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载·破谜】崇泉之日(二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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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不愧为藏书阁,陈落等人站在藏书阁门前的时候,就被那个气势给吓住了。大约有二米多高的两扇铜门立在那里,上面刻满了繁复的花纹,一排排汉白玉的门钉整齐排列在门上。想象中应该是很土的搭配,在看见这扇门的时候,他们的心里却只有一种被深深震撼的感觉。陈落注意到,铜门上面雕刻的,也是刚才钟叔拿来的木盒子的花纹,反反复复被刻在已经有些氧化的铜门上面,形成一种奇怪的底色。蟒就像是一个图腾一样,被刻在了这个家族所有重要的物件上面。

雪乔往前走了一步,想要伸出手去摸一摸那些门钉,最终还是有些不敢,讪讪缩了回来:“有一年我爸妈带我故宫,那些朱门黑瓦,真的很震撼人心。陈落,这里也是这样,和那时候的感觉一样。”雪乔紧紧攥着陈落的手,就像是一个小孩在大人身上寻找一种安慰。她的手心有点湿,碰在陈落的手上,陈落只觉得她的手心很凉。他靠近一些雪乔,将她的手掌整个包住。雪乔转过头,笑着看陈落,随后轻声说了一句:“我们进去吧。”

藏书阁其实不能叫藏书阁,它是造在主楼的底下,大约是从前地下室的位置。刚打开门,就有一些潮味扑面而来。钟叔走在最前面,向大家抱歉地笑笑:“各位,这里也很久没有人来了,有些潮气,不是很好闻,大家见谅。”说罢打开墙上的总闸,一排排日光灯依次亮过去,齐刷刷的非常壮观。日光灯用的不是寻常的白炽灯,而是用了一种暖黄色的色调,看着更加让人舒服一些。

整个藏书阁大约有三四百个平方,一排排红木书架上面全部都放满了书,就像是市里的图书馆。不过只有两张长桌被放在入口处,放着两盏台灯,琉璃灯罩被日光灯的灯光一打,流光溢彩、斑驳陆离。

“确实壮观。”王启上前一步,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我拍一张给我女儿看看,爸爸居然有生之年也踏进图书馆了。”邱琦在一旁,从一进门开始,就已经是看呆了:“我的乖乖,这崇泉山庄是多有钱啊!就这红木书架,估计也得我上班上一辈子了。”

“何止一辈子,你邱琦十辈子都买不起!俗不俗啊,一进门就开始算账!”雪乔借机奚落了邱琦,挽着陈落的胳膊往里走:“咱们去找找有什么药学专业的书,说不定还可以找到孤本呢!”陈落点头,看着心情逐渐变好的雪乔,心里也就放松下来,任由雪乔拉着进了里面。五个人四下散了各自去找喜欢看的书,也就没顾得上别人。邱琦一个人钻到了禁书堆里头,却看见崔路遥早就已经占好了一个位置,坐在一个角落里,捧着一本书初审。邱琦轻手轻脚走过去,伸头看着崔路遥手上的那一本,全部都是繁体字,邱琦瞪了半天都没看懂,伸手一把抢过了那本书:“崔医生,借我看看!”

崔路遥没缓过神,手里的书已经被邱琦抢了过去。他“腾”的一下站起来,放低了声音:“把它还给我。”

邱琦前后翻了几页,除了密密麻麻的字就没有什么了。他将那本书扔回到了崔路遥手上:“还以为你在看什么宝贝,看那么出神,结果就这个。”邱琦转身打算去别的地方看一下,却被崔路遥一下拉住,转身压在墙上。崔路遥捂住邱琦的嘴,看着邱琦:“你要是再敢找事情,就别怪我下手重。”说罢,轻轻在邱琦的脖子后面拧了一下,从脚底一下子蔓延至头顶的酸麻感觉一下子让邱琦脱力摔倒了。

邱琦蹲在那里喊不出声音,只能跪坐在地上,那右手不断揉着自己的后颈:“你下手这么重干嘛,你有医德吗?”

“医德?我已经让了你多少次了,你还要出来挑事儿。邱琦,我不收拾你是因为我懒得动手,如果你再管不好你这张嘴,吃痛的可不仅仅是脖子了。”崔路遥将手上的那本书放回到原处,转身离开了这两排书架。邱琦一个人还呆在那里,刚才酸麻的脖子现在已经变得火辣辣的,他拿手不断揉着,但是那种疼痛敢好像已经进到骨头里面,一时半会儿还没办法缓过来。于是邱琦只能作罢,靠着书架坐了下来。原本就两米多高的书架一下子将邱琦全部都遮住了,他坐在刚才崔路遥坐着的那个角落里,哆哆嗦嗦揉着脖子。

崔路遥刚才的那本书并没有放得很好,邱琦伸手想去摆正,却看见了旁边的一个小本子。名黄色的封面,完全是丝帕的那种材质,上面绣满了云纹,就像是高级饭店里的那种手工菜单一样。明黄色的布已经脏了,一块一块的污渍染在封面上。那个小本子没有和其他书一样,被整齐摆在一个水平面上,像是被人特意塞进去了一点点,一晃眼望过去的时候,是看不见这本藏在书与书缝隙指尖的小本子的。邱琦一下子就感觉脖子不疼了,腿也有劲了,他喜滋滋抽出了那个本子,“崇泉旧记。”他一个个字读出来:“嗯,还不错,字写得挺工整。”

翻开第一页,只有潦草的一幅画。有粗有细的笔触勾勒出山体的形状,零星的几点像是房子的写意画法,整个看上去特别像是每个人房间内放着的那一面地图。画上面标记着方向,邱琦掏出手机对了对,指南针指着的南方正事画上标注着大门的南面。他往后翻了一页,后面列着几个算式,不过不同于曾经学过的那种,虽然就是二位数的除法,但是上面做的除法步骤却很繁琐。

邱琦觉得没意思,按照每个算式心算了一下确认对错之后,也就没有继续深究下去。

等再后面就是空白页了。本子的纸是那种特别脆的材质,稍微一碰就岌岌可危的样子。邱琦小心翼翼往后翻开,还是没有看到任何字迹。

“富贵人家的孩子真是奢侈,这么好的本子就打了一个草稿就不要了。”邱琦摇摇头,将本子从最后面合回去。底页的边角上面却有一个毛笔字的落款:颜。工整清秀,依旧是像女孩子的字。邱琦站起来,打算对着灯光仔细再看看那仅剩的一个字,却听见图书馆的深处传来一声尖叫声。

是雪乔的声音。

在昏暗的环境里,独独传来雪乔的声音有些凄惨。那一声突兀的尖叫让邱琦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他看了看手上的本子,直接揣进了裤子口袋,转身朝着声音传过来的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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