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个月,每天中午,村里来了个收柏树籽,酸枣的。他们开着蓝色的农用车,从我们村子里经过。看样子,男的有五十多岁,车厢里坐着的是他的媳妇,最多有五十岁。
他们一个村挨着一个村地游村收购,在沿途所经过的村子里,大喊大叫:谁有卖的柏树籽,酸枣。叫喊声先是由远处,渐渐而向近处,又由近处渐渐而远。到最后,终于消失听不见了。这辆车在我们村只是中途经过,打打过站罢了,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因为我们村子里没人折柏籽和酸枣的。
听说柏籽和酸枣都是一种中药,具有安神镇静的作用。各个收购站都在收购。上门收购的人认识收购站的人,他们经常性的打交道。他们是药材大户,收购站的人,见了面都互相认识,用点头当做打了招乎。收购站的人也乐于和他们搞交易。他们收购一农用车的药材,拉去消售,从中寻些差价,既方便了折柏籽和酸枣的人,使他们有更多的时间,折取药材。同时,收购人也可以从中寻些利润。
虽然我们村离沟道坡愣较近,但没人做这个生意。没有形成一种气候。一个人一旦开了个头,后面就是哗啦一大片的跟随者。一个村一个引近,就是这样形成的。比如,苹果树村,松树村,一个人开了个头,在地里栽苹果树,种白皮松树,刚开始吃香了一口,这个村子就形成的苹果之乡,松树之乡。后面看样跟样的有许多人。前几年的一窝风种植西瓜也是这样的情形。后来由于销路问题无法解决,残遭失败了。
我们村这几年形成栽花热,男女老人都搞这个,不用摊上成本,只摊上一个人,就行了。早上起得很早,晚上五六点左右回来。来回有专车接送。从事这种事的人,只要身体可以,年龄大点也没关系。有的人六七十岁了,还干这个活。干吃净拿,当天兑现拿着当天的票子。
在离我们一步之遥的西边的村子就完全不一样了。他们村,跟我们村都离沟道距离差不多远,但对沟道里的认识截然不同。同样的一条沟,在我们看来,这是一条毫无用处的荒草沟,但他们不这么看,他们认为这个沟是个聚宝盆。有的在荒沟里沿坡上岭的寻找挖药材,回去稍作加工,拿到收购的地方去卖,听说那几年,有的人搞这个生意,弄了不少的钱。农村人不论做什么事,都是亲眼所见才相信。若是有人做什么活,先是看不惯,等着看他出洋相,看他们的笑话。等到他们从事这种生意而大赚了一把,他这时才佩服人家的眼力,便急红了眼,纷纷跟着效仿。
这几年,他们农闲时,手拿挠勾,拿着蛇皮袋子,开着汽车放在可以停车的安全地带,只身到有坡愣的地方,勾折酸枣。几乎全村的人都在搞这个生意,因为这小小的酸枣,主要用酸枣的核,一斤能卖几块钱。一般情况下一个人一天能折百十斤二百斤酸枣。人人都能算清这个帐,这一天的收入相当不错。这条沟他们小时候经常在里边割草,放羊,是非常熟悉的。哪儿酸枣树多,哪儿柏树多,他们的心里都是非常清楚的。
人们发财的心理可以理解,但也不能只顾眼前的利益,采取杀鸡取卵的作法。有的人为了自己的利益,发现哪儿有酸枣树,和别人拼速度,嫌上面的剌儿扎手,速度太慢。于是把酸枣树连根割去,回家慢慢地折。这种顾前不顾后的作法是非常错误的。严重地破坏了大自然的生态平衡,再过几年,沟愣上酸枣树被大量地人为损坏,生长的速度,远远赶不上破坏它的速度,到那时,再想做这个生意,是不能够继续做下去了。
酸枣树是野生资源,我们要常怀感恩之心,在向大自然索取的同时,应当保护好它,让它良性地循环地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