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喜欢张雪迎的颜,这个周末,我点开了电影《狗十三》。
《狗十三》讲述的是初中生李玩因父母离异,与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因情感缺失,李玩与一条名叫“爱因斯坦”的宠物狗成为朋友,也因“爱因斯坦”的意外走失,开启了自己“被听话”的成长之路。
看完后,胸中总觉得有一种情绪想表达:
什么是真,什么是伪?
什么该坚持,什么该妥协?
什么是法理,什么是仁义?
我觉得它不仅是青春期的疑惑,更是成年人需要用一辈子来研究的课题。
1. 什么是真,什么是伪?
《狗十三》中,有几处情景让我难忘:
李玩在得知“爱因斯坦”失而复得后,跑回家中发现被欺骗,跟家人发生争执;
父亲答应带李玩去看天文馆,结果因业务应酬错过了时间;
父亲恼羞成怒打了李玩,李玩跑去浴室泣不成声。
这几处情节,引发我对“真”和“伪”的思考。
什么是真,什么是伪?
什么是真相?什么是谎言?
什么是信任?什么是欺骗?
世界上应该有真的东西,只是有时候我们被蒙上了双眼。
吸引我的,还有弹幕上广大网友的评论:
一方是“李玩真不懂事,不理解父母的辛苦”,另一方是“父亲再怎么忙,都应该信守承诺”;一方是“李玩不孝顺,得理不饶人”,另一方是“老人错了就不该批评吗,倚老卖老”;一方是“继母另寻了一条狗,已经仁至义尽了”,另一方是“继母不尊重女儿,欺骗可耻”等。
确实,从每个人的视角出发,他们的行为都情有可原。
青春期的女儿失去爱犬,感到被欺骗,只能向亲人发泄自己的不满与愤怒。父亲想要处理矛盾,可无奈不懂跟女儿沟通,只会用简单粗暴的方式解决;答应带女儿去看天文展,但也因工作繁忙,身不由己。老人疼爱孙女,但只能用“过时”的方法安抚孙女,他们无法理解90后的精神需求,更不理解为什么自己还不如一条狗;继母,找了一只狗试图以假乱真,因为在她看来这不过就是一只狗而已?
在这个罗生门中,真相越来越模糊,越来越分不清谁对谁错?
都说“理”越辩越明,可现实生活却往往不是如此,各执一词时有发生。这也是整部剧最吸引我的地方,因为它足够真实,真实的没有办法较真。
什么是真,什么是伪?
剧中,最触动我的一句台词是李玩问高放:“你见过真正的大人吗?”
大人应该是成熟、理智、守信、豁达的。可现实生活中,人多是没有逻辑的,正因为如此,他们总是喜欢断章取义,用割裂的、跳跃的观点去自相矛盾。
总能给自己找出个“理”来。
2.什么该坚持,什么该妥协?
还是想聊一聊,李玩在得知“爱因斯坦”失而复得后,跑回家中的一幕。剧中的每个人物都能在现实生活中找到映射。
李玩,敢于坚持“真理”的少数派,代表着现实生活中那些坚持真理,不为生活压迫,敢于对抗强权的人。继母,整场“游戏”的策划人,在现实世界中,他们往往是组织里掌握绝对话语权的人,随意指鹿为马,把“假”说成“真”,不容反驳和质疑;只要他们乐意,可以肆意榨取员工的利益,可以随意修改既定的事实。奶奶,情感绑架的高手,代表着生活中那些给他人施加情感压力的人,谁还没有几个“为了你好”的亲戚?谁还没有几个借钱不还的朋友?李堂,规则的顺从者,生活中有太多像李堂这样的老好人,他们一开始也敢于坚持梦想,可终究无奈他人眼光选择服从,快速适应规则,善于利用规则,沦为他人的帮凶。
这一幕,我仿佛看到了一个柔弱的身躯在与各方势力做抗争,在黑暗中守护着一点微弱的火光,期待正义的审判。
什么该坚持,什么该妥协?
有人说《狗十三》里关注的是“成长”, 我觉得这里一定有什么东西混淆了。
关于成长,我最喜欢张泉灵的一句话:“成年人世界的法则是,你想收获一样东西就必然要付出代价。你想吃苹果,你的钱包里就一定会少两块钱,你不能一边吃着苹果,一边抱怨自己花钱。”
我非常认可这种观点,但我必须强调《狗十三》里剖析的是“什么样的代价可以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不能付出”,这一点不能混为一谈。
曼德拉曾说过:如果天空是黑暗的,那就摸黑生存;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如果自觉无力发光的,那就蜷伏于墙角。但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热情的人们。人可以卑微如尘土,但不可扭曲如蛆虫。
当鱼肉开始为刀俎开脱,当羔羊开始为饿狼辩护,这必然是一个价值扭曲、道德沦丧的世界。
世界最大的无奈就是,我们在学校里接受着最高道德标准的教育,结果到了社会上发现根本行不通。于是,便有职场上的“劣币”驱逐“良币”,便有了生活中的利己吞噬公平,资本变成了追逐短期利益的投机者,权力变成了破坏规则的雇佣兵。
人应该是有原则的,知敬畏的,愿意去相信什么的。就像《秋菊打官司》里那句“不为别的,就是想讨个说法”。
“看,美好的事物正在凋零”
就在“爱因斯坦”走失的那刻起,就在闯入教室的蝙蝠死去的那刻起,就在李玩夹起那块狗肉的那刻起。
狗十三向生活竖起了中指,但生活本身不应该如此。真正的成熟,是看见了生活的黑暗后,仍会把目光移向光明;体验了人情冷暖之后,仍然能积极拥抱生命。人只有能够紧紧拥抱自己,才能拥抱别人。正如莱昂纳德科恩的那句“万物皆有裂痕,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在纷繁的世界中保持住自己的底线,守住自己的“理”,不用怕,不较真,大胆相信,方可长久,方可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