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篇小说连载:烈酒·时间·朋友(二十八)
“哎呦,不错哦!!”
吴菁菁嗲声嗲气地看着手机上的照片说道。
“什么呀!还没见过面呢!”
小幽脸色涨红,从菁菁手里夺过手机。
“来,哥给你把把关。”
乔渊拿过手机,叼着牙签,眯着眼睛看着照片上那个男子。
“哎!你别说!”
乔渊把牙签从嘴里取出来,抬起头。
“咋了?”
小幽迷惑地看着她哥,似乎他发现了什么。
乔渊对凑过脑袋的张晓和丁小飞说:
“比上次那几个看上去好不少呢。”
“你经常相亲啊?”
张晓喝了一口酒,看着小幽。
“你别听我哥瞎说八道,没相过几次亲。”
小幽把披着的秀发抓到身前,用手抚摸着。
“我还相过几次亲呢。挺烦的。”
张晓拿杯子无趣地跟乔渊碰了一下,自斟自饮起来。
“来,讲给我们听听。”
小幽和菁菁瞬间来了兴趣,好奇地靠在一起,两张红脸对着张晓,这是要听听张帅哥的相亲史。
“没啥好讲的,说出来都是苦水。”
张晓发现说漏嘴了,赶紧摆摆手,示意不要再打听了。
“讲讲呗!我们也学习一下!”
小飞肆无忌惮地拍了一下张晓的肩膀,让他不要那么小气。
“真没啥好说的。没有啥感觉。”
张晓抓了抓脑袋,另一只手挂在脖子上动弹不得。
“你喜欢一见钟情的人啊?”
小幽歪着脑袋,眼睛眨了眨。
“也不是,每次见面吧,都感觉特别的走形式。”
张晓看着对面的菁菁。
“相亲基本上是走形式,但是这个形式还是不能少。”
小幽很有经验地附和着。
“上次去见了一个大学老师,学历高,素质高,身材高,当然收入也高了,感觉没有什么共同语言吧。也可能是我配不上她,后来聊了几次,人家就不理我了。”
张晓尴尬地苦笑一下。
“太正常了。”
小幽微微地笑了笑,嘴上的酒窝很明显,手里的头发被她编成了一个花。
“正常?!”
张晓睁大眼睛。
“有一次,我们单位的老师给我介绍了一个医学博士,好像是美国常青藤大学毕业的,后来回国在研究所里做研究。人很健谈,只不过讲的笑话我笑不起来。小雀攀不上高枝。”
小幽拿起桌上的啤酒罐跟菁菁碰了一下,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
“啥都没有用,踏踏实实过日子最重要,知道不?”
乔渊嗓音有些沙哑,过来人一般猛地说了一句。
“这个说得对。”
菁菁抓着小幽的头发摸着:“你的头发真好看。”
“哥,你和我嫂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小幽没有表情地看着乔渊。
“感情破裂。”
乔渊简单粗暴地答了一句。
“为啥啊?”
丁小飞不知何时跟上谈话的节奏,很生硬地插嘴道。
“哎!你们这些单身汉们,谈恋爱的时候天天风花雪月,结了婚以后,柴米油盐酱醋茶,要不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呢。”
乔渊举着筷子比划着,像个长辈似的教育着面前的一帮信徒。
“我都恐婚了。”
小幽靠着菁菁,一脸悲伤的表情。
“我以前谈过一个女朋友,是我高中同学。”
丁小飞自报家门似的主动开口。
“是嘛?”
小幽和菁菁突然又来了精神头,坐直身体。
“嗯。”
丁小飞打了一个酒嗝,眯着眼睛。
“她没有考上大学留在了老家,我们来到这个城市,相隔一千多公里。上大学时,每年只有寒暑假才能见面,那时打不起电话只能写信。大学毕业了,我工作了,结果见面的机会就少了,慢慢的联系更少了。”
丁小飞把双手放到膝盖上,长舒一口气,像是释放压力。
火锅中的热气慢慢升高直上天花板,然后渐渐散开。
“我还是挺喜欢她的,我上大学时,她还给我织了毛衣,我舍不得穿,一直放在柜子底下,结果后来生了虫子,把我心疼坏了。”
丁小飞眼睛通红,望着天花板,细细的脖子上喉结明显地突出着。
屋里忽然寂静下来,但很快就被菁菁打破:
“那后来呢?”
丁小飞把头放平,看着桌子上的空盘子:
“后来,我特意请假回家去看她。”
丁小飞停了一下。
空气再次凝固,每个人都在等着结果。
“她父母说她嫁到外地去了。”
丁小飞眼睛通红,身体有些摇晃。
“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乔渊把酒杯端起来,冲大家比划了一下,自己独自干杯起来。
“那件毛衣呢?”
菁菁入神般地看着丁小飞。
“那件毛衣?”
丁小飞使劲摇了摇头,表情有些夸张。
“我把它还给她父母了,让他们帮我转交他们的女儿。”
“这样啊?”
菁菁点了点头。
“我想既然分了就分得彻底一点吧。”
丁小飞用手胡乱抹了一把脸。
“那你还想她吗?”
菁菁接着问道,旁边的小幽看了她一眼。
“有时想,有时不想。”
丁小飞像是面对心理医生的咨询般,一问一答。
“真是个傻女孩。”
菁菁摸着自己手腕上的伤口,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你说谁?”
小幽似懂非懂地问道。
“你小子可以呀?还有这么一段感情!”
张晓对小幽眨眨眼,打断她的提问。
“你们说现在是好男人多?还是坏男人多啊?”
菁菁没有回答小幽的问题,反而突然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来。
“还是好男人多。”
小幽不假思索地回答。
“我看未必。你相亲时把眼睛睁大。”
乔渊跟他妹妹唱了反调。
“我觉得还是好男人多。”
张晓看着小飞,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觉得坏男人多,她就是被坏男人抢走的。”
丁小飞痛苦地抱着头。
“怎么说了半天又绕到他身上去了?你们怎么回事?”
乔渊瞪了大家一眼,把手放在丁小飞的背上。
“你觉得呢?”
小幽忽闪着大眼睛,意犹未尽地问着菁菁,似乎没有注意到小飞的感受。
菁菁攥着自己的手腕,一字一句地说:
“认识你们之前,我认为现在男人都不可信任。”
“你看吧?”
张晓咧着嘴,拍拍自己的胸口。
“过去了,不要多想了。”
小幽温柔地看着菁菁,她手腕上的疤痕像一张裂开的大嘴。
菁菁身前桌子上的电话忽然响起。
她看了一眼来电号码,瞪直双眼,脸色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