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她的手机上又出现了那个号码,每次当她几乎淡忘那段往事时,那个号码的主人就会不期然的发来一些关心温柔的话语,似乎在提醒着她那段记忆是一辈子都无法删除的。
这该死的温柔!
认识那个男人是因为先认识了他的妹妹,那时年少,成人的身体里装着一颗单纯的孩童的心。
她和那个男人素未谋面,交流的工具是电话。电话里那个男人的声音温柔富感染力,渐渐电话聊天成了每天的必修课。
当母亲拿着超出平常的电话帐单询问她时,她并未隐瞒。母亲的态度在她的意料之中,但她不以为然,只是交了一个聊得来的朋友,何必在乎性别呢。
母亲的第二次警告是在收到那个男人寄给她的信之后,信以及照片自然没有到她的手里,这一次母亲显得超乎她想象的生气。
"你就和那种不清不楚的外地人交往吗?"
也许就因为母亲的这一句话,她决定应男人的邀请去见他--年少的时候总喜欢和父母反着来,只有摔跤后才知道父母的话总是对的。
02
中等身材、圆脸、白衬衫、红领带、条纹的西裤,一双无法形容的眼睛。
她在心里狂叫:天啊,那个电话里温柔、幽默的男人和自己想象中简直完全没有共同点嘛。
男人的热情令她不好意思马上离开,她对自己说进屋聊一会再告辞吧,否则似乎有些失礼。
屋里除了她和那个男人,没有第三个人。
但她并未觉得异样,她的心还未开始学会防备,见了面,她对着那个男人一时竟无语。
男人欢快的说着,但此时她已无兴趣聊天,她起身告辞,男人说:再坐一会吧。
说话的同时加上了手部的动作,双手按了下她的肩。
她一怔,来不及反应男人的脸凑近了她的脸,她本能的阻挡着,惊恐中挤出几个字:放开我。
但她蚊子般的声音早被男人粗重的喘息声以及喃喃的“我喜欢你”所淹没。
她没有放弃挣扎,但越挣扎男人抱的越紧。“救命”,被男人的手捂住了的呼救显然起不到任何作用。
当力气用尽,她第一次感觉到绝望。
03
之后几天她都在恍惚中度过,她问母亲为何不把男人的照片给她看,
如果她先看到了男人的照片;
如果母亲不是以坚决反对的态度对待她,也许结局会完全不同,但如果只是如果。
之后,那个男人手拿玫瑰花,单膝下跪上演了一场求婚戏码,她除了感觉恶心与可笑之外毫无感觉。
之后几年,男人断断续续总会发给她一些表达爱意与关怀的短信。
她在心里问自己:是该恨那个男人,还是该恨自己的愚昧、叛逆、单纯以及无知呢。
04
若干年后,当她遇到了自己喜欢的男人,她才真正意识到那次付出的代价太过沉重。
相比张爱玲《半生缘》中曼帧的不幸,她觉得自己的伤口不再那么痛了,曼帧的不幸是自己的亲生姐姐一手策划的,且改变了她的一生,只能和自己深爱的男人过着各自的生活。
但拿小说中的人物与自己作比较,她想也只是一种安慰罢了。因为心灵的伤是永远都无法愈合的,它时时会隐隐作痛,在她毫无防备的黑夜随着空气弥漫。
仿如一场梦,醒来更觉真切。
她觉得自己患上了恋爱障碍,终究还是一个人走余下的路。
夜太黑,她害怕迷路,更怕路途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