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俊楼:巨变的侗寨,不变的坚守
怀化7月4日电(通讯员 胡世亮 杨依凡)手记:欧俊楼身着一身素衫,休闲地坐在鼓楼下。已为艺术团团长的他仍然衣着简朴,作者在寨子里在与他交谈的过程中,他总是面带微笑、眼神中透露出坚毅与自信,言语中有着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侗寨罹空巢,侗歌渐依稀
寨子外坪坦河静静流淌、不远处的青山时不时地传来鸟鸣。在这里,以皇都侗寨为中心,沿坪坦乡、黄土乡至双江镇一带,构成一条“百里侗文化长廊”,历史上这里曾经是“歌的天堂”。
从前这里交通不发达,村民们住在村寨,电视也尚未普及。忙完一天的农活后,大家就坐在凉亭内或者鼓楼上,带着自家的乐器,吹拉弹唱,好不快活。欧俊楼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在环境耳濡目染和父亲的引导下,还是放牛娃的欧俊楼就凭借其过人的天赋掌握了芦笙、侗笛、葫芦丝和木叶等多种乐器。彼时大家聚在一起的笑脸和欢声笑语的日子,给欧俊楼留下了极深的印象。
然而这样的日子却在逐渐消逝。随着当地经济的不断发展,“打工潮”和“求学潮”不断涌入。这些丘陵深处的年轻人都纷纷收拾行囊,外出务工,想着走出大山。那个从前载歌载舞的侗寨慢慢走向落寞。
在这样的浪潮下,欧俊楼夫妇俩也曾想外出打工:“村里人都在赚钱,自己家却穷得叮当响,这实在说不过去”。可想想从前的光景,看着满墙的乐器,欧俊楼夫妇还是选择留下,来传承与保护以侗话为主体的侗歌。
这一坚守就是三十多年。
千淘万漉虽辛苦,吹到黄沙始到金
上世纪八十年代年代,寨子里组织文艺队,欧俊楼作为第一批成员加入。现在三十多年过去了,文艺队也变成了文艺团,可欧俊楼还在。
万事开头难。因为当时交通闭塞、信息不流通,由村里牵头创办的艺术团发展之初并不顺利,文艺队的队员经常入不敷出。于是在上世纪九十年代,文艺队的一些年轻骨干成员走出村寨,到长沙、桂林等地去酒吧担任驻唱。这段时期,欧俊楼为了补贴家用,做过小卖部生意,也做过客运货车司机。但即使这样,不管多忙,一旦寨子里有需要他去表演的演出,他就会立刻赶回村寨,参加艺术队组织的表演。
2002年,欧俊楼被推举为艺术团团长,他下定决心要把艺术团办好。欧俊楼把自己的货车卖掉,全天候地泡在艺术团里。国家对少数民族文化保护越发重视,通道县委县政府确立并实施了旅游兴县战略。依托通道丰富的生态资源、民俗风情及红色文化,旅游产业得到了快速发展。与此同时,欧俊楼的艺术团也越来越有起色。“如今大家在艺术团,演出一场全团就有上万元收入,每天艺术团固定有两场演出,遇上节假日还要加场,大家还参与了寨里的合拢宴、旅游接待等工作,每个人平均也有3000多元一月,收入是以前的几十倍。现在全村老少都富裕了,比外出打工强多了。”欧俊楼感慨地说。
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其实无论是侗族大歌、侗族琵琶弹唱还是侗家情歌,基本的构成要素都是侗语。在传播发展侗族文化的过程中,欧俊楼始终坚持要求演员们以侗语的形式进行演唱: “不管游客们能不能听懂,我们都是以侗语的形式表现出来,如果我们的侗族大歌用普通话来唱,那就不能称其为侗族的东西了。”用的是侗家话,唱的是侗家情,正是对侗家的深厚感情让欧俊楼对侗文化原汁原味保留的追求和坚守始终不变。
说起侗话,欧俊楼流露出自豪的神情:“像我们这个寨子日常交流都是侗语,只有跟游客交流的时候才会用普通话”。当被问到平时是说侗话流利些还是普通话流利些时,欧俊楼毫不犹豫的笑着说道:“那肯定是侗话流利些。”和皇都侗寨的其他侗家人一样,欧俊楼从小就会说侗话,用本民族的语言进行交流早就融入进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在欧俊楼的记忆中,从前老师一直使用侗话进行教学。现在的的日子虽然在变好,但能说一口纯正地道侗话的人却越来越少了。
“我在这里生活了五十多年了!”比起艺术团团长,欧俊楼显然对侗家人这个身份更有归宿感。也许褪去身上所有闪耀的光芒,除去所有的标签后,他依然是那个讲着一口侗话,穿着素衫布鞋的淳朴侗人。那种说侗话时的安全感和亲切感早就深深的刻在这个侗家人的骨子里,渗透在他的一言一行当中。“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时光荏苒,家乡的巨变并没有让他放弃自己的事业,改变自己的初心,当被问到为什么他能数十年如一日的坚持对侗话的传承时,他说是因为他深信:侗寨是他的根,侗语是他的魂。
文新三下乡侗话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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