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接了儿子出幼儿园,他说饿了,要先去校门口的便利店买点顶饿的吃的,然后再去早上下车那个便利店买可乐味的棉花糖(早上买了一包没吃够,他说晚上放学要特地去多买一些)。跑了两个便利店,买完这些已经半个多小时过去了。
开车回家的路上,有一段路异常的堵,两个红绿灯那么一小段路,堵满了车,两只脚一直踩着离合和刹车,像蜗牛似的一步一步的挪。在这同时,儿子坐在我身后的安全座椅里“聒噪”的很!他不停的在喊(不光是不停的说话,他还不停的动):“妈妈,我这个糖打不开了,你帮我打开!”“妈妈,玩具掉地了,你帮我捡起来啊。”我都告诉他我在开车,现在帮不了。然后儿子还在继续不停的说:“哎呀,泡泡糖粘脚上了怎么办啊,妈妈?”“妈妈有湿巾吗?手粘了。”我告诉他没有湿巾,手忙脚乱的给了他一个水壶告诉他用纸巾蘸水擦。儿子孩子继续“妈妈,你开快点啊,我想早点到家洗脚。”“妈妈,堵车了,你哔哔呀(他意思叫我按喇叭,请其他车让路)”“妈妈,你从那个缝里面挤过去呀。”“妈妈。。。妈妈。。。妈妈。。。”
“妈妈,为什么堵车了?”我说:“因为我们跑了两个小超市买糖,然后走的时间晚了,现在四点40了,所以就堵车了呗。”说完我马上意识到,我把堵车这件事赖在我儿子身上了,我说这话时虽然语气柔和没带情绪,但是我这句话背后是有情绪的,这句话背后的潜台词是:“都是因为你买糖,所以我们才遭遇了堵车,都是因为你,才让我遇到这不顺心的事。都赖你。”我看到我在赖孩子,我在隐形的指责他,我在把责任都往他身上推,我不想自我负责。觉察完这些,我说“哎呀,也不是,堵车就是堵车了,跟我们走的晚没有关系。”然后我感觉到其实是堵车了,我的心开始烦了。
我在无数个“妈妈,妈妈”的背景音里继续一步一步的挪。与此同时,我看见那股心烦气躁从我的心口开始升起。马上一句话蹦到了我的嘴边:“请你闭嘴,安静,不要再说话了,我需要专心开车。”我看到那一刻我很想制止儿子继续讲话,我很想大吼一声让他马上闭嘴,那样我的世界就可以安静了。但这句话我没有说出口。
因为与此同时,我突然想到今天早上在地铁上,我看了一篇林世儒老师微课的答疑,有一个提问(我不记得问题是什么了),老师给的答复大概是:听禅音能静下心来很好。那么能否在噪音里也能静心呢?
对啊,刚毅老师也跟我说过,开车时有人在我旁边不停的叨叨时,就当作修心吧。我能否在噪音里也能静心呢?我能否不试图去改变外在环境呢?现在的外在环境就是堵车加一个聒噪的孩子,我能否在这个环境里静下心来呢?他是我儿子我可以大吼一声让他闭嘴,这要是别人聒噪呢?我还能天天大吼啊?我最终能改变的只有我自己的心啊。(而且想要冲孩子大吼一声以求让他安静,这是一个惯性,是一个欺负弱小的惯性。因为办法经常好使,但是后果严重,会破坏亲子关系,会让孩子害怕。幸好,这一次我没有被惯性驱使。)
我俩脚依然踩着离合和刹车,想起我今天早上跳神圣舞蹈的样子,我早上在别人聊天的时候选择跳神舞,我不就是想要修炼自己不被外界声音打扰吗?怎么到我儿子这,我就想吼了呢?我咋不修炼了呢?那么我修炼的目的是啥?难道是做做样子给别人看的,你们看看我多牛逼,我会修炼。不,我不是这个目的,我的目的是想通过刻意的修炼,慢慢的让新习惯应用在我的生活中。那么现在,时机到了。
我把目光定格在红灯上,努力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呼吸上,去感知自己的呼吸 。与此同时,我看见心口升起的那一股烦躁和怒火,一点一点的升起来,又随着呼吸一点一点的熄灭了,儿子还在后面说话,可我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那些声音跟我之间仿佛有个玻璃罩子似的,隔住了,我的世界真的瞬间安静了。我听不到儿子说的话了,我的心也慢慢安静下来。
再回过神的时候,路依然那么堵,还有车试图插队,儿子依然在身后各种事情需要我的帮助。外在环境依然是这个样子,可是我的心静下来了,我不烦躁了。庆祝这一次我做到了,我没有费力去改变外在世界。
(后记:在我心烦,儿子聒噪的过程中,我试着体会了一下孩子的感受,我猜的是,堵车他也很着急。我就问:“你是不是着急回家。”他说是的。倾听完这一句,他就不那么烦躁了,不踢我座椅了。)
谨以此文庆祝我的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