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姑妄言之姑听之，料因厌作人间语。

第十章·奇说怪谈———唐玄宗刘华妃、莫才人、王美人

武周时代国教是佛教，因为至高无上的女皇自诩是弥勒的转世。当时代又转回到了李唐，道教又恢复了它正统的国教地位。李唐建国之初，高祖李渊自诩是老子李耳的子孙后裔。所以李家皇帝重上道教。李隆基的祖父唐高宗李治开始便将老子追尊为了“太上玄元皇帝。”到了李隆基这一辈，老子的尊号已然不是六个字可以概括的，天宝十三载李隆基将老子加尊为“大圣祖高上大道金阙玄元大皇太帝。”

有唐一代，李隆基可算是最为崇道的皇帝了。因此，在唐宋文人的笔记里关于李隆基的志怪奇说就有不少，其中有三则故事关于李隆基的后妃。

第一则故事来自唐代戴孚所著的《广异记》，故事的主人翁刘华妃虽然贵为一品的内命妇，但是正史上却名不见经传。两唐书里关于她的内容也是寥寥无几，只记载了她先后为李隆基生下了庆王琮、荣王李琬、仪王李璲三个儿子，在这三儿子里荣王李琬算是李隆基的爱子比较得冲，别的记载就再无其他了。刘华妃死后，葬在了长安附近的地方。

据唐人笔记《广异记》说法，开元二十八年（公元740年），有一群吃熊心豹子胆的盗墓贼为了钱，竟然打起了刘华妃墓的主意。这伙人为了不被人发现又可以盗墓成功。于是，他们在刘华妃墓附近先是做了一个假坟，而后再从假坟里挖了长达百米的地下盗洞。得手后，这群盗墓贼打开华妃的棺椁，惊人一幕的出现了。已逝多年的刘华妃不仅没有腐烂，而且面色栩栩如生，四肢还能弯曲。一般人多数会被这墓中发生的奇事给吓到。然而，贪婪

好利的盗墓贼满脑子只有金钱，当他们看到刘华妃手腕上闪闪发亮的金钏时，原本的恐惧心理被贪财的欲望驱走了。为了从死人身上抢走东西，这伙人不惜辱尸。可真当他们斩断死人的手臂拿走金钏时，这群不敢打活人主意的好利之徒又突然后怕起来。他们担心刘华妃的鬼魂会托梦给她儿子李琮。接着，这群无耻迷信的盗墓贼又把刘华妃的舌头割了下来，目的是让她的鬼魂无法说话。

可鬼魂并不需要用舌头话！当伙盗墓肆意地在刘华妃墓里收刮宝物时候，刘华妃的鬼魂也飘入了儿子李琮的梦里。在李琮梦境里，披头散发的刘华妃哭着对儿子说道：“有一群可恶的盗墓贼正在我的墓中大肆地收刮宝物，他们凌辱了我的遗体。我的遭遇如何让人知道呢。儿啊，明天那伙盗墓贼会从春明门回城。他们会在那里败露的。”随后，刘华妃又在梦里给儿子描述起来那些盗墓的模样。其次清晨，从梦中哭醒的李琮一上朝便将这事情禀告了父皇。于是，李隆基派人去查看，果然刘华妃的墓被盗了，华妃的遗体也受到凌辱。堂堂现任天子的妃嫔竟然被人盗墓不说，还被辱尸。这对李隆基来说是是可忍俗不可忍。勃然大怒的李隆基立刻下令彻查此事。很快那群盗墓贼便在春明门落网了。

原本那些盗墓贼想将盗得的宝物先转移到了假坟中，次日装送葬车从春明门回城。他们自作聪明地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就像他们以为割去死人的舌头，鬼魂就无法托梦给活人一样。世上没有不漏风的墙，要想人不知除非自莫为。最终那些贪婪无耻的盗墓贼为了他们的恶行复出了生命的代价。

第二则故事来自唐代段成式所著的《酉阳杂俎》。这则故事算不上志怪传奇，算得上是趣事奇说。话说开元年间，有一次李隆基的大哥宁王李宪在鄠县的山中狩猎，策马在树林里穿梭时，忽然他看见草丛中有一只大柜子，上面的锁看起来特别坚固。出于好奇的心理，宁王李宪让仆从将这只柜子打开，他想看看里面到底装得是什么。结果呢，柜子里装的竟是一位美艳的女孩。宁王李宪便询问她是从哪里来的？女孩说自己姓莫，父亲也曾任过官职。昨夜突然遇到一伙盗贼，将她抢劫到这里。盗贼中有两个还是和尚。

女孩娥眉微蹙地向宁王李宪诉说此事时，她妖冶的姿态不断变化，面部表情丰富极了。宁王李宪见此，对这女孩颇有好感。于是，他便将这女孩载入车中，一同回府。而在这之前，出于恶作剧的惩恶心理，宁王李宪命人将当时正巧猎到一只活熊放在柜子里，再按原样锁好。

回府后，不久宁王李宪就将这位美艳的莫氏女进献给了李隆基，并向上表言明她的来历。三天后，京兆尹向李隆基禀报一桩奇事。说是在鄠县一家旅店，来了两个和尚。他们抬着一只大柜来到旅店，以作法事为由，用一万钱包租了一个房间。到了当晚夜深，只听到和尚包住的屋子里“腷膊”的声音，好像有人在厮斗一般。店主当时就感到很奇怪，但是有不好意思去问。生怕因为自己无知的过问影响到和尚做法。可到了大天时亮还不见两个和

尚开门出来，店主终于忍不住让下人去打开门看看。这门一开，一只熊就从屋中冲着出了出来。再往里看两个和尚已死在屋里，浑身让熊撕咬得露出骨头。李隆基知道这件事情后，忍不住笑出了声。他立马写封信告诉宁王李宪，说：“大哥真有好办法处置这两个花和尚啊！”

而因祸得福的莫氏女，进宫后因为自己天生得一副好嗓子，得到了李隆基的垂青。没多久莫氏女就被李隆基封为才人。当时宫中都称她为“莫才人啭”。

第三则故事在唐人笔记《开天新信传记》和《封氏闻见记》都有记载，可是这两本笔记里并没交待故事里女主人翁的姓氏，只是说李隆基后宫中的一位美人。宋代朱胜非所著《绀珠集》提到该名美人姓王。至于说这位王美人是否和两唐书所载生陈王李珪的那位王美人是不是一人，这就不得而知了。

故事里的王美人曾在梦中被人邀到一个地方，秘密幽会，纵酒作乐，饮酒完毕才归来，醒来之后就大汗淋漓，神情倦怠。后来，王美人觉得这事情很怪异，就把这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李隆基。而这个故事的李隆基对道法颇为了解，他猜想这多半是术士所为。于是，他跟王美人说：“下次你如果再被邀去，你去了后，就随机地拿东西做记号。这事儿必有办法知道怎么回事。”

当晚王美人入梦后，又有人找她去饮酒密会。王美人去了以后，便按着李隆基说得做了。她看见砚台，就随机用手浸了墨，将掌印在屏风上。醒来后，王美人将这事又告诉了李隆基。而后，李隆基就命人以掌纹为据，秘密地搜寻。果然在东明观里找了那个带掌纹的屏风，而这观中最贼心虚的道士早早地就逃走了。

这三则故事或真或假，均是唐人笔记中的志怪杂说。姑妄之言之，君姑且听之。可以信其有，亦可信其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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