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随记 ——写在正月初三

想找出昨天写了一半的文章,打开文档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

而我的大脑里也几乎一片空白,对写过的文字,只剩下一些只言片语的痕迹。

这大概是我过的最糊涂最无感的一个新年了。                                                                                      曾经

说实话,我历来对于过年没有多少向往。

小时候的过年意味着赶大集买玩具穿新衣戴新帽,还有帮爸爸贴春联,捂着耳朵看爸爸放鞭炮,看着妈妈忙忙活活端出一盘盘菜肴和水饺。初一会收到几元到几十元不等的压岁钱,小心翼翼地藏着,然而每一年的压岁钱最后都是不知所踪。之后走亲戚或者招待亲戚,迎来送往,热热闹闹。然后不长时间,各家大门上的春联都还在生动鲜艳着,爸妈和村里人们一样,就开始了又一年的春耕劳作。

周而复始。

结婚后,除夕夜就永远都在婆家,差不多的过年情景,只不过饭桌上坐的不再是娘家人。好在两个老家离得近,除夕那天下午我们一家三口会在吃过饭后去我妈家转一圈,遇的巧还会再吃上一顿,或者帮妈妈收拾一下,然后再回家。

除夕晚上,我和孩子奶奶包着水饺看春晚,菲菲和她哥哥吃各种零食,点各种烟花爆竹,或者玩各种手机游戏,直到半夜11点,再下一锅水饺每人吃上一小碗去睡觉。

但我都是等到凌晨那一刻,必定是在春晚主持人3、2、1的倒计时结束那一刻,我拨通妈妈家电话,不等我妈或者我爸开口,一连串讨彩头的拜年四字词语隔着电话冲过去,每每逗得爸笑个不停,然后,我才安然睡觉,睡到自然醒,去屋门外拥抱新一年的阳光。

在他们家那个生着炉子的小南屋里,过年,就永远都是一顿又一顿的饭,一拨又一拨的乡里乡亲,一次又一次地端茶倒水,回答着一个又一个雷同的问询。

一直到其实年前已经离婚的2019年,15个春节,都是这么过的。

离婚第二年春节,正值疫情爆发,妹夫滞留东营过年,我把妹妹和三个娃接了来我家过年,加上菲菲四个孩子,在娃们的大呼小叫活蹦乱跳中,过了史上最闹腾最热闹的一个年。

然后就是去年,除夕那天,我找妈妈,菲菲找爸,下午吃完饭集合。晚上回平邑的家,我和菲菲一人三罐锐澳,吃零食看春晚包水饺,挺好。

但前夫哥一提我该怎么过年就哭,他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大概就是觉得我太可怜了,在传统观念极强的他眼里,一定要有一家人的团圆,一定要张罗吃喝走亲访友把所有习俗都落实圆满,然而他并不知道我其实不在乎。

对于过年,小时候被动感知,长大了也没有什么参与感。

一切我都可以接受,热闹不嫌烦,当然也喜欢生活清淡。结婚也好,离婚也罢,春节不就是那么一天么?                                                                                  今年

除夕那天回家,买好了各种礼品,去了二伯大哥小姑和小姨四家。我一个人这样的串门,在以前,是从没有过的。

我也想不明白,就是想去看看他们。

也许父亲去世的原因吧,真切感受到了什么叫血脉相连,从二伯和小姑的音容笑貌里,依稀能看到父亲的影子。

回家路上想到这一点,接着就湿了眼眶,赶紧转头去看车窗外的风景,不敢再细想。

平邑的房子卖了,今年本来打算除夕吃完饭就回临沂的,结果都不让,大概大家还是觉得,人多了才算过年,就我和闺女,显得冷冷清清吧。

于是留在了老家。

没有春联,没有鞭炮,只是做饭吃饭,一家人,除了爸。

就这样稀松平常的过了个年。

最大的感受就一个字,冷。

我没想到自己这么怕冷,以前只知道我巨怕热。

老家冬天的冷,是透骨的!

于是除夕早早钻进被窝,初一迟迟不想起床。

10点,拉着菲菲小娜去看电影,他们看易烊千玺去了,我去看了韩寒的《四海》。

就像当初看《后会无期》,看到结尾还是懵的,剧终了,观众散去,故事还在心里。觉得,不应该这样啊,但是又能怎样,人生和剧本,都不能重来。

下午,离开老家,奔临沂而来。

晚上和菲菲整了四个小菜,又是锐澳。

身体暖和了,心里也暖和起来。

老家,是不是从此在心里有了bug,缺失了父亲,就只剩寒冷。

明年想把妈妈接来过年,她不同意,说是没了父亲三年不能离家过年,这可咋整?

那就明年再说吧。                                                                              昨天

这两天对过年无感,稀里糊涂,但是并不等于丢了脑子,还是会有很多想法蹦出来,时不时照亮一下。

昨天第一次独自上了高速,车不多,开到100+,也没觉得有多快。尽管最开始上去的时候紧张兮兮,握住方向盘丝毫不敢马虎。

这改变了我对高速的感观,以前总认为我这辈子都不敢也不会一个人上高速。速度太快,我不敢开,高速会堵车,我不想去。总之,我总是担心并且刻板地排斥着。

有多固执,就有多可笑。

这样的认知偏见,每个人都有。我笑过别人,别人也会笑我,不是么?每个人都会把自己所认可的世界当常态,把自己秉持的观念当做信仰,看不惯异端,改不了习惯。

但是打破自己认知的壁垒似乎也不难。

人生就是用来体验的,体验各种各样的角色和滋味,不也是挺好的么?

于是点开歌曲,一路心情漂洋过海。                                                                                      今天

站在阳台,外面的阳光很好,是个好天气,室内温度适宜,暖洋洋的很舒服。

这也许是我坚持要找一个带地暖房子的原因,冬天天气冷,我只想要一个温暖的家。

这个年,就这样稀里糊涂过完了。

早晨昏昏沉沉睡梦中,听见楼下传来很规律的跑步声,我也需要唤醒自己了,像年前一样,运动,减肥,读书,写作,才是最有意义的假期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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