说:这是大医院,不是什么土医生,更不是什么黑诊所,病情都不明了时,就用药。我其实也是知道她是对的,只是当时痛极了,想要及时从这样一种状态中解脱出来。
后来,让我躺在病床上后,她来到病床前给我检查,并说,你这样的痛应该是可以忍受的啊。喔,可能是我的耐受能力特别地低,这点我也是承受的,但主要还是连续三年,痛了好几次,所以真的是痛怕了。后来,她想了一下,说给我输点什么镇静药?让我的疼痛可以得到缓解。确实,这一瓶药,一直到了十月九日,才再次开始痛。
这期间,我又想打电话给小哥,居然一摸口袋是空的,心里真是一惊。姐姐后来拿药回到病房,我急忙问她,我的手机看见了没?她说在她包里的。天啦,我也真是痛晕了,什么时候拿走的,我居然完全地不知道。这时,大约是早上七点。
后来想,这次凌晨痛是好事,不然只继续在社区医院输液的话,社区医院的医生根本也没想过看我带去的资料,并且19年也给我做过彩超,但是根本没有发现这个瘤子。想想真是后怕极了。
那天姐姐是被累着了,我的手机后来是一直在她包里装着,后来我看步数一万五千多步。特别是那个长长的大坡,将我推上推下共五次。
天亮后便是四号的白天了。也知道这次不手术不可能了,因为这个瘤子就如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出来折磨我,又或者,如果在体内爆掉,更可怕。
于是,四号下午,妹妹也紧急赶回,给我找了省医的医生。五日顺利住进医院。小哥送我到了医院,办完手续,又去了一百多公里外的县城忙他工作上的事。
术前检查与紧急手术:
五日、六日、七日、八日,四天的时间里,没有任何的治疗,全部是各种的术前检查,有时是我独自一人、有时是妹妹陪着。第一批基础检查结果出来后,医生告诉我,结果都不好,需要做进一步、更深入的检查。我内心虽然崩溃,但感觉也躲不过去,算是彻底地检查一次身体吧。
九日上午,我早早下楼,吃了早餐,去心电图室。这是第二次做心电图,是需要先服了钾,然后一个半小时后再来做心电图的。服了钾,我离开心电图室,准备去做胃肠镜的预约。还准备顺道取头天做的强化CT的报告单(结果到今天也还未去取)。
到了一楼大厅,便感觉肚子隐隐着痛起来。问了保安,坐了电梯上楼后,在那儿排队时,已感觉越来越痛了。柜台上的护士告诉我,我还差几样东西,所以预约不了呢。并给我一一写上。走出来等电梯时,我已预感到不妙,那个瘤子在消停了几天后,又开始折磨我了。强化CT的报告单也没敢去拿。赶紧回到病房躺下。病房里空无一人,一会护士进来,我赶紧请她给我要一个轮椅,好九点半去做心电图。赶紧地打电话给一位不用上班的朋友,他告诉我他在金阳,刚起来,估计九点半肯定是到不了的。
其实那时还不是太痛,但一直在痛,没有缓解的可能性,我意识到今天又要被痛苦折磨了,真的好恐惧。
九点过一点,轮椅便到了门口,大声叫:58床。看我艰难地从床上翻身起来,才推了轮椅进来说,你没有家属啊。我说是的。我请他推慢一些,因为我肚子痛。并且,我是九点半才能做心电图。
到了心电图室又等了十几分钟,有两位同事打了电话过来问候,我那时说话都没有力气了。终于到九点半,医生叫我的名字,又问:你没有家属啊。心里也没有特别地悲哀,这一切不都是我自己的原因吗?能去责怪谁吗?里面的医生还算好,扶我躺下,做完了又扶我起来。还叫轮椅赶紧进来推我。
回到病房,意识到这痛是不可能缓解了,赶紧叫护士,请她们告诉医生,我肚子痛得很。又再次打电话给我那位朋友,其实是想告诉他,我已做完心电图回到病房了。
结果,电话没人接。那种慌张无助感突袭。赶紧打电话给孩子的爸爸,因为我知道他时间相对自由,且离我不算远,开车十几分钟就可以到。我告诉他,如果没有事,来医院一下,我不舒服。
这时候,朋友回了电话过来,说在等电梯了。马上上来。
正好他到了病房后,一位小医生来叫我下楼去检查。我说我可能下不去呢。朋友说找轮椅,我想了下,就在楼下,算了,我坚持一下,由他扶着慢慢走一层楼梯。走下楼,来到楼梯口,正好遇上医生准备上来给我检查,看我来楼下,带我来到检查室。她检查完了后,告诉我不急起来,然后听她打电话给谁,原来是妇科的一位主任医生。这位医生可能刚好到六楼,便进来。丁医生给这位邱主任(后来给我手术的主刀者)简单介绍了我的情况。主任戴上手套给我检查了一下后。叫我起来,先到门外等着。
几分钟后,她俩出来,先问我今天早上几点吃的东西,几点喝的水,喝了多少。我说早上八点前吃完的东西。刚刚回来喝了一小点点水。然后,她俩说:如果你能坚持住,就明天早上手术比较好,但如果实在坚持不了,就今天十二点进手术室。我问:能不能打一针止痛的?医生说,不行。然后说,你考虑半小时吧。
艰难地回到病房。先打了电话给妹妹讲了情况。(因为她认识医生) 这时,孩子爸爸也赶到。与朋友做了简单移交工作后,朋友便走了。他待的时间虽不长,但关键时刻有人扶着我下楼去检查,真心感激的。
朋友刚走,丁医生便进来,我说:可能我捱不到明天勒。我心里想着的是,如果一直痛十几个小时,痛到明天手术,真的要崩溃掉的。丁医生看了下我的情况,说,那今天手术好了。
关于马上面临的给我手术签字的事,孩子爸爸是犹豫的。我赌气道:没关系,你怕的话,一会我自己签。
那时估计是十一点过。马上,护士轮番来抽血的(备血)、来备皮的、来插尿管的、来扎留置针的、来叫我签委托书的。这个过程,孩子爸爸也被叫到六楼医生办公室去签字。
等他签字结束,我这边的准备工作也结束。他还在给我说,其中有一个自费药,他签字同意用了。门口一辆担架大声叫:58床。
我左手输着液、右边拖着一个尿袋,自己慢慢下床,穿上鞋爬上担架。担架准备推出病房时,给我写病案的年轻医生叫什么,我还真想不起了,紧急地将我的衣服稍稍掀了起来后,用粗大的笔在我的小腹位置画了一道红线。
推出病房,几位护士赶过来,围着我的担架,挂了一个大大的装着我的资料的袋子,又检查了一下我的输液针。然后,我被推进手术病人专用电梯。
从医生宣布马上手术,到这一刻,大约半小时的样子,我的心反而平静下来了,也可能因为一片忙碌的术前准备工作,分散了我的注意力,肚子也没那么痛了。
这一次手术,相较于零五年的手术,我的内心多了期待,少了恐惧。
是的,我暗想,如果早一天手术,我说不定还能去武汉参加女儿的婚礼呢。
非常幸运,手术很顺利。并且,当时医生便宣布是良性的。还随便检查了我腹内的其它器官,都没问题。真的是太幸运了。因为我的边上便是一位恶性患者。
术后回到病房的第一个二十四小时很难熬了。术后六小时,平躺不能动,肚子的伤口上,还压着一个沙袋,防止内出血。六小时后终于能稍动一动了,有小哥守在床畔,晚上睡得还算不错。但第二天肋骨与肩骨痛得不能行,连翻身都痛得不行。到了下午,姐姐请了半天假来守我,换小哥回家休息一下。终于通气,可以喝水喝米汤喝稀饭了。然后尿管也拔掉。一个多小时后,开始隔十分钟,便要小便一次。连姐姐下楼给我买稀饭的过程,都无法忍受。也没好意思请边上的病人或家属,自己艰难的拿了便盆上来。
过了二十四小时,输液也结束后,便可以自行去厕所了。晚上妹妹来,联系一个家政公司,请帮忙找一个护理。一开始我很排斥,后来想想还是请一个。于是,请她第二天到医院来照顾我。这样,大家都轻松了不少。(经验是一定不能请医院里的护理,她是不会一直守在床边上的,并且是同样的价格,甚至还可能更贵一些。小汪是每天一百五十元)这位小汪确实不错的,来到医院后,其实也没有啥事需要她做,她便一直给我按摩,因为躺时间久了,头痛、背痛的。
术后恢复与武汉之行
十二日,查房时,医生宣布可以出院了。那一刻真是感觉天都是蓝的了。
办手续一直到中午,然后打了车回家。小汪便开始各种忙。小哥去买了菜后,我便叫他走了。
从十二日的下午开始,一直到十五日,小汪每天早上来,下午四点半走。早餐我自己做,她负责买菜、做中午饭,打扫卫生。
十五日终于将家里全部收拾了一遍。十六日开始便叫小汪不必来了。因为就是做中午饭,我自己可以做了,而且我要写东西,看书,不喜欢有人在边上打扰我。
十八日坐高铁,到了武汉。十九日参加女儿送亲、二十日参加女儿婚礼。二十二日,回门礼,与亲家一起吃了晚饭。二十三日顺利回到贵阳。二十五日重阳节,阳光明媚,还顺利地陪伴老妈去看了百公里外的千年银杏王。
可能从住院到从武汉回到贵阳期间,内心一直盼望着自己可以去武汉,所以一直没有感觉累或不舒服。反而从武汉回到贵阳,并陪伴妈妈过完重阳节后,人开始觉得疲惫了,没精神了。
暗潮涌动的情绪与认识六年来第一次的开诚布公
但是,二十六日还是开始打卡上班。因为临近退休,部门领导体恤我,已不安排具体工作给我了。于是,下午坚持去政治部补了请假手续,在工会领取了手术慰问金一千元。下午联系了保险公司电话,将需要寄的资料准备齐整,第二天发了顺丰。
二十七日,小哥回来了。这是我出院回家后,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内心来说对于他的回来,我内心更多是排斥。
其实,二十三日我在高铁上时,我们便已发生冲突。冲突的原因,是一直淤积于他近期的情绪。作为重组的家庭,最大的问题,便可能出现在儿女的婚事上。因为,小哥会觉得被排斥于这个团体之外,本来最亲密的人,却成了一个外人,他接受不了。而我并没有安抚、包容和接纳他情绪的能力。
当天晚上我们没有联系。并相互删掉微信。第二天晚上,小哥打了电话吵了几次,算勉强和好,但其实,俩人心里都明白,我们只是在克制与压抑自己内心的情绪,那股暗潮并没有真正消除了,就如我体内的瘤子,那怕被我忘记掉了,但却还是如一枚定时炸弹,总是会在意想不到的时间、在完全意想不到的地方、以完全意想不到的方式爆发。
于是,二十七日回来后,又闹了一场。二十八日、二十九日算是安宁了两天。三十日的中午,又因为某件事,小哥再次发难。
下午两点小哥走后,我独自一人在家万念惧灰!
回想过往的种种,对自己、对这份感情,全然地失去了信心。我感觉自己与幸福,就如一路之隔的办公室,因为修路、因为小门被锁、因为挖机在大路中间工作,因为各种我无法去逾越的原因与障碍,我不可能到达得了我的办公室了,就如无论我怎么努力,都不可能得到幸福一样。
我独自一人走到河边上,茫然地看着河水、河畔施工的车、河畔上走路的人。我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的,当然,能怪谁呢?只能怪我自己了。我更不知道未来是怎么样的,未来的我会在哪里?会做什么?一下子,感觉失去了所有的生活目标与意义。
我回到家,独自站在窗前,看着窗外施工的挖机、泥泞的路,忽然想起曾经住过的九楼邻居,那位老伯,当他独自从九楼楼顶飘然而下时,他,想的是什么?当然,没有人会知道了,仿佛也不重要。但当从租我房子的中介口中听见这事时,我心里惊愕不已。中介最后轻飘飘说了一句:唉,儿女会觉得很没脸面呢……
那一刻,我很想找人倾诉一下,却不知道找谁?找谁呢?有人会真正地理解自己吗?不可能的,我自己也未必能描述清楚我内心的情绪。
所以,当小哥打了电话来时,我立马接了,就如将要溺水的人,想要抓住身边任何一根草一样。
那个电话,应该是我们认识以来最长的一通电话,一个多小时。电话中,我们时而吵、时而闹,我时而骂、时而大哭,但我始终没有挂电话,因为我知道,其实我是没有权力去选择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刻,我太需要一个人来拯救我了。
那天的小哥,其实是感应到了我的绝望了的,所以,电话里,他一直在克制着他自己。那天,电话里仿佛许多事情,我们开诚布公地讲开了,但是还是久久未能入眠。小哥亦然,第二天醒来,看见他半夜两点过发来的微信。
应该来说,从三十日、三十一日、昨天,今天,小哥一直鼓励我,将我所有的情绪表达出来,对他的任何不满意,任何情绪。昨天晚上,小哥甚至决定,以后每个月,我们都要选一天,好好坐下来认真沟通。今天,小哥更是慎重地草拟了沟通方案。
在他保证无论我说什么,都不与我生气的鼓励下,我终于将内心里淤积的对他所有的不满意,完全的、无所顾忌地表达出来。
其实,有情绪不可怕,可怕的是对待情绪的态度吧。我被情绪击中后的态度总是逃避、阻抗。而小哥不是,他总是选择主动去征服。这也是我们俩,虽一路磕磕绊绊,但也走了下来的缘故。
通过这次最深层次的沟通,算是对过往的情绪进行了一场最深层次的清淤。再加上未来将坚持的一月一次的沟通会(小哥说,要做记录,等我们俩老了后翻阅一定有意思。嘿嘿!)相信未来的情感会顺畅起来。
篇尾小结
这一个月里,我经历了人生的第一次剖腹手术,从此肚子上有了一道长长的疤痕,歪歪扭扭、极其丑陋也让我害怕。(从武汉回到贵阳我才真正敢看),到了今天疤也没有掉完。总感觉会随时裂开一样。小哥第一次看时,眼眶都湿润了。
这一个月,我的至亲,我最宝贝的女儿在与男朋友恋爱了七年之后,在共同经历了今年年初的疫情之后,这份校园爱情,终于修成了正果。女儿女婿勇敢地携手步入婚姻生活,并成为了准妈妈准爸爸。婚礼全中式,女儿女婿安排得井然有序,亲家操持得完满。我也在手术后第十天顺利地参加了整个仪式的过程。看着俩位年轻人自信的脸庞,真的好开心。感觉从此自己的人生最大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未来的生活乐章,将由两个年轻人去谱写。相信他们一定比我写得好与美!
我承认,这一个月里,因为女儿的婚事,再加上我自己的病与手术。我完全地忽略掉了小哥感受,以致于他情绪大爆发,当然,他是等我从武汉回来后再发难于我的。这场情绪的火焰,轰轰烈烈,持续了几天。也将我们俩之间,曾经淤积的情绪,真真切切地烧尽燃完;将我们俩之间,曾经无法启齿的话题(比如钱)明明白白地进行了深层次地沟通。当然,讲的时候,是抱着反正也不会与他再过下去的念头讲的。嘿嘿!
虽然,我本来非常气愤,因为我手术还不足一月,他不回来照顾陪伴便罢了,还要气我。但是,也深知,这样的情绪大爆发是一种最彻底地摊牌,经过这几天的反复地、专一一意地沟通,反而让我对继续走下去有了从未有过的信心。
这篇文章,我从早上十一点开始写,中途吃饭一小时,中途停了两小时去写字。现在是下午七点。
特此记录!并发表出来,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俩会走得比过去更稳、更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