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在农村里,动物的命运远远比人类的命运更悲凄,它们闯入你稚嫩的心灵,留给你烙印般忧郁的眼神。
老圩赶集逢3.6.9。母亲经不得我们软磨硬泡,应承了要去圩上给买只猫回来养着。她事先选了两股稻杆,在柔弱的膝盖各缕分开往两边搓扭得绷直了,再两股撮合成一股,边搓边还需要接那么一截几股。整个动作一正一反流畅无比,草绳就紧密得团结在了一起。
猫仔仔满月了,被主人关在鸡笼子,早早的被提到了老街的集市。同鸡崽崽,鸭崽崽,鹅崽崽,兔崽崽等小动物杂乱着摆着摊位。因此,要买到满意的小动物必须得起个大早,看中了,几番讨价还价地讲妥价钱,用带去的草绳系个活结,套在一只猫脚和猫脖子间,呈斜边三角形,一路或牵或提。
笼子里的小动物们,都怯生生的,瑟缩在笼子里的角落。直到套好绳结,任你怎么牵它都不愿意跟来。三步一停五步一望,倒像是初出阁楼的小女孩。
黄毛丫头到我们家,正是金秋时节,稻子收割后,家里堆满了谷粒。它期期艾艾的,柔柔弱弱的,夹杂恐惧地叫――喵――。往暗旮旯里躲去,整整三天没出来吃过东西,也没喝过一口水。
我唤它,拉它,扯它,它都不出来。把我们舍不得吃的肥肉瘦肉,放到食盆里送到它嘴边去,它都不看一眼。一味瑟缩着,并浑身发抖。
三天以后,它适应了新环境,才慢慢起身舔了口水喝。几天功夫它漂亮的黄毛,就失了明丽的光泽。又娇小,又憔悴,我见犹怜。
因为总喂它碎肉吃,黄毛丫头跟我们慢慢亲络起来。它时而傻兮兮地逮着自己尾巴转圈圈,时而头蹭着我的裤脚撒娇,时而搭着我的手握个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