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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唐代李绅这首耳熟能详的《悯农》诗,开头首字就是一件寻常的农具。旧时的农村,在普遍栽种水稻之前,以经营旱田坨地为主。诗中所说的锄,应该是那种长柄的板锄。豫剧《朝阳沟》里的经典唱段“那个前腿弓,那个后腿蹬。把脚步放稳劲使匀。那个草死苗好,土发松。”就是农人持锄劳作的典型姿势。锄是农具的代表,又是农民身份的象征。因此,当地人把农民这个职业,戏称为“扛锄的”“耪地的”或“撸锄把子”。
锄的构造十分简单,由锄板、锄钩和锄柄三部分组成,锄钩为铁质钩型,如鹅伸颈,一端安装梯形或扇形的铁质锄板,另一端连接木质长柄,长长瘦瘦的样子活脱脱一个“7”字。其主要作用是除草、培土和疏松植株之间的土壤。它是中耕农具,所谓“耕耘”中的“耘”,就是由锄头来完成的,故有“春耕夏耘”之语。《手艺中国——中国手工业调查图录这样记载:“这种锄,所开的孔眼和安装把手的方式,以及锄体和木柄间的角度,都跟原始的锄一样,只是锄体向外压平成板状,像一个宽边斧子,且刃口锐利。在套种蔬菜和其他栽培作物的田间除草,农民更愿意使用这种工具锄草,而不愿意用手拔。使用这种工具时,农民手握锄把,俯身向前,使锄刃贴近地面向后拉,并逐步向前移动。锄掉的草不用收集,留在地面,会晒干枯死。”
耪地同时起到除草和松土两种作用。1975年,笔者还是一名初中生时,参加学校组织的时间长达一个多月的学农劳动,那是一次用大锄耪地,也是第一次长时间与土地接触。初次学做农活,首先要过锄地这道关。锄地是力气活,也讲究动作与身体的协调,一人把着一条垄,两脚不能站在一条线上,一前一后保持稳定,腰部尽可能弯下,双手把握锄的力度和方向,锄头刃下得深了,拉不动锄,下得浅了达不到锄地的效果。最为关键的是注意力必须集中,否则很容易伤害庄稼的根系,或把禾苗锄掉。这也是贪玩的孩子最容易犯的错误。对于一个十四五岁的中学生来说,使用这种成年人操作还费劲的长板锄,的确是一种锻炼。
还有一种小号的锄,倒是很适合孩子使用,称之为薅锄。这种小锄是菜园里锄草用的,用时需蹲着或半蹲着,时间稍长,双腿就又酸又疼,也是一件苦差事。农家的孩子们经常拿它当挑野菜的工具,倒很应手。20世纪70年代,山西户县农民画风行全国,其中就有一幅女画家李凤兰画的《春锄》,还登上“国家的名片”——邮票,画面中的一群妇女就是拿这种小锄头锄地的。
农人总是手不离锄,最惬意的散步方式,也是肩扛着一杆锄,到田间地头走一趟。正像晋人陶渊明的诗句“带月荷锄归”,把我们带入一片安静的、诗情画意般的境界之中。今有台湾校园歌曲《乡间的小路》让人难忘:“荷把锄头在肩上,牧童的歌声在荡漾,喔呜喔喔他们唱,还有一支短笛隐约在吹响……”