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远方更远的地方

闲下来就喜欢到处走走,菲姐以身作则到处乱跑,所以我怎么能不到处走走看看呢?

本以为离开丽江之后,我会常常梦见我们二人走在束河古镇的场景。那样明的阳光,那样缠人的街道以及身边那样令我安心的人。

年轻的时候就应该去远方流浪。原谅我做不到那样的洒脱,可是我在以我的方式去远方,去旅行,去感受那种在路上的不安与兴奋。

我想去到更远的远方,到达我的祖父以及海子所说的那远方的远。已经忘记了,那时候祖父归来时疲惫的神色,我只记得他从远方带回来的糖果的味道。失了的,再也找不回,无论是祖父的年轻还是那些五颜六色的糖果。当我终于也可以自己买糖吃了,并且也知道这糖同样也来自遥远的地方。可是,那种感觉却再也找不到。

直到,我走到了陌生的地方,遇见了陌生的人,吃下了陌生的食物。这时候的心里被填满,这感觉终于与许多年前迫不及待接过祖父手中糖果的感觉合二为一。原来,我只需要到达祖父曾经走过的地方或者走得更远。

一个人总愿意相信风是来自遥远再遥远的地方的。那风或许带着别人的期许,或许也即将带上自己的期许,然后继续到远方去。多希望自己是风啊,这样就可以无拘无束了。可是这样的想法终究只能想想罢了,我们深知这一点,所以一直在这个地方努力的生活着啊。

我的祖父生于建国前一年,走过的地方不计其数,看过的风景可以集结出版,所经历的的所看到的的所思考的可以写作一本小说。他也曾像我这样迷恋着远方的风景,然后时光的封印解除,祖父回到故乡。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也会做出和祖父一样的选择。可是,现在,我仍然选择远方。

习惯于每个周末的晚上给祖父打个电话,和他说说最近去哪玩了,看到了些什么,有时候甚至会聊聊最近发生的国家大事。每每在挂电话之前祖父总问暑假回家吗?

“不回,我要实习啊,还要去旅行。”我总是很爽快地回答,因为回答过太多次已经不再需要大脑的思考。

祖父沉默,然后慢慢挂掉电话。

我喜欢祖父比喜欢父母要多,大概是因为从小在祖父身边长大的缘故。由此,我最喜欢的文学作品是萧红的《呼兰河传》,作者笔下的祖父与我的祖父,背影渐渐重合,不由得我的心情无波无澜。

跟着老人长大的孩子,会对“岁月”这种东西更敏感。我至今仍记得自己在看笛安的《告别天堂》时读到这句话时候的感觉。我害怕时间会突然老去啊,眷念着呆在祖父身边的每一个日夜,可是同时,我向往远方的心情,不减半分。

恋家又向往漂泊,终究是矛盾而又纠结的个体。

祖父说,他年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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