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成为一个盲人,因为我不想被黑暗笼罩;我不想作为一个盲人,因为我不愿禁锢本身就狭小的内心的世界;我也不迫切要过盲人的生活,因为我不希望看不到生活的光亮和人性的善恶。
但如果我是盲人,我就需要安顿下难以抚平的烦躁:如果我是盲人,我就要地下头来和全新黑暗的世界握手言和;如果我是盲人,我就要接受生活的阻碍和风险;如果我是盲人,我会紧握被生活磨出棱角甚至发光的拐杖,不能失去,更不能丢。
心理课上在户外。用眼罩遮蔽已经习惯了日光和光亮的眼睛,摘下眼罩,紧握着同学的手不敢放开,也不敢松口。此刻睁着眼是黑暗,抬起头看不到操场上燥热的蓝天。体验盲人,旁边的同学就像是生命的稻草,点燃希望带我前行的火光,透过缝隙我看得分明,却感受不到天明存在的声音。把余下的交给承担你走完的拐杖,我必须要拿出完全的信任来对待她,对待我。违背了规则告诉我方向,我却丝毫未改对前方未知道路的恐惧与煎熬。时间愈长,我愈发着急的心就渐渐沉淀下来了,她不说话我也能感受到我是安全的。
像脱离了生死瞬间的亡命人,像抽出了命运的底牌,像悬崖那一株欲坠的壁角,像呆滞游离的灵魂拥有了依靠。
我不愿变成盲人的样子,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愿意成为我身旁的拐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