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片发自简书App
一、
想起山川，想起母亲挂在
腮边的泪水
想起三月，想起我们迎风奔跑
那些断在回忆里的珠子
想起那些年遇到的石头，想起
被贫穷诅咒过的文字
在我出生的那个日子，它们一同落难。
80年代的大山，沉甸甸的
那是父亲熟透的腰脊
天空中流浪的云朵越走越快
他们说要下雨了，那是99年
我睁开稚嫩的双眼
在褐黄色的液体里面，沉睡着
人类祖宗的灵魂，他们身披
尘埃。和那些挣扎着的鱼儿
和那些没有命名的混沌
一并流进21世纪的窗口
二、
我徒步跨过的山峦
也许它们已忘记
那步步维艰的追寻
也许我已记不清
那座座山峰的年轮
就在那一年，它们连同我
幼小纯粹的梦境一起
埋葬在那荒凉的小山沟里
很多次我试着沿着那条
像爷爷那弯曲的笑容一样的小径
后退。后退
我退到一个个未知的尽头
退到心底无端的悲凉
我曾经的伙伴，那年轻的
纸飞机。那咬伤过我们
童年的螃蟹。那风中向我们
挑战的毛毛草。那无数次坍塌
无数次被修正的道路……
三、
黑夜来临了，无限延伸的黑暗
像密集的雨丝，猛然卷起
穿透整个夏季
我从睡梦中醒来
阳光如同一块即将融化的钢板
压在我正上方
我如同一块即将融化的雪糕
死在它脚下
还是这睡梦，谜一样的
这世界，飞驰的汽车
飞越过我眼睛所瞭望的高度
那笔直的路，那宽阔的路
那多次刺穿山脉的大路
他们也曾绕过我的故乡
也曾绕开人们的愿望
也曾在昨天站在暴雨里
失声痛哭。那凄清的音乐
在这个时代唱个不停
四、
日子在一幢幢高楼立起的时候
走到了尽头
那样的故事，只是个开头
如今的我，举着手中的旗帜
绘画着车城大大小小的山丘
如同用细小的银针，钉进我
粗壮的毛孔。我尝尽血液的味道
我尝尽城市的味道
我睡在这样一个大山的梦里
像一个气球飘进遥远的星空
脚下的土地一日不如一日
它们支离破碎
有的奄奄一息
高大的旗帜还在
火红的人民币交易还在
失落的叶片离开母体
它年轻的生命还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