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文通现在的能力,家到学校的速度已经令同龄人惊羡。于是文通就节省下足够多的时间,背着一大包吃食,先到比较远的猪舍,去看看一号。
路过宿舍远远看到,宿舍中似乎人影绰绰,看样子,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呢。
加速奔跃的过程,不禁来了兴致,随意吟道:“天际现绿荫,窗下有明几。移几天边坐,绿树荫下茗。秋扇消暑意,高声论群雄。我自踌躇走,心静自然凉。”
看看眼下的景致,想想崔老的命数,又不禁苦涩:“人来到世界的一刹那,就被不知名的伟力作用,坠身苦海。 苦海无边,回头也无岸。只有前行,直至沉沦消亡。所能主宰的不过是游动的过程,郁闷或欢快。选择决定了过程也就决定了结果。虽然改变不了命,却可造运的。命,祖宗己明言:一人一口刀,砍人而或被砍,全由己定。”
见到一号,文通不由得大吃一惊 ,只见一道恐怖狰狞的疤痕,清晰的从一号的左下巴至眼角。竟然尚未完全愈合,将一号那张还算周正的猪脸,直接破了相。
文通大惊,失色问道:“怎么搞的?”一号满不在乎,却忿忿不平地嘟囔道:“打架了呗。”
“为啥呢?”文通见一号并不在意,也就放下心,随意地问。“丫的看上我的女朋友了。还敢当着我的面调情。反了他了。”
文通不禁趔趄了一下,拍着额头苦笑道“你才多大个小屁猪?还争风吃醋!不对,调情,那不是说人家郎情妾意,恩爱有加吗。那你还掺和个什么。要知道有一种幸福叫做放手。”
一号剜了一眼文通。气急败坏地嚷嚷道:“猪的世界你不懂,我们一族能做你们的图腾,不就是因为我们强大的繁殖能力?不仅生的多,还生的早好不。我已经三个月大了,成年了,相对来说你才是一个小屁孩,啥XX也不懂。以后叫俺哥就好,哥会教你很多东西的。再说跟我掐架的还不如我呢!被我干的,现在躺着还没起来呢。俺是胜者,用你们的话叫……对王者。别老以为你们人比我们猪强到哪里去。不准打断,再给你来个段子。其实人真的啥都不是的。”
“神对牛说:食草,负重,寿五十。牛说:草,役,二十。继对猴说:裹腹,悦人,寿三十。猴说:开什么玩笑,十五年足矣。续对狗说,残羹,护家,寿二十。狗说:NO,多于十年咬你。最后对人说:锦衣玉食,一统万物,寿二十。人说:万寿应无疆,彼舍得归吾。神皆应。结果人无忧无虑二十载,辛辛苦苦三十年,为孙辈取乐十五年,独坐门口,风雨远眺,又十年。人就是那贪欲熏心,且不要脸的家伙!”
文通无语。沉默半晌。想着这村子奇葩的图腾,调侃道:“无终,神对猪曰:饱食、安眠,寿二十。猪云,待宰,一年太长。于是人如猪一样浑浑噩噩、自以为是的再过十九载,才寿终……正……寑。”
话未待说完,一号大怒之下,直直的向文通,撞了过来。
文通本想只一闪,躲将过去。只是,一号的速度太快,眼见半边身子闪躲不及,只得双掌前推,硬生生将一号硕大脑壳推偏了过去。那猪头猪脑向着一颗海碗粗的树撞将过去。一声巨响过后,树竟然折了。
文通赶到近前,见一号晕死掉了,伤口迸裂,猪血沽汩汩。不觉慌了神,包扎施救。半晌一号才悠悠醒转,却立即要再来一下,亏得文通手疾,那猪后腿空蹬,无处借力,又半晌才乏力,不得不将一腔子怒气,寻别途压下。
至此文通已经竭尽所能疲乏酸软了。一边用颤抖的手,给一号细心地包扎,再次迸裂的伤处;一边用几近哀怨的轻声询问:“你确认没有比这样互相伤害,全部遭罪更好的办法吗?”
这回轮到一号懵逼了。憋了半天,才回应道:“你懂个球。唠叨个XX。你有更好的办法?有人欺负你,你不反抗?这可以。别人瞧不起你,认为你魅力不够,还忍,还够做个猪吗?长辈是王又能怎样,王候将相宁有种乎……”似觉言失,不再做声。
文通想想自己现况,也作不得声。世间安得双全法,不伤自己不伤猪?于是干笑着转移话题:“看样子,你要多长几十斤,压垮我的心思没有达成呀。”“我现在开始努力也不晚!”一号直接威胁到。
文通见目地达到,一号也没啥事,暗笑着灌了一号几口老酒,又精心留了些吃食,把本来给室友的大壶留给了一号。(至于日后一号嗜酒如命,脸上也因伤期借酒消愁,留下了巨大疤痕,最后使“疤脸”之名响彻桃花源,文通却想都不曾想到。)
在自我检讨中赶往寑室。说好的二十年无忧无虑好韶光哪里去了?为什么要和一头猪斗智斗勇?什么时候和头猪心意相通?莫非自己已坠畜牲道?还是为了某些人背了前世的债?
脑筋转了几转,心思活泛了几遭,依旧不得要领地糊涂着,于是不愿在这上再耗费精力,索性取出小壶吧嗒一口,寝室已在眼前。(这家伙如若得知,自己个背负着人类的罪、品尝着人欲的苦。以至身死也不得安宁,变了化石还要被当恐龙复活了。不知会不会骂娘?除了骂娘又能何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