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是一个沉重的话题,说它是人生中最沉重的话题也不为过,如果你现在还不愿意面对亲人离世之类的话题,那我强烈建议你先不要继续阅读下去,因为我即将探讨的话题可能会让你感到不舒服。
上一篇文章,我以个人浅薄的认知,探讨了生命存在的意义,主要是解答人从哪儿来的问题。
本篇的话题是死亡,还是以我浅薄的认知,探讨一下人要到哪儿去的问题。
先来说一部日本电影《入殓师》,也是一位友人推荐的,这部电影曾获得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外语片。
电影名字虽然听起来让人不太舒服,但它确实是一部让人感到温馨的电影,并没有多少令人悲伤的情节,也没有宏大的叙事背景,更没有炫丽的特效,仅仅是讲述了主人公的一段经历,由此引申出对死亡和生命的思考。
主人公小林大悟是一位大提琴演奏师,因为乐团解散而失业了,带着妻子搬回了乡村的老家居住。
为了维持生计,他不得已应聘到了一家做殡葬服务的公司,成为了一名入殓师,给死者整理容妆,并把死者放入棺木。更确切地说,他们是在死者的亲友面前完成一个入殓仪式,让他们可以体面地离开这个世界。
起初他也非常地不适应,面对尸体的时候,他也会有恐惧、厌恶、纠结等情绪。内心经历了很多挣扎,不敢把这事告诉他的妻子和朋友。
他的师傅,一位老入殓师,一步一步引导主人公克服恐惧,引导他对这个职业产生正面的理解。
有一个情节,主人公的妻子知道他从事这个职业之后,认为他不干净,逼他辞职,否则就离他而去。他去找师傅去谈辞职,正好赶上师傅吃饭,便请他坐下一起吃鱼,然后问他如何看待这条鱼?
他说这不就是条鱼吗,要怎么看待?
师傅说,你吃的难道不就是鱼的尸体嘛。
主人公当场就要把刚吃进去的给吐出来了,因为他工作面对的都是遗体,他从来没想过自己每天吃的居然就是类似的东西。
师傅很淡定地说,不必大惊小怪,人就是要靠吃其他生物来活着的。动物和植物都得吃,但是吃植物不像吃动物,因为植物没有意识。
要想活着,就得吃东西。
这段话,极大地影响了我对生命的理解,我认为是电影中最精彩的对话。
他的好朋友,他的妻子都劝他放弃这个职业,觉得这个职业不干净。主人公内心也一直在挣扎,很多时候只能是独自一个人在河边拉大提琴,上面播放的音乐就是电影中的配乐。
但是他没有辞职,随着时间的流逝,他熟悉的人开始一个一个离开这个世界。
他好朋友的母亲,一个经营澡塘的阿婆,生前对他和他妻子都很好,他在阿婆去世后为她做了入殓仪式,让阿婆以非常优雅的方式与世界告别,也让他的好朋友改变了对他职业的看法。
他的父亲,在他小的时候便抛弃他们母子在外闯荡,最终客死他乡。他赶过去为他的父亲做了入殓仪式,在观看了他和父亲遗体的告别仪式后,他的妻子最终也理解了他的职业。
这部电影启发了我,让我开始思考人最终要到哪儿去的问题。
在地球上,人类处于食物链的最顶端。人可以吃其他的动物,但没有其他的动物以人作为维持生存的食物,所以人的归宿只能是泥土。
中国人讲死后要入土为安,只有进入泥土,才可以分解成分子原子,从而长成其他的植物,然后成为其他动物的一部分,如此参与到大自然的循环之中。
对于生物来说,死亡就意味着生命的终点。
但是死亡并不意味着消失,而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下去。
不管是植物,还是动物,都会留下生命的种子。每个种子里面都携带着生命的密码,让这个物种以它自己的方式继续活着。
有一本书叫《自私的基因》,这本书特别枯燥,因为想通过一本书把生命这么复杂的东西讲清楚,确实太难了。但我依然为书中的观点所震撼,他认为生命是被基因所控制的,而基因却是无意识的,它只知道无限的复制。
生物的各种行为,都可以追溯到基因的层面,比如人的情绪,是由激素控制的,而激素是蛋白质,蛋白质是由RNA指导合成的,生成RNA的又是一段DNA,DNA的片断就是基因。
基因存在的目的就是无限地复制,因为一旦停止复制,就面临着毁灭,从此在地球上消失。
生物的进化,是由于基因复制时的差错而产生的。因为复制时难免出错,有的出错是好事,有的出错是坏事,好事让生物更适应环境得到生存优势从而大量复制,坏事有可能让它走向毁灭从而彻底消失。表现到外在,就是达尔文的进化论,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基因虽然有实体存在,但它其实就是一套信息。比如人,是由23对46条染色体所携带的DNA信息所定义的。这个信息有几十亿的宿主,而且还在以它的规则不断产生新的宿主。
一个或一群人死了,还有其他人活着,这是基因的生存法则。
以上问题都想明白之后,我对死亡就没有那么恐惧了,我理解了别人的死亡,也理解自己将来的死亡。
生命只是一段时间的存在而已,总得在某个时刻与这个世界告别。
成长通常都伴随着亲人的离去,经历过的人一时都很难接受那样的现实,宁愿相信亲人们生活在了另一个没有病痛和苦难的世界。他们脱离了肉体的束缚,他们的灵魂得到了永生,在另一个世界注视并保佑着我们。
但是如果每个人死后都有一个灵魂,从古到今死去了这么多人,这么多的灵魂该如何安放呢,那个世界能容纳得了这么多灵魂吗?
我认为,灵魂是不存在的,生命存在是事实,生命离开也是事实。
曾经给予我们无限关爱的亲人长辈,注定会先于我们离开这个世界,这个事情我们都无法改变。
我们能做的,就是当他们老去的时候,给予他们尽可能多地照顾和陪伴,就像他们当初关爱我们一样。
而当他们在某个时刻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就优雅地告别。
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有TA的使命,不是为你而来,也不是因你而去。
我们还得继续活着,去完成我们自己的使命,实现我们自己的人生价值。
当然,他们会一直活在我们心中,直到我们自己也回归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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