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都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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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外,黑暗中隐没的山川,如魔影般极速掠过,车窗里,沉长的呼吸声,显得十分平缓。车灯中显得苍然的乡村道路,就像人生路上的风景,不停地在变换。离家的路,已然走得越来越远,我眼中盈盈的泪水,缓缓地在脸颊连成两条弯弯的线,然后轻轻地从嘴角滑落。脑海里,小小的倒车镜中父亲顾不上吃饭小跑着来道别的佝偻身影,就像电影一样反反复复的重演。撕裂般的痛苦,无法用言语来表达,我默默地问自己:“时间都去哪了?连道别的时间都没给老人。”

  儿时的回忆如画,琐碎而清晰,阵阵心酸如泉涌,忍了忍,我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显得平静,说:“老婆,你帮我把手机音乐打开,我想听《时间都去哪了》这首歌。”

“……半生存了好多话,藏进了满头白发……一生把爱交给他,只为那一声爸妈……时间都去哪儿了……转眼就只剩下满脸的皱纹了……”

  熟悉的歌声飘荡在灵魂深处,与心灵交织在一起,每一字每一句都苦,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痛。十年了,除了匆促的电话慰问,些许聊以慰藉的金钱,为数不多的衣服裤子鞋子,我什么都没能给到父母,甚至连这样一个匆匆的道别都没能让老人如愿。

  我在想,我们的时间去哪里了?为什么总是父母在翘首以盼地等儿女回来?为什么让我们的父母每次打电话来时都先问你在忙着吗?为什么让我们的父母在有苦有难的时候却不愿让儿女知道,甚至用尽心思的瞒着?而又为什么只能让我们的父母在孤独中度过一个又一个寒冬和深秋?而今,我们看到父母脸上的皱纹一条条加深,正如儿时父母看着我们的个头一天天长大。世间最残酷的事情莫过于,我们长大了你们却老了,你们为儿女付出了一生的心血,却只能在孤独中默默老去。

  车仍然在仿佛没有尽头的路上奔行着,突然,老婆问我说:“咱儿子再过几个月就出生了,你有没有想过他出生后的问题,比如,如何养育他的问题。”我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心情,说“当然有想过,而且想了很多,吃的穿的用的自不必说,从最重要的教育问题来说,首先我要做好孩子的胎教和出生后的启蒙教育,从小就要帮助他树立正确的人生观、价值观和世界观,还要培养他自立自强、与人和善和开朗活泼的性格,从思维和行为上让他获得最好的成长……”跟老婆说了很多很多关于孩子将来生活和教育的问题后,车里再度陷入沉默,这时候我不禁想到,我现在所想,又何尝不是当初父母所想,甚至父母比我想的更多做的也更多。

  生活就像这样,当你经历了才能更清晰地了解到他的复杂和简单,才能更深刻地理解那一份付出和期望。从儿女的牙牙学语到父母的垂垂老矣,父母已经为儿女的成长竭尽所能地遮风挡雨保驾护航,而儿女长大了就像雉鹰远翔,留给父母的只是一份深深而热切的期盼。多少次想念儿女了,通个电话都是那么地仓促而短暂;多少次想着儿女能多在家待几天,然而儿女已经计划好离开的时间;多少次老人默默地承受着病痛的折磨,儿女甚至都无从知道。

  “半生存了好多话,藏进了满头白发。”在老人心里,有很多心酸是我们无法了解和看到的。我们为了生存,为了活得更好,东奔西忙,甚至废寝忘食地工作,世事的纷乱复杂将我们的时间分割的零零碎碎,找不出更多来给予父母想要的陪伴。我们所能做的,真的太少了。父母总不喜欢用儿女的钱,他们宁愿一件衣服穿很多年,即使儿女买了新衣服他们也都珍藏着极少舍得穿。他们省吃俭用,希望能为儿女分担压力,他们宁愿忍着病痛,也不愿看到儿女的愁容。其实,他们的病多由心来。一件衣服带给他们的温暖不如儿女在他们身边多一分钟的陪伴,多少金钱也不能给他们想要的天伦之乐,一个电话仅仅只能给他们一个短暂的欢喜,只是,要知道,电话挂了,牵挂却更加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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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伦之乐的生活总是让人充满向往和期待,而子欲养而亲不待的痛苦和无奈谁都不愿意去面对。所以,不管工作有多忙,生活有多难,多找一点时间陪陪父母,不要让他们在孤独的等待中渐渐老去,不要让遗憾在生命中成为定局。古语言:忠孝两难全,尽管在这个纷乱复杂的世界里,有太多我们无法割舍的东西,有太多追逐让我们无法抽身而退,但是,无论如何去追逐和取舍,父母永远是我们内心深处最柔软而温暖的爱,无论你走多远,无论你走多高,他们把一生的爱交给你,为的只是那一声“爸,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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