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儿为阳,人为阴。
阳化阴、阴化阳,阳阳阴阴、阴阴阳阳。
世间之规律,大抵如此。
三月里,野外的一棵梅树开的正盛。风轻轻拂过,花瓣洒落了一地。
圆脸公公不知何时飞上了天空,搞的整个大地敞敞亮亮的。
“每木”(风没听见,云听见了)
“是这样的感觉吗?”
“对”
每木用手指触摸着泥诺那动着的嘴唇,这个嘴唇的上下两片一张一合、一张一合,两次亲吻,“每木”这个词便诞生在不流入耳的空气里了。
“我也要感受你”
每木也不出声地重复“泥诺”这个词,舌头与上颚一进一退,一进一退,两次触碰。
春日的太阳终于发力了,暖热的,让人有如喝了酒般的微醺。
每木和泥诺倦倦地躺在梅树下,安静闲适美好,又十分欢喜忐忑。
泥诺情不自禁地仔端详起每木,他特意地压住呼吸,好像自己呼吸的气能把这个在睡梦中的小精灵吵醒似的。
微风路过,把每木吹的更薄更轻更软更柔了,但怎么都不会吹烂。因为泥诺知道每木有经脉,虽然它们很细,但里面也一样奔腾着某种滚烫的液体,蕴藏着巨大的能量。尽管如此,泥诺还是小心地用身体去挡风。
每木是什么呢?泥诺思考着这个问题。是吃了抹茶冰激凌的舌头,是淡粉红的双唇,是大笑月亮的牙齿,是因为害羞而晕红了的白色脸蛋。还是什么都是或者什么都不是?
泥诺忍不住吻了一下每木。有种黏腻的香甜、婴儿般的触感。他又贪婪地舔了一下嘴角。当泥诺努力将所有的目光聚集到每木身上时,他觉得好像一眼就能看到每木的内质。这是外表和内在美的完全统一。泥诺知道空气中一定有数不清的微尘在欢快地飞舞着,但没有一丝一纤会沾染了每木。
金色的光芒收敛了些许,不再那么豪情万丈,显出了潮退的趋势。
每木和泥诺站在梅树下。朵朵不成形的云儿悠悠地荡着,瓣瓣小圆形的花儿裹挟着风飘舞而下。泥诺觉得每木既像花儿一样美,又十分俊俏潇挺立。泥诺忍不住去紧紧拥抱他,而每木早知道自己只需站着不动接受他的拥抱即可。绿油油的草地上混合了两个影子。
“我此时就想爱你。这件事情除了你,蓝天、白云、微风、花儿都知道。”泥诺面对每木,认真地表白着。
不等每木开口,泥诺就突然向后退了两步,接着便“轰”的一声朝后仰栽倒在地。
“泥诺!你怎么了,别吓我呀!”事情发生的太快了,每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他只使劲地摇着泥诺,可泥诺没有任何回答,“泥诺,我叫出声来了,你也起来叫叫我呀!”
“汪汪”,每木回头,发现一只狗正喘着粗气,它露出了饥饿又凶狠的眼神。
“竟然是……”
“汪汪汪汪汪”不一会儿,便传来了许多叫声与这只狗相呼应,好像山林中还有千百只凶狠饥饿的眼睛。
他突然打了个激灵,手一抖,酒洒在桌上了。在此之前,他一直是保持着那个倒酒的动作的,如果不是听到他发出声音,我当真会以为时间冰冻了他了。
“那接下来又发生了呢?”我的这一问,似乎把他从紧张的冰冻中解救出来了。
他舒了一口气,从容地倒完了酒,然后拿起酒杯啜了一小口,半眯着眼细细品味着什么,并未对我的问题作出什么回应。
好了,让先我们稍微倒回一点时间,关注一下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的问题:
我,叫B,这是我的笔名,27岁,作家(一心想出名却还未出名),没啥爱好,特长就是会模仿各种动物的叫声。为了写出好的故事,我独自背包旅行去世界各处找寻灵感。对,这是9102年,全世界的人们都有一大爱好,就是猎奇,越是奇异的故事越受读者欢迎。呵呵,猎奇!
一个夜晚,我行路到到一片荒漠,十分疲倦之时,突然发现了一座用花搭建的草棚。我知道我将会开始一场奇遇,因为在当今的世界,花是一种早已经灭绝了的植物,但我在一本叫灭绝图志的书上见过它的样子,就知道它叫花。这里有花,所以这里一定是个不同寻常的地方。
果然是一大奇遇,我在这里就遇到了他,这个坐在我面前品着酒的人。
“那每木接下来是被恶犬们吃掉了吗?”我自言自语道。
谁知他突然吼道“没有!”。
他这一声可把我吓得不轻,但我也很兴奋,因为我知道他要继续讲故事了。
自此,出现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有一处郊野,原先是荒漠,寸草不生,却一夜之间长出了一大片梅林,一棵棵的梅树就这样毫无预兆、不知缘起地刷刷地冒了出来。
最先发现这一现象是每天都要从这里经过的人们,他们以为是自己的幻觉,于是引更多的人来看,才发现这里果真长出了一片梅林。
路人一开始只是为梅林的景色而驻足,但过了很久,人们就发现这里的树竟然没有凋谢过。后来无论是电闪雷鸣,还是狂风大作,花都没有落下一帮瓣。难道这梅花没有花季,也不服从于自然界的规律吗?真是太令人惊讶了。
这样的奇异现象也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但对植物有研究的人也未能参透这片梅林莫名长出而且不败的秘密,就连其它些被认为能窥破天机的能人异士也是一筹莫展。渐渐地各地的人都知道了这片奇异梅林的存在,梅林的秘密吸引着他们前来。当他们来到梅林后,他们都被梅林的灵异的美所深深地吸引了,这是一片生长地不同寻常的梅林,它有着凡世的花而所没有的美。梅林的花儿开的十分浓密茂盛,丝毫不逊于枝繁叶茂的大树。花花交织相连,花团锦簇,远远望去梅林俨然就是一片花的海洋,目光所及都是花,数不清的花,就像布满了天空的小星星。
对了,你听说过香水吗?是那种能使全天下的人都为之倾倒的香水,对,这片梅林拥有的就是这样一种魅力。如果你来到过梅林,你一定会做一个梦,会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只小虫子,被花包围着,而你快活地在在花儿织成的弹床上蹦上蹦下。一会儿腾空而起,脑袋瓜触到了花;一会儿下落,整个身体软塌塌地陷在花的温柔里。你使劲地吮吸花的甜,贪婪地嗅着花的香,你用孩子撒娇地的动作拥抱着每一寸空气,你试图捕捉到花的每一次呼吸。你张着大口,打开了你身体的这扇门,你成了一个内空的管子,有许多小精灵正在这根管里欢快地跳跃跳跃,鲜甜饱满、激情无限的跳跃。你分解成一片一片、一团一团、一粒一粒,小的不能再小了,你追逐着这些个小精灵,你融进所有的空隙,你被包裹,你和你你你你们急切狂奔、欢欣雀跃、横冲直撞。奥欧,这实在是一个倾倒的世界,上帝也无能为力。
但是美的事物难道能够永远那么美,不受到一丝打扰和伤害吗?不,是不能的,当它的美被第三者发现时,便不能了。在天与美丽本身之间,总有些第三者!(他在这里顿了顿,语气变的十分生硬,我觉得那话里有刀尖的冷光直逼向我)
越来越多的人来到这片梅林,第三者的队伍逐渐膨胀着。梅林里能落脚的地方都挤满了人,他们摩肩擦踵,淋漓的汗水也未能浇灭他们心中的某种狂热。如果你有好的俯视角度的话,你会惊奇地发现花儿夹着一颗颗小圆球在竞相绽放,远远望去就像浅色板子上有密密麻麻的黑点点一样。
人们总是这样,他们不会只满足于静静的欣赏的,梅林的美是令人癫狂的。“癫狂”这个词不错,因为它完美地将是动作行为的发出者避开了谴责。
每天,当黑夜即将登场时,地上就会有许多落花。而当白昼来临时,梅林就会出现一些断了的空枝。但人们绝对没有注意到这些,因为他们是如此地癫狂。甚至想象自己是沐浴在花瓣雨下的小天使,是花枝上的一只小鸟,人们自由自在地徜徉在想象的世界中,然后在梦醒来后,执着地要化梦为现实。
梅花开了好久,数不清的人们造了数不清的梦。然后,在某一天,当太阳醒来时,用金色光束圈点着赤条条裸体的不同寻常。然而就在在前一天晚上,当月光照耀着枝头最后一片花瓣时,还有个声音轻轻叹息道“哦!我将不能在守护你了,我必须为曾经的的快乐而付出代价”。
见过梅林又怎样,你见过一夜化作沙子的梅林吗?
哦!这奇迹出现又奇迹消失的花儿们呀!而且他们还带走了世界上所有可以被称为花儿的植物!美丽的花儿就这样像充满虚空的泡沫一样全都湮灭掉了。“可我们还未来得及看清他们的样子”人们一定会这样怅然若失地感叹道吧!
“啊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是吧,是吧”他重复地说着“是吧”,像是在梦中呓语又或者在念什么魔咒。他的声音时而是颤抖的,时而又是高昂的。他用不同的调子与自己进行着“是吧”“是吧”的对话。
此时真想描述点他的神情、脸色,可我不能。为什么呢?哦,忘了向你们介绍一下他,我对他的认识也只是停留在外貌上。他很高大,大概有两米,腰有些佝偻。声音苍老、嘶哑又沉重的,若不是他就站在你面前,你会以为自己听到的是来自很悠远的远古之音。
之前,在我进到来到这个小屋时,一片黑漆漆的,我以为这里没有人。但是突然有什么拍了一下我的后背,差点没把我吓死,尽管之前我有些心理准备,但我还是吓得跑了出去。我在外面呆了好久,想到此行的目的,就只好壮着胆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当我用手电筒照时,我发现了一个黑色的东西。当我再仔细辨认时,我发现了这个黑色东西是一个人,并且他披着宽大的袍子。接着你们便知道了,我坐下来与他攀谈,他给我讲了每木和泥诺的故事。
在他说话时,我注意到黑色的宽大袍子将他整个人包裹的紧紧的,连鼻子也不例外,他的全身只有两个闪闪发亮的窟窿露了出来,对,这就是他的眼睛。其实这眼睛应该和常人的眼睛无异,只是我总觉得里面有某种光罢了,而且这种光会时不时地掉落在我的身上。不注意着这光,倒真会觉得他与这黑暗是极为相称的。
我记得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两度闯入者,想听一个故事吗?”
尽管他的语气有点如此的不礼貌,但我对他故事的极大好奇心使我暂时决定原谅了他。
正如你所料,我们借着手电筒的光在桌子前坐了下来。提醒一下,我们的这次会面是在晚上,而这个小屋一片漆黑。还好我的手电筒有强效光,可以让我勉强看清对面的他的一举一动。比如倒酒和品酒。
“这片梅林的故事真扯淡,而且你也没有回答我的每木接下来的结局”我又实在忍不住打断他那自我陶醉似的臆想。
这次他也没有立即回答我,好像是没有听到我的话一样。我趴在桌上打算睡一觉,看来这个人真是太不着调了或者可以说是疯疯癫癫,我竟然还想从他那听到什么奇异的故事,真是太天真了。我在心里咒骂着。
在我快要睡去的时候,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毫无疑问,我听到了他的叹气。接着,他那悠远的古音又响起了。
不知你们是否听过小王子和他的玫瑰的故事,他接下来要给我将的故事就有点小王子和玫瑰的味道。小王子用玻璃罩呵护了他的玫瑰,我只记得这些情节了。
从前,在野外有一棵梅树,但它像一棵小草一样矮小。天气很干燥,一连几个月都未下过一滴雨,小树快要干死了。一天天的过去了,小树越来越孱弱,它柔弱的根也无法延伸到地底深处去吸取水分。它感觉自己就要被渴死了,一棵枯死的小树干能做什么呢?一条小鱼干至少还可以吃掉,可一个小小树干就不同了,既不能做成一条船,也不能在炉灶里燃起嚣张的火焰。小树想着这些,觉得无比绝望,它多么希望自己可以再长大很多,那样就算枯死了也还有点儿用处。
小树好想痛快地大哭一场,但它一点眼泪都没有,它只剩一副即将干枯的躯干。小树悲伤了好久,就睡去了。在梦中,它看到自己长成了一棵十分高大挺拔的树,树上枝条从横交错,各种各样的梅花绽放在枝头,有黄色的、粉红色的、白色的、绿色的。哇!我真是一棵树世界上最美的花树了,小树不禁为自己的美感叹着。它沉醉在自己美中,它多么希望自己永远不要从这个梦中醒来。
突然,一阵洪水涌来,轻而易举地就冲走了小树面前的这棵高大挺拔美丽的自己。
小树睁开眼睛,它看到了一个高大的影子。是水的感觉,小树来不及看清面前这个高大影子,就急忙贪婪地吮吸着这从天而降的雨。真是十分滋润,小树伸了伸了腰骨,原本耷拉着的叶子立马竖起来了,而且颜色比以前还要绿。
“小小树苗,这个应该能够救活你吧!实在对不起,我也是看你快渴死了,附近又没有水,才用我的尿来灌溉你的。”
小树这是才看清面前是一个有着一个头、两条腿的被叫做人的动物。“不,重点不在这里,这人的意思是不是我喝的是他的排泄物?”小树感觉自己要被气晕过去了,它情愿渴死,也不要这样受侮辱。
“不过,我常听大人们,这个是最好的肥料呢!你这样干,应该也缺些营养吧。”这人又开口了。
“什么扯淡,我能与寻常的那些花花树树相比吗?我可是高贵又特异的梅花树种,要不是因为不小心被遗落在这里,我怎会差点被干死。”小树气愤地想着。其实它也不知道自己的高贵特异体现在哪些方面,它只知道自己能开出很多种梅花罢了。
后来,这人经常来找小树。时间久了,小树与他越来越熟了,不仅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么讨厌他了,反而渐渐喜欢上这个人了。小树喜欢管他叫大个子,他还是叫小树小小苗。小树后来知道了原来大个子住在离这里最近的一个村子里。
大个子每天都会来给小树浇水,浇完水后,大个子就会坐在小树旁边或者发呆,或者对着小树说话。大个子会分享他的生活,告诉小树他今天在学校里交了什么朋友、吃了什么好吃的、玩了什么游戏。小树从来没听过那么多有趣的事情,它每天醒来就开始盼望大个子放学归来后,来给它讲故事。这似乎成为了它每天唯一要做件事。有时大个子来晚了一点点,小树都会无比地悲伤、感到无比地孤独。
小树每晚都会梦到大个子,在梦中,它是大个子的一个很亲密的伙伴,和他一起经历着白天大个子口中所有快乐的事情。梦真美,真好!小树每次醒来都会这么感叹道。它多么希望自己是一个人或者一个会说话会走路的小树,这样它的梦就能变成现实了。于是小树每天拼命地汲取养分、吸取天地日月的精华,他想自己至少可以长成一棵高大的树,为大个子遮遮阳。
在时光的流逝中,小树和大个子一起在长大着。
有一天,大个子突然说“小树苗”,其实小树早已长成了一棵茁壮的大树,“我今天十八岁了,但我感觉非常地孤独,因为除了你,我还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
小树很惊讶,这个大个子每天给自己讲那么多开心的事情,可原来他并不开心,就连一个真正的朋友也没有。
“小树苗呀,这些话也许你并不能听到,但我还是想说,就像从前对着你说话一样。”
“不不,我特别特别想听,我怎会不想听呢?”小树苗大叫道,但大个子听不见这些。
“我是个孤儿,被寄养在舅舅家里。我感到生活非常悲惨,但我还是想象自己是很幸福的。我假装自己生活地很快乐,但其实我非常地孤独。你知道吗,你是我唯一的朋友,尽管你不会说一句话,也听不到我所说的。”大个子一边说着,一边流着眼泪,他背靠着小树。
“天哪,往日那样快的乐大个子竟然是这世界上最悲惨的人”小树感到更心疼大个子了,它好想在大个子靠着的地方长出好处枝条,这样它就能够把悲伤的大个子抱着了。但小树也明白大个子需要的还是一个真正的朋友。小树祈祷着,它想变成人的愿望比任何时候都要强烈。
“你真的愿意变成人,即使花落满地、枝干分离也在所不惜吗?”在梦中,一位老伯伯说道。“对”小树的语气很坚定。“你还记得自己的品种吗?你天生身上就有一股特异的力量,现在你去唤醒这股力量就可期望成真。只是以后要因此而付出不小的代价。”小树没顾着听后面那句话,就赶紧去唤醒力量了,因为它知道自己一刻也不能等。
靠着小树睡了一夜的大个子终于醒来了,他看见面前站着一个人,很不一样又似曾相识的人。
“每木”
“泥诺”
“是这样的感觉的吗?”
“我也要感受你”
在这里,大个子和小小树苗都有了名字。
“难道每木和泥诺与小树和大个子有什么关系呢?我有些糊涂了”我又忍不住打断了他。
“对呀,每木和泥诺、小树和大个子,每木和泥诺、小树和大个子……”他又陷入了喃喃的重复自语了。
我努力地把他讲的三个故事串联起来,却还是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如果他没有疯癫,我的神经也没有出了问题,那为何我的脑子是一团乱呢?
“你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你这故事糟糕透顶了,无头无尾、没头没脑的”我实在忍不住大声抱怨起来。
“不,他们的故事是天底下最好的故事”他大声地咆哮起来。“只是……”他哽咽了一下,我感觉他马上就要哭出来了似的。“他……他们……”
天上的一位天神醒过来了,他只记得自己喝了好多酒,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躺在这里。他抬头,看见一棵好大的梅树,这树开着各种各样颜色的花,有黄色的、粉红色的、白色的、绿色的。
“嗷”他突然觉得头痛剧烈。他想起了自己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一颗快干死的小树苗,一个叫“大个子”的人及时出现救了小树苗。在大个子的陪伴下,小树苗长成了大树。在一个晚上,成了精的小树化成了人,每天陪伴在大个子的身边。他们还给彼此起名“每木”“泥诺”。当他紧紧地拥着他的每木表白时,一只野狗出现吓死了他,又有很多条野狗分食了他的尸体。每木亲眼看着却无能为力,伤心欲绝之时,在他死的地方化为了一大片梅林,愿永远不枯竭以此守护他的灵魂。然后出现了好多好多的人,他们在夜晚悄悄地折断梅林的枝、摇落树上的花,终于每木死掉了,梅林化为了乌有。花落满地、枝干分离的预言成真了。
“这只是一个梦,可我为何如此伤心”天神用手捧着脸呜咽道。“不,这不是梦,我是泥诺,我是大个子,我是,我是,我不是什么其它的,我就是他们!”
“你是每木吗?是小小树苗吗?你是,你就是,是你,我知道。”天神抱着他身旁的梅花树大哭起来。
“你,玩忽职守,大醉在这梅花树下。该当何罪!”一个冷冷又十分威严的声音传来。
接着,“砰”的一声,天神就被关入了美丽梅树的底下的牢笼。
“不,不要将我和每木分离,不,不要。”天神大喊着,却也无济于事。
“难道一切就这样了吗?为何会这样,人的生命如此短促,一梦之间恍然过了生生世世。”被贬的天神在牢笼里感叹着。“我,循规蹈矩地在天地间的如此之久的存活,倒没有一场梦真实。”
这个牢笼里黑漆漆一片,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味道也闻不到。他一闭上眼睛就会看见数千只恶狗朝他奔来,就会听见野狗们的叫声。他不敢闭上眼睛,可他却总是在被野狗包围的恐怖中绝望地醒来。
“欧,每木,我多想再见到你一眼。每木,我好思念你。如果我们无法再相逢,那么我在这个漆黑世界遭受折磨又有何种意义。每木,我知道你就在我的头顶,可我却无法看到你,无法嗅到你的一丝气味甚至无法捕捉到你的一缕呼吸。这该死的牢笼,谁能再给我俩造一个梦,里面没有野狗也没有天神。”囚徒的泪混合着鼻涕,像一条奔腾的小河,却没有一滴能渗出牢笼。小河在这个狭小的天地涨高,它浸泡着一个僵硬的身体像泡着一块浮木似的。终于,小河在快漫到顶的时候突然干涸了。
他知道自己一定要出去,他知道尽管每木死了,但一定会有棵能开出梅花的大树在等着他,他要找到每木,他要永远和每木在一起。不管以何种方式,他都要和每木在一起。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天神犯人的身上长出了好多毛,虱子、虫子在里面做窝。这些不干净的爬满了他全身的小东西也在时刻咬着它。这是牢笼对犯人的又一大惩罚。
几千年里,他无时无刻不在遭受着各种折磨,巨大的锁链套着他。他渐渐地失去了知觉、感觉、味觉,他觉得生命仿佛静止在了某个痛苦的节点,每一分每一秒都被无限延长放大到能清楚地感受到煎熬。暗无天日的牢笼,使他的神经遭受着巨大的摧毁。他觉得自己遭受的苦刑一点也不逊于普罗米修斯所遭遇的。
“我从未后悔过,如果命运注定我将遭受此类种种,我将倍加珍惜在梦中的每时每刻!”他在心中吼道。他有希望,他还残存着那最后一丝信念。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人间的太阳落了多少次。突然有一天地动山摇,牢笼裂开了一个大缝。一束太阳光像减一样刺在他的身上,他好久才回过神来,知道了这是来自牢笼之外的光,这是每木所存在的那个世界的光。
囚徒逃跑,是用牙齿的啮咬再加上全身力气挣脱掉锁链,然后逃跑的。
“他逃了出去,他要去寻找他的花,寻……找”他打着结巴,我分明听到他的牙齿打颤的声音。
我微弱的电灯光映出了他庞大的影子,我觉得那影子将这里的一切都笼罩巨大的恐慌和战栗中了。
“那他逃出去了之后呢?这就完了吗?他有找到每木吗?”我想打破这种气氛,便开口问道。
他没有立即回答我,只是抬头看了看窗外,说道“快天亮了,故事我也讲完了,你该离开了”。
他踉跄了一下,在他把脚迈出门槛时,还差点被绊了一跤,接着他像想起什么似的,回头说道“今晚相识之事就当梦一场,所听之故事不值得向外人提起”,然后就扶着门边离开了。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两句话,可我却感受到里面的威严,觉得不寒而栗起来。
我简单地在小屋里补了一觉之后便打算离开,当我刚出门来到湖边时,发现湖边有一件黑色的袍子,旁边还有一只野狗在舔着袍子。我立马辨认出那是他的袍子,难道他?我上前查看,发现一串很大的脚印一直延伸到河边便不见了。
完结。作者写道。
这个故事终于更完了,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在更新期间,一直收到了很多读者的来信,大多都是关于这个故事如何如何的。很高兴地通知大家,为了庆祝我新故事的大卖和感谢读者朋友们对我的支持,我将在下个星期举行新故事的读者见面。届时现场将为大家一一解惑。
未完结:
“知名作家B竟被狗附身”某报刊标题写道。“据了解到,在昨天的新故事见面会上,B作家突然发了疯似的在现场不停地学狗叫,工作人员怎么制止都无效,B整个人就像失去了神智。在当时的视频里,他抢过了主持人的话筒说道‘哈哈哈,你是神又怎么样?还不是被我弄死了。你一定想不到是我,是我模仿狗的叫声。当你走出门时,我突然看到桌子上有一大坨毛。再联系你的花草屋和你的状态,我知道了你就是那个逃出来的天神,刚才站在在我面前讲故事的就是你。于是,我跑到外面,看见你就坐湖边,于是我故意学起狗叫,果然你吓得大惊失色,失足一下子掉进了水里。哈哈哈哈,你叫我不要告诉别人这个故事,可是这里偏偏有一大群猎奇的傻子要听这故事!你不要再纠缠我了,我不怕你,不怕你吗,我我我,会狗叫,我我我我……’B大笑着从会场跑了出去。他的千万粉丝都为此感到十分痛心疾首。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些,他们肯定以为是媒体的炒作。也有人猜测说,B的故事一星期前才完结,这会不会是因为他太投入于写作的缘故。具体原因我们也不得而知,但此事例实在闻所未闻。目前,警方也介入对B的寻找中。”
“你故事讲完了吧!听你的意思,莫非我们这些成天在这里写小说之人干的都是泄露天机、杀天神夺故事的事情呢?”
“你看这小狗狗多么可爱,可你却偏偏将狗写的那么可恶可怖!”
“时间不早了,我们快出发去赏梅吧,春光不待人。”
“听完他的故事,我真觉毛骨悚然,想不要不我们不要去赏花了,免得被野狗吓死然后吃掉。”
“你实在多虑了,我们要做也是做吓死天神的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只是我还有一些关于你这个故事的问题”
“不不不,天机不可渗漏,自行去参悟吧!”
“哎呀,还是赏花要紧,花不待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