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季帆躺在宾馆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回想起和丁爱一起拥有过的浪漫往事,还有今天所见丁爱的糟糕状态,心中的愧疚一阵阵涌上他的心头。
第二天,季帆一大早就起了床,随时等待着丁爱的到来。十点的钟声刚敲过一会,丁爱果然来了,今天的她比昨天精神好多,但是依然憔悴得让人心疼。
他们一起到宾馆的咖啡厅坐了下来,早上的咖啡厅,客人很少,侍者端来了咖啡以后就退了出去,若有若无的音乐袅袅地在整个大厅飘荡。
“昨天看见我,你吓了一大跳吧。”丁爱先开口了,“说句实话,我自己现在都懒得看自己:人老珠黄,一无所有,生无所恋啊!”
“到底怎么回事,你能和我说说吗?丁爱,我真得很想帮你啊!”季帆急切地问道。
“上帝对我真得很不公平!你那件事情暂且不说,毕业以后我就回这里的外贸公司当上了翻译。我也不再想成就什么丰功伟业,这么多年,我父母为了我,付出太多了,我想好好地孝顺他们。
哪知刚过了三个月,我们公司老总的儿子看上了我。他就是花花公子一个,我还真看不上他。开始的时候他送花、礼物什么的,我一律拒了,而且明确告诉他:我有男朋友了,我和他没有可能。
但他那软磨硬泡的本领着实了得,在我这里得不到结果,他居然跑到我家里去了。更让人想不到的是:他看见我家的房子有点破,马上安排人推倒重造,我拦都拦不住,这算什么事啊?
我的两个哥哥倒很开心,他每次去我家,各种东西总要塞满一辆汽车,这种情况下,我该怎么办呢?父母尊重我的意思,叫我不要勉强。我仔细想想:爱情又算什么东西呢?我们曾经那样爱过,结果又如何呢?”
听到这里,季帆惭愧地低下了头。
丁爱喝了口咖啡,继续说道:“他这么下功夫追我,我想,至少他是爱我的吧。既然没有了我爱的人,就找个爱我的人,一起过过小日子算了吧。所以后来我答应了他,我们就结婚了。
虽然志趣不同,开始我们也还相安无事。我儿子两岁的时候,他开始变了,回家一次比一次晚,经常在外面鬼混。几次劝说无效以后,我也不想再多说什么。
本来对这场婚姻就没有报多大希望,既然已经千疮万孔,还不如离婚算了。偏偏他又不离,我想应该是我这个正房可以帮他撑撑门面吧。不离就不离吧,我想只要管好我儿子就行。
结果半年前,他突然想通了,提出要离婚,说是要给我自由。但他有个条件,儿子要归他,从小到大,他基本没有管过儿子,我真不知道他抽得什么疯。如果儿子跟了他,他会教育成什么样子啊?我肯定不依,最后我们闹到了法院。
他真不是个东西,不知道什么时候做的手脚,把我和几个男人一起吃饭、喝茶都偷拍了下来,公然说我品质有问题等等。到底他家财大势大,法院还真相信了这些,结果把儿子判给了他。
我真是万念俱灰啊!一想起儿子就偷偷流泪,我父母实在看不过,就到他家里去论理,结果竟被连推带搡地赶了出来。父亲年纪大了,本来身体也不好,这么一气之下,竟然撒手走了。母亲可能伤心过度,一个月以后,也随后而去。
他们这样的结果,都是因为我啊!我这个女儿,真是不孝啊!”丁爱说到这里,低下头去,两行清泪流下脸颊,半天没有抬起头来。
“怎么会有这种人啊?这也太不公平了!”季帆义愤填膺起来。“我们去告他!”
“告他什么?有什么证据呢?”丁爱满脸泪痕地抬起头来,“这个社会就是这个样子的!我的命不好。”
季帆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帮忙,他还没有碰到过这么棘手的问题呢!过了一会,他看见丁爱的情绪有点好转,就继续问道:“那你生病是怎么回事啊,你这么憔悴,生了什么病呢?”
“这个啊,上次体检医生说是子宫肌瘤,不知道是好是坏,随它去吧,该死不能活,再说我现在这个状态,还不如死了算了呢!”丁爱又自暴自弃起来。
“丁爱啊,不能这样去想,你还年轻,无论如何,先要把病治好,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季帆激动起来:“要不你跟我回去苏州,我们那里医疗水平好一点,我来帮你找医生,好吗?”
“跟你去苏州?以什么身份去呢?”丁爱戏谑地笑了起来。
“以我妹妹的身份,可以吗?”季帆连忙说道。
“妹妹?算了吧,我也不想再多一个哥哥。你能来看我一遭,也算是有情有义了,如今你有了老婆孩子,就不要管我了,好好地去过你的日子去吧。”丁爱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你一定要去看病啊,丁爱,你这样我很难受啊!”季帆一下子拉住了丁爱的手。
丁爱犹豫了一下,猛地抽出自己的手,留下一句话,扬长而去!
“如果你能答应娶我,我就答应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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