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听说过王小波这个人,他写过一篇文章叫《一只特立独行的猪》,但一直没有看过。直到最近得了些空闲,刚好把他写的书看了看。王小波的幽默是黑色幽默,有人说过这么一句话,你看了他的作品,如果你只是笑了,说明你没看懂,如果你看了之后又哭又笑,笑中带泪才说明了你才读懂了他的作品,没有一定的生活阅历的人是很难读懂他的作品的。
在《一只特立独行的猪》这篇文章中,王小波先讲了故事的背景,他是在云南插队做知青的时候的故事。可能对于我们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人,已经很陌生了。他说自己刚去的时候,是让他去喂猪。他也见过各种各样的猪,但唯独这只猪是一只最特立独行的猪。它长的又瘦有黑,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它的腿强健有力,以至于可以越过一米高的猪圈围墙。它经常自己蹦到猪圈顶上晒太阳,有时候还会模仿汽车和拖拉机的声音。它从来不会老实的呆在猪圈里,总是到处闲逛。它是所有知青的宠儿,也是我的宠儿。我总是拿细米糠熬的猪喂它,喂好了它,才把剩下的糠兑到野草里喂别的猪。其他的猪看了嫉妒,一起嚷起来,整个猪圈鬼哭狼嚎,但我和它都不在乎。它还有一个特权,就是可以自主交配。它可以去其他农户家找母猪交配。说到母猪交配,作者讲了他在生产队看到的另外一幕,每到交配的季节,会把母猪拉到种猪那里去交配。让种猪做了一个花花公子,按理说种猪应该高兴才对,可是他看到的景象是种猪十分不情愿的被逼着交配。“种猪的任务是交配,换言之,我们的政策准许它当个花花公子。但是疲惫的种猪往往摆出一种肉猪(肉猪是阉过的)才有的正人君子架势,死活不肯跳到母猪背上去。母猪的任务是生崽儿,但有些母猪却要把猪崽儿吃掉。总的来说,人的安排使猪痛苦不堪。但它们还是接受了:猪总是猪啊。”
我在小时候也看过这样的一幕,小时候我家也养猪,而且养的是一头大母猪。有一天,天还蒙蒙亮的时候,我父亲带着我赶着这头大母猪往好几里地的北村有一家养有种猪的去配种。到了那里的时候已经快中午了,主人家把种猪赶出来配种,那头种猪又黑又瘦又高,一身黄毛。也是死活不肯跳到母猪的背上,最后被人强逼着极不情愿的完成了配种仪式。然后我父亲又给了它的主人一点钱,就赶着母猪回来了。
这头特立独行的猪,后来还遇到了一件事儿,就是这头猪后来学会了汽车鸣笛,而且学的还挺像。但是这个本领给它带来了麻烦,他们生产队附近又一个糖厂,每天中午鸣笛换班。生产队队长就安排他们也是听到鸣笛收工。但是这头猪上午十点就开始鸣笛,生产队的人听到就收工了。队长责问,他们说确实分辨不出来。然后队长就安排了十几个民兵拿着枪,准备把这头猪干掉。但这头猪还是躲过了他们的围追堵截,逃掉了。后来作者在野外还遇到过这头猪,但是这头猪已经不让他靠近了。“以后我在甘蔗地里还见过它一次,它长出了獠牙,还认识我,但已不容我走近了。这种冷淡使我痛心,但我也赞成它对心怀叵测的人保持距离。”
作者说“我已经四十岁了,除了这只猪,还没见过谁敢于如此无视对生活的设置。相反,我倒见过很多想要设置别人生活的人,还有对被设置的生活安之若素的人。因为这个缘故,我一直怀念这只特立独行的猪。”
是啊,在我们的生活中,又有多少人能像这头特立独行的猪一样,活的这样潇洒,无视生活设置的人呢?小时候,我们渴望长大,渴望逃脱像父母一样的生活。可是长大后我们又渐渐活成了父母的翻版,生活在被设置的生活当中,被生活渐渐磨平了棱角。
就像作者文中所说的那样,对生活做种种设置是人特有的品性。不光是设置动物,也设置自己。我们知道,在古希腊有个斯巴达,那里的生活被设置得了无生趣,其目的就是要使男人成为亡命战士,使女人成为生育机器,前者像些斗鸡,后者像些母猪。这两类动物是很特别的,但我以为,它们肯定不喜欢自己的生活。但是不喜欢又能怎样?人也好,动物也罢,都很难改变自己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