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脚尖轻轻踮起,
将右手掌心像南使劲的向上高举,
伸到那向上遥远的万米开外,
在她的身后你可以清晰地听到骨节摩擦的声音,
无比吃力。
他轻声靠近,
怕吓跑了她耗尽力气的坚持,
从身后伸出那两个粗壮有力的手臂,
环抱状。
“别害怕,我在后面。”
声音中浸透的是那缱绻的心疼。
摆钟滴答不止,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耗尽,
她因过于用力涨红的双颊,
变得更加紫红。
“我不害怕,我知道我一定可以的。”
她后仰的脑袋极力的想抽离那透着汗水的衣裳,
要把回应的声音放的更大一点。
终于,她踮起的脚尖,
和那慢慢坚持高抬的右手终于太过酸痛开始下移。
“飞机快要起飞。”
那声音依然不紧不慢,
沾上了体温的气息从她的耳际吹过。
她慢慢的回转,
过于用力红热的左手拉了拉他的衣襟。
他静默不语。
得不到安抚的她无奈的回转到开始的状态,
一点再高一点,她使出了全身力气。
那无比艰难的进步让她的衬衣后背
像被雨淋过一样,
零下1度的气温,
身体开始慢慢颤抖。
终于他笔直的脊背开始弯曲,
握住她那高抬的右手慢慢下移。
他急速俯身,
眼神像极了儿时拿着棉衣满屋子奔跑的妈妈,
无比细心的为她扣上所有的纽扣。
“15分钟。”
李医师这样要求的。
“昂。”
“还是不可以吗?”
“19分钟21秒。”
她那快要被自己咬出鲜血嘴唇终于
变得不再那么扭曲,
欢呼声伴着激动地啜泣。
“真的吗?我可以抬起来了。”
“你是最棒的。”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一直在一起了,
我是个健健康康的人了。”
挂着齐耳短发的她像一下变成了十几岁的孩子
得到了自己的糖果一样,变得欢欣雀跃。
“我答应过的,只要你可以恢复,就立即离开。”
“为什么?”
她用力的捶打着他坚实的胸膛,
依然委屈的像极了被抢走心爱糖果的孩子。
“等你知道爱自己时,也许我就会回来了。”
抬头看了看那候机大厅中航班的实时播报,
他从口袋拿出两年前买给她的那副吊坠,
两个翅膀中间被重新嵌上了一片玫瑰花瓣,
他为她重新戴上。
轻吻,
最后一句话也没有说,俯身提起斜倚上的旅行包,
任她停在原地。
那一天,她是被父母接回家的。
而她的手机里只存着他一个人的手机号码。
第二天
她又去到了那个地方,
脖子上戴着那一对衔着花瓣的小翅膀。
她脚尖轻轻踮起,
将右手掌心像南使劲的向上高举,
伸到那向上遥远的万米开外,
在她的身后你可以清晰地听到骨节摩擦的声音,
无比吃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