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时节的鸡,注定是能饱餐的。但我偏要在鸡进笼的时候“破蛋”,是不是意味着要“逆天”?
放学归来的孩童已经陆陆续续经过家门口,户外找食的母鸡也已经带着小鸡仔进了鸡笼。
伴随一声洪亮的啼哭,卫生院的产房里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出生的那个女孩儿那便是我。
那一年是鸡年,我出生在农历九月。九月正值秋收,鸡是家禽,秋收的时候便是家禽们饱餐的时候。意味着属鸡的九月出生的孩子能衣食无忧。但时辰有点偏颇,本该鸡进笼,可我偏要选在那个时候“破蛋”。
或许这一切都是天意吧!
之后很多次,母亲总是愧疚的对我说:“本来你不会在那个时辰出生。因为当时实在腹痛的厉害,从早上开始发作,一直熬到傍晚也没生下来。又累又痛,才让医生打了催产针。如果不打催产针,你可能要到第二天才出生。早晨出生的孩子一般都像朝阳一样!”
九十年代,农村的封建思想还特别浓厚。我的出生并没有给家里带来多少欢乐。爷爷奶奶曾一度因为我是女孩儿,而要求把我送人。
好在母亲开明,她并没有听信他们的。爷爷奶奶辗转几次没把我偷送成,便也死了心。只是对母亲的态度越发的不好,月子里就缺衣少食的,还给脸色。
邻里相亲的都知道我打一出生就最爱哭了,哭起来声音又大,时间又长。大家都说从没见过像我这么会哭的孩子。以至于现在谁家孩子爱哭,他们都会说就像当年谁谁谁一样!
后来看到动画片里的哪吒,因为她母亲怀胎三年零六个月才把他生下来,而叫他“怪胎”。大家都说我是“怪胎”爱哭鬼!
母亲吃不饱,奶水就不够,我吃不饱,就哭闹的更厉害了。因为母亲第一次生产,除了奶水,她也不知道还能给我吃什么。那个时候问爷爷奶奶拿钱买奶粉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我就那样没日没夜的哭。
母亲抱着摇来摇去,才能消停一会。一松手,马上又开始哭闹不止。很多次母亲抱着我晃了大半天,手都麻了,眼看我闭着眼睛在睡觉,刚想放床上睡好休息会,还没脱手,我就又开始哭闹了。
实在没办法了,父亲和母亲只得轮流抱着我摇来摇去,基本上就是24小时不离手的那种。
后来母亲又后悔的对我说:“当时要是能带你去看看(医生)就好了。这样就能知道你是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所以才那样哭闹。但是那个时候也没有谁会说去看医生,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也没有钱。”
好不容易等我大几个月的时候,母亲开始用开水泡一些饼干给我吃。可当时的我根本不懂母亲的苦心,每次喂进去,我都“哇哇”地吐出来。(或许是挑食,亦或许是肠胃不适)
那个时候,我吃啥吐啥。父母急得团团转,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母亲给我喂糖水(白糖兑水),我就不吐了。
后来很多次,父亲总是回忆说:“你那个时候真是命大!没饿死你,真是不容易,喝糖水也给养大了。”
那是我第一次死里逃生。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