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好久不见。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仿佛又回到了刚和飞子认识的那个午后。
(一)
思童是陪伴我最久的好友,也是我的至交。她陪我度过了一段很艰难的日子,虽然艰难却依旧美好。
飞子是思童唯一一个异性朋友,光着屁股长大的那种。据我所知,他也是思童的心上人。在思童每天的念叨之中,我不禁对他产生了好奇。那时的我,从未见过他。
临近高中毕业之际,思童大哭着跑来找我。她说,飞子恋爱了。我一时错愕,竟不知如何安慰她,只是轻拍着她的肩膀说,哭出来就好。但其实我们都明白,真正爱一个人,并不是哭出来就会好。这使我又回到了高一之际,想到了我爱的那个男孩。若不是思童的斥责与陪伴,我恐怕真的会一直颓废堕落,放不下那段感情。
而今,思童结束了长达六年的单恋时光。与她相比,我是幸运的,毕竟我也曾拥有过那令人艳羡的爱情。
高考像催命符一样匆匆到来,思童也好久没有向我提过飞子,我们每个人都忙忙碌碌地准备着这令人焦头烂额的一战。我和思童约好去同一所大学,但上天却从不顾惜人的心愿。
九月,我独自一个人拉着箱子奔向了一个并不熟悉的城市,思童也如我一般独自踏上了旅程。我们从之前的形影不离变为了隔着屏幕来诉说彼此的心事,情谊并没有因此而变淡,反倒成了彼此的慰藉。
有人说,青春是一段孤独的旅程,也有人说,青春是一场不欢而散的筵席。我不明白我的青春是什么,但思童说,她的青春就是想要孤独终老。
(二)
这是我男朋友,李庆飞。关系还不错的舍友向我介绍她从高中带来的男朋友。这是我第一次见到飞子,一个大男孩,看着很阳光帅气,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我惊讶,恍如错觉一般的和他问好,并没有提及思童。毕业时我曾看过思童与他的照片,不然我真的不知道站在我面前的这个男生,他就是飞子。
我有和思童说过,飞子和我在同一所学校,怕她伤心,我并没有提及飞子的女朋友。思童只是很简单的说了句,我知道。接着是一片静默。
我知道,思童还是放不下他。她不去找男朋友,也不再和我聊某个异性。每当我们说到对象这个尴尬的话题,都被她的一句孤独终老草草了事。但我知道,哪有人真的想要孤独终老,那些说要孤独终老的人,不过是在某段感情里受过伤便不敢再轻易去碰触。思童是这样,而我亦是。
随着舍友不断举办的Party,我与飞子之间也变得熟络了起来。之前,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乐观开朗、看起来很温暖的男生,但现在,我看到了他眼中那不知所名的忧郁。我不知道是什么会令他如此,自我感觉他是一个有故事的男生。
六月,一个很是烦闷的季节。出乎我所料的是,舍友和飞子和平分手。我不清楚自己是该为思童高兴还是难过,但我清楚,飞子又回归单身了。
我假装玩笑的对思童说,如果飞子现在单身,你会去追求他吗?
思童说,别说他现在有女朋友,就算他现在单身,我依旧不会去追求他。
我说,你害羞啊?
她答,不是害羞,是怕朋友没得做。
也是,朋友不甘,恋人不敢。这句话不知说出了多少少男少女的心事,包括思童。 (三)
不知因为何种缘由,飞子竟然主动找上了我。这是他第一次向我提及思童,那个陪他一起长大的乖巧女孩。他说起思童的时候,满眼带着宠溺。让我分不清这是兄妹之情,还是恋人之爱。
或许是不想再看思童这么痛苦,亦或是感觉到了飞子对思童的爱恋。我脱口而出,你爱她吗?
飞子沉默。过了许久,他娴熟地点上了一根烟,说道,或许现在才是我们之间最好的状态,朋友之上,恋人未满。吐出的烟圈恍惚了我的眼。
飞子并不知道思童是我最好的朋友,思童也不知道飞子对我所说的心事。我觉得飞子好像要找一个出口;我觉得飞子好像不知该如何面对;我觉得或许现在他们之间真的是最好的一种状态。
青梅竹马,那么地美好,又是那么的不美好。正所谓,青梅枯萎,竹马老去,从此我爱上的人都像你。
都要大三了,你还不想找个男朋友?我习惯性地搂着思童的脖子对她耳语。
她假装嫌弃地一把把我推开,这么大的人了,你怎么还这么幼稚。
我又再次地搂住了她的脖子,对她说,飞子好像有些喜欢你。
她耳根一红,有些害羞。忸怩道,我喜欢自由,我要孤独终老。
我知道,她对飞子还是念念不忘。我附在她耳边轻吟,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每一个人的念念不忘都会有回响。这样说,无非是想让思童心里平坦一些。
当然,也包括我自己。
(四)
毕业季,分手季。大学生活在日复一日中又匆匆走过,我们每个人都忙着准备简历、面试、还有必不可少的毕业论文。在这个尴尬的阶段,有多少爱情在毕业面前立即猝死,又有多少爱情走过了大学时光却依旧坚定。
随着大学生活的彻底结束,思童好似也变了不少。但唯一不变的就是她对飞子的爱,还有她口中依旧会说出的孤独终老。
我和思童这次真的得到了老天的眷顾,回到了老家,从事着相通的职业。
我们依旧像高中一样吃着我们爱吃的路边摊,去逛我们爱逛的商场,有时去买几件地摊货,有时也会换上几件大牌。
我们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见到飞子,只是思童还是如往常一般与他网聊。说说生活,聊聊梦想,一贯胡侃。
漫天繁星的夜晚,我与思童躺在一张大床上各自想着心事。
你还爱他吗?我翻了个身搂住了思童。
那你呢?她回头笑看着我。
我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我转过了身,想到了那天晚上,也是漫天繁星,我最爱的那个男孩对我说,我们分手吧!
这一夜,我辗转反侧,思童倒是睡得出奇的香。
(五)
仪灏,我前任。大学毕业,我提的分手。没想到还会见到他,不过,他现在有了女朋友,挺清纯一姑娘。他说,他成功的把我忘记了。我不知这是炫耀还是嘲讽,呲了他一句扭头便走。
出门的那一刻,我好似听到他说,飞子回来了。
飞子回来了,是啊,也该回来了。想必思童出国学习也快回来了,时隔三年,真的好想她。
如我所料,思童真的回来了。她见到我一阵猛亲,回归故国,她真的是看哪里都亲切。
没有找个外国帅哥啊!我调侃她。
找了个中国小伙子!她笑。
飞子回来了。
她说,我知道。
世事无常,整天念着孤独终老的人也终有一天会去恋爱。我们都说要孤独终老的青春,其实都是在等一个得不到亦或是想念着的人。
嘿,好久不见。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我仿佛又回到了刚和飞子认识的那个午后。一个大男孩,看着阳光帅气,给人一种焕然一新的感觉。
这是我男朋友!思童虽表现得平静,但我知道,她心底早已乐开了花。
不错嘛!说好的孤独终老呢?我笑问。
思童默默的拧了我一把,对我耳语,你也该找个了。
我说,我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