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一章节可以学习读诗的节奏,对诵诗有实际的指导意义
中国诗的四声和平仄对中国诗的节奏影响都很微小,那什么对中国诗的节奏影响最大?是“顿”。
什么是顿?
定义之前先看看“顿”是怎么来的:每句话都要表示完整的意义,意义完成,声音息然停顿。
先来用逗号和句号理解什么是顿。一种是完全句(句号)的停顿;另一种是复合句(有逗号的),说到逗号的地方时,可稍顿一珥,虽然不能完全停顿。
这是我们可以理解的顿。但在实际中,我们常把一句话中的字分成几组,某相邻的数字天然地属于某一组,不容随意上下移动。每组自成一个小单位,有稍顿的可能。
诗中“顿”的定义:
说话的顿和读诗的顿的重要区别
说话的顿注重意义上的自然区分,例如“彼崔嵬”,“采鞭蓉”;诗读的顿注重声音上的整齐,往往在意义上连属的字在声音上可连属,例如“采芙蓉”可读成“采芙——蓉”。
粗略地说,四言诗每句含两顿,五言诗表面上含两顿实际有三顿,七言诗表面有三顿实际有四顿,因为最后一个字都特别拖长,凑成一顿。基本上是每顿两个字音,最后一个字拖单自成一顿。
诗的形式化节奏
我们不能否认诗里有一个形式化的节奏,但同时我们也得承认读者和做诗者都不应完全信任形式化的节奏,应该设法使它和自然的语言的节奏靠近,愈近愈好。
形式化的节奏与自然语言相差太大,听起就会不顺。
顿成如下,反较为自然
中文诗习惯两字成一义组,如果三字成义组,最好放在句末,避免头重脚轻。
顿与句法
中国诗文旧有“句”“读”的分别,注意这里的“读”读“逗”。“读”近于本篇的“顿”的概念,但又稍有不同。
“顿”完全是音的停顿,“读’则兼为义的停顿。
例如”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偶句为”句“,奇句从前人误认为是”句“,实则为”读“。
”句“必含一个完整的意义,”读“可仅含一个意义不完整而可稍停顿的”辞句“(phrase or clause)
如只就音“关关”和“雎鸠”均可顿。严格说,中文的”读“从古代起就似偏重音而不甚重义。上例中的”鸠“于义本不应事出有”顿“,所以读在成”顿“,就是重音的结果。
奇”读“偶”句“
在古代诗歌中,大半是奇”读“偶”句“,在《楚辞》中”读“后常加一衬字如”兮“之类,表示声音略停留延长。
如”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读到这里有一种忽然被打通六脉之感)
这部分中关于《楚辞》用兮的顿,声韵顿对词的影响,在以后读《楚辞》和词时再回头重读这部分。
中国诗词有类似西诗“上下关联格”的句子,不过意义上虽上下关联,而声音则于习惯的停顿处停顿。
白话诗的顿
旧诗的顿完全是形式的、音乐的,与意义常相乖讹。旧诗的缺陷是受制于形式。虽然“顿”在旧诗中是个空架子,但白话诗想打破这个句法、章法和音律,是抛开“顿”还是该怎么读是个问题。
因为无顿,便没有了音乐的律,就不成诗,变成散文了;如果照旧诗的调子去读,使它有音乐的节奏,就更难了。拉调子读浒的语言,听起来不自然,未免带有几分喜剧的意味(我在看话剧的时候颇有这种感觉,比较舞台话);文言文省略虚字而白话不省加重。白话文的虚字大半在顿的尾子上,比如
门外——坐着——一个——穿破衣裳的——老年人。
虚字本应轻轻滑过,但顺着旧诗节奏的先抑后扬的倾向,却须着重提高延长,有种轻得倒置的感觉。此外各顿的字数相差往往很远,拉调子读起来,很难产生有规律的节奏。
后话:
一切艺术都一节奏有关,这让我在想,如果想让读文章更好听,应该是有一定节奏的规律的抑扬顿挫才好听,那么现代文章如何形成有节奏的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