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却已是正午,推开阳台的小门一股密实而闷的热浪挟裹而来。
鸟儿叫了几声,我听不懂它在说些什么,它也便识趣似的悻悻离开了。
有时候停下来,立住,竟发现原来已经走了那么远,原来曾经的你是那个样子。左右看看,原来有那么多路可以走,原来人可以过活的那么轻盈潇洒,抑或端庄持重,抑或严谨压抑,抑或颓唐潦草。
而我,像一粒尘,本以为可以潇洒在空中,可终究抛不下羁绊,立在大地吧,也没能扎下根去。
因倔强而时常惹人心生不快,因敏感而常常惴惴不安,因冷淡而时常惹人不屑。有些固执的小坚持,有些不容松动的小底线,有些惹得起躲不起的小碎嘴,有些连自己都会感到惊异陌生的小狂热。有些阴晴不定,有些忽冷忽热。
这便不由使我想起我挚爱的小滚滚了,她有些特立独行,恰是我喜欢的样子。
最初的印象,她是个掉进人堆里找不到的姑娘,没有让人心头一动的模样,没有亮丽可爱的声线,却也让人舒服而自然,小小的,整个人都小小的,倒也可爱。
她是我独行时的一个过客,匆匆,却也交心。高一在迷茫和奔波中一晃而过,转眼面临高二的文理分班。那段日子是最最焦灼无力的,因为毕竟太多东西需要抉择和割舍(也是到了后来才知道,这只是小小的一环而已),挣扎过也绝望过,而后选择了重生。或许就是天意吧,有时候真的会相信一些形而上的东西,缘分这东西,谁又能说得清呢。
我不是一个自来熟,对于陌路人,我宁愿保持一份虔诚真切而又绝不过分亲昵的尊重。但那浅浅一笑,真是清纯美艳,沁人心脾。脑际冒出一句话:哦,你也在这里吗。我不能记起是否把这句话从口中弹出。
小小的,肉嘟嘟的,圆滚滚的,思想有些可爱,她和我的那些朋友真的不一样,她喜欢看书,看各种书,奇奇怪怪的;她喜欢看剧,看各种剧,也奇奇怪怪的;她喜欢看风景,看各种风景,依然是奇奇怪怪的。跟她聊天,无需劳神经营,却也投机。
最有趣的是她永远对生命有一种好奇心和敬畏感,她在尝试不同,如若愉快,会像孩子一般蹦蹦跳跳,许是上天宠溺,却怕别的孩子看见觉得偏心,才用略娇小的身段掩盖她的优秀。如若不愉快,她会诗一样的悲伤,然后重新蓄满能量再起航。
我喜欢她的文字,像本人,不雕刻,不张扬,一半在尘土中飞扬,一半在风中哭泣,一半在苞中含笑。最快乐的是让她拿去我那本满载心情的线装,任意东西;我亦捎走她的那只小本,涂涂画画,然后郑重其事地,完成归还。
教学楼下那方小小的园,是那时常拜访的好去处,我突然意识到,原来可以这样领略。
抱歉,我不会写记叙文,好在,我不会写记叙文。
友情真的无关乎时间,我也仿佛在那一瞬间长大,两年时光,足以铭刻一生。
后来高中毕业,措手不及就已各奔东西,你果然不一样诗一样的开头,风一样潇洒的结尾。那么,不妨相忘于江湖吧。
你是我的滚滚,我是你的嘟嘟。
这边儿花开的绚烂,你那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