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再过两年就已迫近孔子所说的“知天命”的年龄,但一直以来,我一直觉得自己精力还算旺盛,并没有感觉到那种生命在一点点老去的恐惧。直到有一天,一位同事喊我“老林”,我终于感觉自己不再年轻了。是的,我已经老了,那个曾经属于父辈的头衔已经成功地转嫁到我的头上。
老实说,同事对我这样称呼我当时心里是有点不快的,因为之前还从来没有人这么喊过我。但我也知道从此以后这将是一个常态了,因为没有人能够抗拒自然规律。于是我想,身边的一些年纪差不多的朋友,当我们随口喊出老赵老钱的时候,他们是否有过跟我一样的感受。“老”这个字眼,《说文解字》里说,“从人从毛从匕,言须发变白,老也。”《礼·曲礼》里也说“七十曰老而传。”从字面上看,它属于象形文字,像一个拄着拐杖的老人。这样看来,老的本意的确含有衰老的成分在里面,至于后来延伸的含义则另当别论。所以人上了一定的年纪,被人冠以老的称谓,实在是一件稀松寻常的事情了,喊“老赵老钱”也好,喊“老林”也罢,总比直呼其名要得体得多,好歹这或许也算是对人的一种尊称罢!
老话说“人过五十,天过午”,意思是说,50岁是一道坎,50岁以后就像过了正午的太阳,开始日薄西山走下坡路了。这两年,我的确明显感受到了个人生理和心理的变化。不必说头上的白发在慢慢增多,虽无“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般夸张,但已呈星火燎原之势,也是不争的事实;也不必说额头上的皱纹开始加深,眼角的鱼尾纹在增多,嘴中的牙齿有了松动的迹象;单说那曾经矫健如飞的双腿,现在爬个楼梯居然也渐感滞涩,让人不得不感叹岁月无情了。我们每个人其实都是有梦想的,从孩提时代起就憧憬着自己将来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对我来说梦想依然遥远,我现在就活在我曾经的梦想里,可是生活依然如故,压力反而越来越大。我现在的心境是一种高台上望月的心境,我不再有梦想,梦想变成了很实际的东西,是每一天为填饱肚皮为一粟一粥而努力。
伟人说,“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其乐无穷。” 生活虽然一地鸡毛,但人总应该有一点精神的,虽然青春不再,我依然可以活得灿烂,不必期冀成为别人,余生只会成为最好的那个自己。没有伟人的情怀与气魄,却未必没有一种好好生存下去的勇气吧,为自己更是为了家人,你没有理由不好好地生活。人生百年,生老病死,自然之理也。老去并不可怕,始终保持一种积极年轻的心态,灰暗的生活终将多姿多彩,有声有色。
我始终相信,生命的每一个阶段都有风景。年近知天命仍有可为,苍天不老,人生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