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回 剑出如流水,花开终是落
只见剑光一闪,少年的剑已快削到楚云飞的肩,楚云飞低身出掌,少年不经意缩了一下左手,下一秒他想起自己左手是没有包袱的,现在他没了束缚,整个人更加灵活,他收剑圈转,楚云飞只能撤掌,在都城他平时与方平切磋,方平是不用剑的,楚云飞并不了解剑招。
少年的剑行云流水,招招攻势,楚云飞只能闪避,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少年步步紧逼,却也奈何不了楚云飞,一个剑法精妙,一个轻功卓绝。两个人从内院斗到外庭,拆了数十招,又从外庭斗了回来,仍是难解难分,镖师纷纷喝彩,马狂见他们胜负难分,便道:“钰儿,住手吧,你太沉不住气了。”马灵钰收剑,冷哼了一声。马狂拿他没有办法,带着镖师进入威风堂。
楚云飞没有进去,他跟着马灵钰从屋檐上飞过去。
只见屋后长着满满鲜花,姹紫嫣红,花间有一亭,亭里坐着一位风姿绰约,花容月貌的女子。马灵钰似乎不愿意见到她,他停住了,但要过去就必须经过花间亭,马灵钰走了过去,浑身散发着剑意。楚云飞能感受到,却不明白。
马灵钰进了亭子,女子莺莺细语道:“后面是你朋友?”马灵钰回头,才发现楚云飞站在后面,因为他的注意力集中在亭里,他冷冷地说:“不是。”他望着女子,目光似冰,而女子望着他笑,楚云飞从未见过如此冷的目光和如此美的笑,他觉得困惑,跟着马灵钰出了亭子。
马灵钰回头道:“你跟着我作甚么?”楚云飞笑道:“能把你的剑借我一观?”马灵钰哼道:“不给。”楚云飞道:“这是什么剑?”马灵钰抽出剑神采飞扬道:“银笙剑。”楚云飞见这剑细如柳枝,韧如蚕丝称赞道:“好剑。”马灵钰将剑收起,飞进屋子,砰的一声关上门,楚云飞知道他有心事,可他猜想的再多也没用。
威风堂里镖师们豪饮烈酒,谈天说地,而马灵钰很快吃完饭就回去了,楚云飞站在屋檐上对月畅饮。晚风习习,吹来阵阵花香。他向后空翻,落到花丛中,手里的酒壶向口中倒酒,芳气袭人、酒香扑面,人已醉了七分,楚云飞好像看见了两个月亮。他觉得困倦,醉卧在花丛中。
半夜镖师们醉醺醺离去,楚云飞仍然未醒,又过了很久,楚云飞稍稍醒转,四周寂静,只听见女子声音:“再喝一杯。”又听到男子声音:“好酒。”楚云飞一听到好酒便坐了起来,只见花间亭里坐着两人,正是马狂和白天遇见的女子,女子斟酒很慢,马狂喝的极快,仰头就是一杯。
楚云飞觉得诧异,但不以为意,他拿起酒壶喝酒,酒壶停在嘴边,他的目光凝视着黑暗中,蓦然从黑暗里走出一个黑影,黑影走到亭里灯光下,楚云飞才看清他的模样,正是马烈。
马狂隐隐觉得不对劲,但仍笑道:“你还没睡?找我有什么事?”
马烈道:“如果让你将安威镖局拱手让给别人,你甘心吗?”
马狂冷道:“不可能,我绝不会…”马烈道:“如果是让给我呢?”
马狂愣了一下,但还是摇了摇头。马烈冷冷吐出一个杀字,刹那间出现十几道黑影将花间亭团团围住,马狂冷冷环视,灯光照在这些人脸上,他们神情冷漠。
马狂怒道:“我平日待你们不薄,你们却背叛我,为什么?”
马烈道:“大哥你真是愚蠢,总想着对所有人好,却不知当两个镖师有争执时,无论你怎么做,皆不能两全,他们都是被你抛弃的人。”
马狂道:“不,是你们放弃了自己,既然如此,你们怎么打败我。”他的手已握在刀上,只要刀在,他什么都不怕。
马烈笑道:“大哥,你已中了酥骨散,还有力气挥刀吗?”马狂吃了一惊,他暗运真气,发现竟提不上真气,他不明白自己是什么时候中毒的,他看到酒杯心想:难道酒里有毒。他望向女子,却只看到背影,女子根本没有看他,他叹道:“我真是愚蠢。”忽然一人提刀斩向马狂道:“还说什么,去死。”
楚云飞吃惊道:“是他”原来出手的是白天嚣张挥鞭的黄衣人,只见刀光一闪,黄衣人惊恐后退,接着倒了下去,一刀封喉,马狂的刀又快又狠。楚云飞没想到黄衣人竟这样死了,他忽然害怕起来,面对这样的刀法,他没把握能保命。
时间似乎静止了,没有人敢先出手,因为不知道马狂是否还有力气出刀,马狂只能拼了,他忽然出刀,三个人倒下了,他们根本没反应过来。
马烈抽出刀,一刀扑去,刀锋飘忽不定,马狂横刀抵挡,却没想到刀锋急转向下,腿上中了一刀。他怒吼一声,向前劈出一刀。马烈有意退让,但胸口却还是挨了一刀。
马狂耗尽力气,他直直的站着,刀在手里。马烈松了口气,但疼痛使他紧张起来。楚云飞酒已经醒了,惊了一身冷汗,他们的刀让楚云飞觉得渺小,他恨自己无用,他想如果自己武功盖世,也许就能阻止他们了。马烈忍住疼痛,他不能松懈,他知道斩草要除根,楚云飞当然也知道,他趁着夜色,从花丛中潜行逃出,去找马灵钰,最后他回头望了一眼,马狂模糊的身影仍是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