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母亲，见证了孩子一点一滴的成长过程。这个过程，有时觉得是缓慢的，每天看她在眼前晃来晃去，成长像是蜗牛爬行一样；有时又觉得是匆忙的，总是在给她找出去岁此时穿的衣服时，才发现这些美丽的衣服又短了一大截，都不能再穿了。在这缓急交织的岁月中，能够珍藏的，也只有这些如彩衣般的片段。
1
她在写作业，看到桌上摆在一块的铅笔和橡皮擦，突然来了灵感，写了两句话给我看：“给你一块橡皮擦，你擦掉的是自己的过错；给你一支铅笔，你写下的是自己的光辉人生。”
2
周日的早晨，窗外阳光正好，她和妹妹（她小姨的女儿）还躺在外婆家温暖的床上，不想起来写作业。我只好去催了。当我打开卧室门时，那个妹妹正用手撩开窗帘，说：“姐姐你看，阳光好好啊！”，我接过话头说，既然阳光很好，那就起来写作业了。结果那个姐姐说：“妈妈，我们是说，凉风很好”。
3
一天我们回到院子的时候，夕阳正穿过路边的那片小竹林，竹林中一棵没有枝叶的树上，一只小鸟披了夕阳的余晖，愣头愣脑地站着。我忽然被这景象吸引，把手中提着的包和菜都递给她，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拍下这个美好的瞬间。可正当我举起手机要拍时，她吼了一声，小鸟被惊动，飞走了，她却哈哈哈笑了起来。我有些生气地问她为什么要破坏我的美景，她说，妈妈别生气嘛，我只是想试试这只小鸟是不是一只呆鸟。
4
第一次让她写检讨，是因为她说了谎话。那天下午我有课不能去接她，说好她自己去上钢琴课，上完她舅妈来接她。可她这星期琴没怎么练熟，怕还不了琴被老师骂，下课就在教室里磨蹭了些时间，然后打电话让舅妈来接她，还告诉舅妈钢琴课已经上过了。我知道后很生气，让她写检讨，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她的检讨在认识了自己的错误之后，最后还写了这样几句：“妈妈，你对我的爱犹如天上的星星数也数不清，犹如沙滩上的沙子拿也拿不完，以后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我会让你觉得有我这个女儿是你的骄傲。”
5
她的数学老师喜欢在班上骂人，有时丝毫不顾及会伤害到学生的心灵。她对数学老师的这种做法有些想法，跟我交流过几次，我只好正面引导她，让她不要太在意。结果在一次课堂上，数学老师又骂了同学，说一些学生坐在教室里像木头，木头还可以建房子，这些学生只能成废物。虽然她不在被骂的行列，但她还是很不平。下课时，她在一张小纸片上写下了她的想法，放学时拿给我看，她写到：“因为我喜欢数学，所以数学老师的错误做法没有影响我喜欢数学，只影响了我的想法：我从来没有想过当一个数学家，当数学老师出现后，我更不想了，我想当一个发明家。”
6
在接她放学回家的路上，告诉她我遇到的一件事：在高三最后一次课上，一个女生送了我一个特别的礼物，震惊了全班同学，包括我。她很好奇地听着，我故意让她猜猜是什么礼物，结果她猜了几样都没猜对，就急着让我公布答案。我说，这个女生在我脸颊上送了我一个轻轻的吻。她听后，先是瞪大眼睛看着我，后来扭头望向窗外不说话了。我问她对此有何看法，结果她冷冷地说出了三个字：“我鄙视！”，对于她的回答我有些惊讶，因为她从来不是个自私的小女孩啊。便问她为何要鄙视，这不过是一种表达方式罢了。结果她一下子就伤心地哭了，边哭边说，我只想妈妈爱我一个人，我不想别人来分享妈妈的爱。后来给她讲了一些道理，直到她点头认可。可爱的孩子，当你真正懂得妈妈的爱是别人分不走的时候，你的这份稚气可爱也不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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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便是由一个又一个的片段组成，只可惜，许多片段，在不经意之间已经忘记。忘了的便忘了吧，不能忘的便把它记下来。当她长大之后，有一天看到妈妈为自己珍藏的这些如彩衣般的片段，会静静地沉思还是会兀自笑出声来？抑或是想起那时是怎样稚气可爱的一个小女孩？
（一篇旧文，写于2013年6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